立三先生的个人空间

第 三 篇

（六十一）

新年伊始，元旦刚去，天气还正是寒冷的季节，刚刚走进家门的刘玉柱，手机的铃声就又响了起来。刘玉柱接到县委通知，要他到党校学习。

　　第二天去县委报了到，拿了正式通知书，同去的还有他的老熟人——交通局的夏局长夏共富，正如马前进所说，这次党校学习，确实是两个名额，但却没有马前进，而是他刘玉柱和夏共富，也许这件事会让马前进等感到十分的不痛快，但是县委会议就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也只有曹书记领导下的县委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于刘玉柱来说，这是让他值得珍惜一辈子的事，这是他一生当中多么难得的事情，怎能不让刘玉柱感到无限激动，怎能不让刘玉柱感谢曹玉昆。他找到曹书记，表达了自己的心情，表示了对曹玉昆的真心感谢。他们之间进行了简短的谈话之后，他又打电话与夏共富取得了联系。刘玉柱与夏共富，在各自交接完自己工作之后，就这样紧张地踏上去党校学习的征程。

　　党校，是中国共产党对党员和党员干部进行培训、教育学习的基地。也是共产党缔造高级干部的摇篮，通过有计划地培训，提高学员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来观察和处理社会问题的能力；同时也结合当前新的形势，提高学员的政治思想观念和科学文化水平，增强党性，进一步发挥先锋模范作用。党校还承担着党的建设理论的研究，以及对党组织和党员状况的调查研究等任务，并把思想理论研究的信息研究结果及时地反馈到社会当中去。党校是理论研究的中心，是信息反馈的中心，也是国家前途和发展方向信息表达的一个重要途经。能够接受这样一种信息，足见此人的身份，刘玉柱能够进入这样一个行列，如果没有曹书记，他是很难的，怎不让他发自内心的感激。

　　刘玉柱和夏共富报了到，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他们住进了86号楼的6层，6109B号房间，住宿的条件完全是标准间，非常舒适，比起想当年读书的时候真是天壤之别，毫无疑问，这是完全享受着处级干部的待遇，每天吃的是自助餐，每天都有服务员打扫卫生，然而，这样舒适的条件意味着身上的担子将会更重，意味着身上的责任和义务，意味着党对他们的信赖和期望。

这期培训班有三百名同学，是按省划分的班级，辅导教员告诉他们，虽然学习时间不长，仅仅是三个月，将要学习十门课程，学习的内容比较多，尽管都是专家教授讲课，大部分的课程需要自学，春节也将是在学校中度过了，除非重要的事情才能请假，初四就安排了课程。紧张的时间，紧张的任务，紧张的节奏，让刘玉柱等学员们感到了另外一种压力。

（六十二）

开课的第一门是《社会学》，所发的课本是主讲吴教授自己编撰的《社会学概要及评判》，厚厚的一本，大约五十万字。用吴教授自己的话说，“如果认真地去读此书，读完它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何况只给我十天的时间。我只能给大家讲个引子，余下的内容，如果那位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私下来探讨。”随即，吴教授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通讯方式。

“社会学，由孔德在1838年《实证哲学教程》中提出，是一门利用经验考察与批判分析来研究人类社会结构与活动的学科。社会学家通常将经济学、政治学、人类学、心理学等一起并列于社会科学来进行研究。社会学的研究对象范围广泛，小到几个人面对面的日常互动，大到全球化的社会趋势及潮流。

《社会学》的三个主要特征就是政治、经济和文化。如何解释政治、经济和文化，用我自己的话来说，政治其实就是一种权力的游戏，经济就是货币的游戏，而文化不过是语言文字的游戏。所谓游戏它就是一种对弈，对弈就隐藏着阴阳两个方面，通俗一点说，游戏就包含着红方黑方，对弈都是有目的性的，自己支持的每一方都希望获得最后的胜利。

所谓游戏，游戏就有它的运行规则，就像文人喝酒行令一样，输了就要受罚，这是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之上的。然而，政治的游戏是各自的，只有胜利的一方，才能最终宣布游戏的规则，这就是政治游戏的原则。犹如世界的经济一样，在竞争过程当中，强势的一方就会威慑弱小的国家和地区，竞争的原则并不是对等的。财大气粗，人钻物刁。

生活当中也是一样，两个人的光景，为什么又各自有所不同？其中包含了社会环境、游戏规则、地理条件、个人素质等多方面的要素。简单地举一个特征性的例子，有这样两个人，他们是邻居，一个处世圆滑，一个办事认真，可是在五十年代，这个办事认真的人，又是先进，又是典型，倍受领导器重。而另一个人，却总是受到这样那样的批评和教育。而在八十年代以后，两个人的情况，逐渐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认真的人，光景一天不如一天，后来还算好，吃的是政府的救济（低保），圆滑的人却成了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可见这个例子的鲜明。……”

就这样，吴教授从大到小，由远及近，诸如：群体组织方面：家庭－社区—乡村－集镇－城市－部落－民族－团体—文化..群体与组织；初级社会群体，家庭，邻里，儿童游戏群体，社会组织；社会制度方面：亲属－婚姻－经济－政治－法律－宗教－教育－文化－体育；社会过程方面：合作－竞争－战争－改革－革命－社会舆*论－社会价值观－社会一体化；社会化，社会角色，规范与越轨，社会变迁，分层与流动，城市化，现代化，社会问题方面：就业－民族分裂－犯罪－环境污染－人口－移民－种族歧视－暴力—贫困。

社会学涉猎的范围相当广泛，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题，总是有着讲不透彻的问题。

（六十三）

他就是这样一个离奇的人，他的生活也同样让人不可思议。他结婚很晚，人们都在说他生理上有毛病，可是结婚后生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大胖小子。他就是典型的一屋不扫而欲扫天下的那种人。他的生活起居乱的一团糟，可是做起学问来却井井有条。他接人待物马马虎虎，在给学生修改论文的时候，却是相当认真，一个标点符号，一个错别字也要圈起来。有时上午说好的事很可能下午就会忘掉，还得妻子重新和他唠叨。做事的时候，现在做着这，一会儿就不知道又要去干别的什么事了。他讲过的这样一段话：“爱因斯坦可以让地球倾斜一下，我可以让地球围绕着我旋转一周，（只要你做一个前空翻）。但是如何能够长久，这就需要政治、经济和文化了。不要只看到蝴蝶美丽的翅膀，他可能会带来南美洲的暴风骤雨。鲜艳的彩虹是需要经过风和雨的洗礼的。浪涛滚滚才是社会的真实生活。”从这段话当中就可以看到他的思维和逻辑。

他是那种每天都看《新闻联播》的人。当年教书的时候，电视机比较少，想看新闻，还得到同事或邻居家去看。同事家里来了客人，人家给他发出好多信号和暗示，他都不理会，直到最后，主人给他下了逐客令才离去。一日三餐可少，却不能少了每天的新闻直播。除了书，这就是他的习惯和爱好。他从不喜爱穿着，用他的话说“只要冬天不冻着，夏天不晒着就行了。”他在吃与喝上也不去讲究，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可以，他也从来不吸烟不喝酒。过去他一直住在县城那间四十多平米的小平房里，直到前些年，被党校聘请为教授，才住进党校给他分配的一百平米的单元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简朴的人，可是得到他资助的人从来不知有多少。每年的高考前夕，他都要回到老家看看，回到他曾经教过书的地方。当他回到京城，总会记下几个学生的通讯地址，给他们寄去一些温暖与关怀。这就是他们的社会学教授，一个怪而又个别的教授，一个不修边幅却又认真的教授，一个疯疯癫癫却在做着学问的教授，大名鼎鼎的吴运仁教授。

（六十四）

刘玉柱认真的记着每一节的内容，而夏共富却是不断地抽着烟。

　　社会学课程讲述了十一天，占居了十门课程相当的篇幅。接下来就是《管理学》，由尚教授来讲。管理学被安排在第二门功课的位置上，可见管理学在这十门课程中的重要。

　　尚教授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讲到：“管理学（又称管理科学）是一门研究人类管理活动规律及其应用的科学。它偏重于用一些工具和方法来解决管理上的问题，如使用运筹学、统计学等来定量定性分析。管理的定义为，管理者和他人及透过他人有效率且有效能地完成活动的程序。经济学是解释问题，而管理学则是解决问题。

　　管理科学主要使用运筹学来解决管理中碰到的问题。它是近些年来发展很快的一门新型学科，因此也是争论颇多的一门学科。管理学已不单单是使用运筹学来分析一些具体问题，而是用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两大领域的综合性交叉科学来分析如运作管理，人力资源管理，风险管理与不确定性决策，复杂系统的演化、涌现、自适应、自组织、自相似的机理等，属于多领域的应用范畴。就其管理而言，就有着多种解释。

　　管理是由计划、组织、指挥、协调及控制等职能为要素组成的活动过程。

　　管理是一种以绩效责任为基础的专业职能。

　　管理就是决策。

　　管理是指根据一个系统所固有的客观规律，施加影响于这个系统，从而使这个系统呈现一种新状态的过程。

　　管理是社会组织中，为了实现既定目标，以人为中心进行的协调活动。

　　管理就是管好自己、理顺关系。

　　管理就是合理的疏和堵，管理就是变无把握为有把握。

　　……”

　　尚教授看上去总是一个很忙的教授，短短的六天课程，经常让他超时。尽管他已经八十高龄，他的预约讲座编排的却非常满，对他来说，现在是在和生命赛跑。然而，他回忆起秋庄小屋时，正值年轻力壮的时候，他却是一个闲散的不能再闲的人，也正是由于当时的闲散，才使得他进入了管理学的殿堂。

　　尚教授是个留着一头白发的瘦老头，个子不高，体重也不过就是八十来斤。可是他却有着满腹经纶，有着超常人的智慧，是许多企业学、和许多领导的智囊，帮他们解决了许多的工作、经济、社会方面的难题。他曾经参与过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制定，也曾经参加过亚运会、奥运会的筹备。他提出了国税与地税分税的管理模式，他也是股份制经济倡导者之一，是当前经济建设管理的著名理论家。这就是他们的面前尚可用，尚教授。

　　尚教授所传授课程，非常具体而又现实，大多都是他生活当中所经历的事件，尽管他讲的内容已经超过了课时，但是学员们依然听的聚精会神。

　　他最后讲到：“管理是什么？管理就是过家家，你的光景过好了就让人羡慕和嫉妒，你每天都要去做买东西，看你会不会去买，看你是否买的又便宜又好，也就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因此上这花钱也是一门学问，什么学问？这就是管理和运筹学。国家也是家，我们的国家现在还是处在发展阶段，因此，我们并不富裕，我们仍然要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看到那些败家子们的浪费，能不让人心疼吗？我们的楼房虽然建起来了，但是还需要装修，装修不需要钱吗？更何况许多旧的垃圾还需要处理，我们的城市需要美化，这些靠什么？还是需要钱。钱从哪里来？其实，钱对于国家而言只不过是个符号，但是在生活当中，它是个平衡调节器，没有它就会打破原有的体制，就可能导致重大的动荡。如果管理让社会产生了这样的动荡，那么这样的管理你能说它不是失败吗？

　　最后，我希望各位学员听了我的讲座后有所启迪，下来能和我交流，祝大家培训圆满成功。”

　　日月如梭，时间飞逝，就这几天下来，在思想上和眼界上，使刘玉柱感到了另一重境界。高层学习并不是像基层那，所谓学习，就是随便找个带眼镜的念念稿子，浪费几张办公纸，混几顿饭吃而已。这才是真高度，真境界，这才是大家。就算是表面上满不在乎的夏共富，也很是感到震惊。

学习就是从思想上震撼，学习就是从层次上进步。

（六十五）

《管理学》课程结束了，距离春节已经开始数起日子来。，这次培训的任务安排的比较紧凑。据说，春节期间只安排了四天休息时间，即便是平时每个星期也只能是半天假，这样的要求好像严格了一些，比起平日里散漫的工作，紧张的除了学习没有其它时间，在这里是不允许喝酒的，春节快到，平时爱喝酒的那些学员，高兴的都要跳起来。当地的同志可以回家两天，学校还为培训班学员们，准备了新年的联欢活动。

　　又一门新课程的开始，这门课程由留洋归来的霍博士讲授。霍博士看上去也就是四、五十岁的样子，是个地地道道的汉族人，他出生于军人家庭，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早年的时候，跟随父母在偏远的山区呆过，后来进入了大城市读的书，所以他具有了城市、农村两种人的性格，后来出国留学，必然在他的身上会体现出多重性格的特征。霍博士善攻历史和政治，在国外又专修了多门现代社会学课程，《控制论》就是他攻读的其中一门。

　　“各位学员，我不知道你们过去见过土炉打铁过程没有，铁匠最讲究的就是火候，火候是什么？火候就是控制。怎样控制，凭什么控制？铁匠靠的是经验。现代控制论讲的是什么呢？讲的就是条件和过程的关系。在铁匠打铁的过程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那就是淬火，在什么时候淬火，往往代表了这个铁匠的手艺。这里首先一点要告诉大家的是，任何科学都是来源于工作实际的，即便是再先进的科学脱离了生活实际也是毫无意义的。即使是再好的铁匠让你去种地，未必是个好劳动力。因此上说控制是有条件的，有目的的，有方向性的。说到方向，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是控制的首要环节，如果控制失去了方向，南辕北辙，无异于助纣为虐。

　　控制也需要节奏性，过分的严格往往适得其反，过分的宽容就可能导致离题太远，同样取得不了良好的效果。孔子说，过犹不及皆非可。比如说战争中，对士兵的要求过于严格，很可能激起士兵哗变。过度纵容士兵，过分宽容士兵，很难调动士兵的战斗力。

　　控制是多方面的因素，比如当今的股市和楼房，他不仅仅是单一的市场，里边还包含了许多人为和人性的东西。经济规律是简单的，经济规律之外，也包含了许多特性因素。对于赌博，最大的因素还在于心理，人的心理很是不可琢磨的。控制就是把握，知与不知就是一对相互辩证的矛盾，知而言之，与知而不言，很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这些东西往往取决于双方对峙的条件和素质；取决于心理作用的变化和稳固，能够准确地把握而又不失时机地采取必要的措施，就能够取得胜利，在战争中，就能够以少胜多，从而改变战争的进程。这就是人们通常说的胆识。……”

就这样，霍博士就这样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学员们认真地听着。博士就是博士，讲到的理论是方方面面，条理非常清晰。他从下象棋讲到了田忌赛马的故事；从机械原理讲到了神经传递；又从信息化理论讲到了社会管理；他从各个方面讲述了各种理论情形下的控制，讲述了各种各样的控制方式。有朴素的、有现代的、有各持己见的不同方式的控制学原理和方法。

（六十六）

当霍博士讲完最后一节课程时，已经是大年二十八了。年是中国人传统的节日，年是吉庆的日子，年是孩子们换新衣服的日子，年是许多压抑的心情绽放的日子。人们很早就为年做着准备，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商店里，商人们很早就准备了过年的商品，许多的农民辛苦一年，就是为了孩子们的高兴，为了家庭的团圆，在年这个节日里，他们会倾其全部。在他们心中，这是传统中留下来的日子，大家高兴，所以自家也应该高兴。年也是许多民俗表演助兴的日子，许多的社火队，元旦已过，人们就开始张罗起来，一是文化艺术的传承，二是艺人们的展示，三是人际关系的凝聚，让那些有共同兴趣和爱好的人们组织联系起来。年是许多领导及领导家的孩子们高兴的日子，因为年是许多想办事或办了事的人们给领导送礼的最好时机。年是发红包的日子，年也是收份子的日子。年又被人们称作年关，对有些人来说，年也是一个难过的日子，因为许多张嘴等着吃饭，等着开工资回家过年。年也是许多人挣钱的好时机，汽车、火车、飞机正值最繁忙的时候。年也是许多人不得不为了工作舍弃家人而奉献给社会，许多战士们，不得不坚守在边防线上。今年，刘玉柱也只好离开家人，留在党校了，不过刘玉柱提前和家人打了招呼，这也是现代科技给人们提供的方便，即使两人相隔千里，也能听到对方的声音，看到亲人的面容。刘玉柱和家人们通了电话，问候了家中的二老以及黄玉芬。今年这样也好，他可以逃脱世俗的纠缠，轻快地度过这个节日。手机拜年的短信收到了许多，他不断地回复着那些消息。但是最为值得一提的事是，他应该给曹书记打一个电话，不知怎的，他却忽略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是大年初三了，虽说不是很晚，但是对于某些领导来说，会觉得你瞧不起他们，产生出许多不该有的联想。

根据学校的安排，二十九自由活动一天，这年是个小年，因为没有三十。正月初一，举行团拜，各个地方代表队还表演了一些小节目，学员当中多才多艺的人真不少，整整一个下午，他们还觉得有点没尽兴的样子。初二是集体活动，浏览一些北京的名胜和庙会，初三可以自由活动，自由结合，自行选择一些景点逛逛，也可以处理一些个人的私事，言外之意就是可以拜访一些北京的关系。刘玉柱是省城学校毕业的学生，北京没有什么要紧的关系，夏共富是部队转业的干部，他的首长及战友们，近些年也没有更多的联系，所以他们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就在附近随便转了转，上了岁数的人，对待年，已经没有了小孩子们的那样激情，尽管如此，他俩还是从那样紧张的节奏得到了放松，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六十七）

接下来新的课程是《资本论》，《资本论》是由程教授讲。按照规定课时是十五天时间。程教授是个比较按部就班的教师，按照《资本论》所写章节就开始讲了下来。当然也是比较突出重点的，别说讲，就是读《资本论》也许要一定的时间。他从商品讲到生产，从生产讲到剩余价值，从剩余价值开始分析，分析资本主义是如何为自己掘墓的。他还形象地比喻，什么是资本？资本就是本钱。用他的话讲“资本就是本钱，本钱就是条件，不是任何人想当资本家就能当的，当资本家也必须有他的客观因素，就跟买彩票一样，许多条件是靠运气换来的。为什么资本家非常珍惜他们得来的第一桶金子，也就像当官的人非常怀念他的第一个引路和推荐他的人一样，如果没有这个开始和发现，说不定自己依然还是爪哇国的无产者。资本其实就是条件，条件就是他赖以发展的基本点，也就是他生存的根。货币资本，就是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最为根本的东西，一但货币资本消失，如何称得起资本主义社会？”

　　程教授从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讲到了资本主义的上层建筑，又从上层建筑回到了资本主义的生产力，在这一点上他又发表了自己的高论：“贪婪是资本主义的本性，也正是由于资本主义的贪婪，才有了推动资本主义生产发展的动力，但是贪婪往往是有局限性的，目的是单纯的，就是用最小的代价获取自己想要的高额利润，然而社会并非是单一的，而是一个综合的复杂的结构体，因此，在利益的驱逐下，必然是寻利而去，尾利而逐，一哄而上，一落千丈，这就决定了资本主义制度的短暂性和暂时性，盲目地追求利润的最大化，而忽略了上层建筑的稳固与长久，忽略了社会整体环境的需求，忽略了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方向的要求，使得整个社会混乱不堪，脓疮满目，垃圾成堆，细菌兹生，强盗横行。战争的硝烟是利益的结果，生存与反抗是社会发展的必然，天平的过度倾斜必然导致社会的更替，因此，无产阶级自然也就成了资本主义的掘墓人。”

　　程教授在最后，还提到了一个新的理论，他是这样说的：“现在有人提出一个新的理论，叫《财富理论》，他们认为：‘为什么贫富差距不可扼止？或者说，为什么存在贫富差距？这个问题目前全世界的经济学家和已经发现的所有经济学理论都解释不了。于是，形成一种新的理论一种新的世界观刻不容缓。《财富论》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方面的空缺，《财富论》是《资本论》的发展，《财富论》是场百年不遇的思想盛宴，主要阐述了财富规律，财富规律是经济学的客观规律，是继马克思的价值规律、剩余价值规律之后的人类社会思想史的第三大规律，是21世纪人类社会最伟大的发现，是人类进步、社会发展的里程碑。财富规律在解释贫富差距时体现出强大的生命力，是现有的所有经济学理论都不可取代的。’真的是这样么？在我认为《财富论》并不是《资本论》的发展，而是与《资本论》相对立的另一个立场的阐述，《资本论》是建立在无产阶级立场上的理论，这一点必须是肯定的，而《财富论》则是完全脱离了无产阶级的立场。无论它是否正确，首先必须说明一点，它绝对不应该是《资本论》的发展。《财富论》经常性地与资本论相比较，并对《资本论》的每个观点进行解释，但是它唯一忘却的就是一个立场问题，因此上《财富论》把社会关系归结为‘撕开迷失面纱，还给人类真实面孔。世界的本质就是差异，有差异的人和有差异的物组成有差异的事物，构成有差异的人类社会。贫富差距是物质相异性的重要组成部分。人与人之间存在贫富差距，地区与地区之间存在贫富差距，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也存在贫富差距。由于体力强度差异、智商高低差异、熟练程度差异、家庭出生差异，地域发展差异、人为能力差异等等因素的影响，导致私有者创造财富的能力存在着客观的差异。创造财富能力的大小是通过挣钱工具优劣表现出来，如果说挣钱工具的优劣是现象，那么创造财富能力的大小就是本质。可见，私有者创造财富能力大小差异是物质世界相异性的重要组成部分。

　　财富不能凭空产生，也不能凭空消失，财富的产生或发展过程就是能力的转化和传递过程。在能力的转化和传递过程中，能力大，体现出来的能力就大；能力小，体现出来的能力就小。这就是财富规律的基本内容。财富规律是经济学的客观规律，只要存在着能力的转化和传递，财富规律就必然起作用。

　　因此，在社会分化作用下，创造财富能力大的私有者，使用先进的挣钱工具，从而获得的劳酬就多，就富裕；创造财富能力小的私有者，使用拙劣的挣钱工具，从而获得的劳酬就少，就相对贫穷。总之，‘能力大，就富裕；能力小，就贫穷’是财富规律分化作用的必然结果。如果说创造财富能力大小是原因，那么贫富差距就是结果。可见，财富规律就是财富的分配规律；财富规律的发现，揭示了贫富差距产生的本质根源；财富规律——“能力大，体现出来的能力就大；能力小，体现出来的能力就小”是隐藏在财富争夺战争中的游戏规则。’而我认为，无论是《资本论》还是《财富论》只不过是游戏规则的一种介绍，就像体彩和福彩一样，两种不一样的玩法而已。”

一阵热烈的掌声，在同学们的目送下，程教授走下了讲台。

（六十八）

这天晚上，程教授应邀来到学员宿舍，和学员聊起天来。程教授也是有意通过这次和学员们交流，了解一些全国各地的实际情况。为什么？因为在程教授心中隐藏着这样一个心结，自己研究了这么多年，并讲了这么多年的《资本论》，可是有许多地方自己仍然想不通，尽管他自己在某些方面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但是仍然需要大量的事实来证实，毕竟自己年事已高，不可能再亲自跑遍全国，因此上程教授不愿意放过每一个和地方同志接触的机会，这次和学员交流，实在是他了解民情的好时机。

　　他问到：“这些天，同学们生活的怎么样？”

　　“不错，就是学习紧张了些。”

　　“你们工资收入情况如何？”教授就是研究政治经济学的，《资本论》的第一卷第六篇就是专门讲工资的，工资自然是教授研究的对象，因为工资是社会分配的最基本的表现形式，特别是对于公务人员来说，工资是公开化的分配方式。了解基层就应该从人们最关心的问题开始，所以教授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广东的一位学员说到：“工资怎么说呢？一个月也就是八千多元，一年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万。在我们那边流行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不好好学习，长大让你去当公务员。’像我们差不多的就属于那种不好好学习的学生了。在我们那边买一套住房少说也得一百万了，即便是我家十年不吃不喝才能住进新房。仅仅依靠这点工资太可怜哟。在深圳那边，一个村支部书记竟有上亿的资产，靠的是什么？不就是土地吗。如果用教授你讲的理论，这种现象是不是很难解释的噢……”教授认真地听着，并在小本子上不停地记着些什么。

　　江西九江的一位学员说到：“我们的工资低多了，怎敢跟广东、上海的相比，每月也就是六千多，凑合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么，就是每年的应酬太多，整天一股酒气，对于我们这些喝不了酒的人，还真是个难题。……”教授同样记录在本子上。

　　延安的一位学员说：“我们工资就更少了，也就是四千多，跟南方的同志相比较，我们属于西部开发地区，尽管是革命老区，自古以来也是贫困地区，没有什么可开发的资源，最有名气的要属我们延安的苹果了，可是苹果又能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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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玉柱说到：“我们的月工资只有两千多元，就算是书记县长也就是三千多元。”一下了投来了许多惊异的目光。

　　教授问到“你是哪里的？”

　　“河北张家口的。”

　　“还有河北的没有？你们的工资都是这样吗？”

　　“我们是唐山的，月工资六千多。”

　　“我们是承德的，月工资也就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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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教授问着记着。忽然，一个学员问：“程教授，你的工资多少呢？”

　　教授回答说，“我的工资也就是六千多，但是我们每次外出讲课都会给我们一些补助，比如这次给你们讲，每天可以享受一千元的劳务费，毕竟我们的授课属于教授级别。但是，我们可不敢跟演艺界的名星们比，一个二流的演员，出场费也得三万。”

　　“要说贡献，教授的贡献（价值）远比那些唱歌的大的多了，相差也竟然是这样悬殊。唉！”

　　“这些也正是我纠结和矛盾的地方，这是《资本论》所不能解决的地方，就算是《财富论》也不能很好的解释，反而让人们产生更多的质疑。理论与现实往往是有很多矛盾的，如果是终结理论，那么社会还会怎样发展？”

这一晚上的谈话，让学员们又掀起另外一重波浪。

（六十九）

另一门新开的课程是历史，历史是过去，历史是经验，历史是教训，更为重要的，历史是借鉴。历史的课程由三个教授讲，古典部分主要讲述春秋战国这段时间，现代史以共产党的历史为主要线索，外国史主要讲述苏联十月革命到8.19苏联解体这一段。

　　其中在春秋战国史上讲到春秋五霸，讲到郑庄公掘地见母，讲到了介子推身肉侍君，讲到了苏秦拜相，邹忌讽齐王纳谏，秦始皇统一，等等许多脍炙人口的故事。在讲述解放战争史的时候，教授用大量的事实、大量的证据，证明了国民党政治的腐败，证明了蒋家王朝的必败。值得一提的是，教授还讲述了这样一件小事，一个记者问国民党的一些高级将领，说如果战争结束后，他们将打算干些什么？有的说退居山林，有的说风花雪月，有的说鸟语花香，当记者问到共产党的高级将领时，他们的回答是，“国家刚刚经历战争，各个方面百废待兴，还有许多工作等待我们去做，建设美丽的国家是每个中国人责无旁贷的责任，你说我们该做些什么？”。苏联是社会主义国家的首创者，为什么会解体，从国内的原因到国际势力的影响，从领导人的腐化堕落到社会政治制度演化和偏差，从管理体制上的改变到人民生活理念的变化等等，种种原因导致了今天的必然结局。

　　为什么这样安排，刘玉柱不清楚，许多学员同样也不清楚，但是这些内容再加上名教授的讲授，让学员们颇有感受。尽管每门课程仅仅是三天的时间，让同学们觉得像三节课一样，很快就过去了。课下的讨论同样非常激烈，对于一些话题的探讨，有时候就像两军对垒，各持己见，互不相让。特别是苏联解体一节，有的同学认为苏联早就应该解体，斯大林下台后就应该，等到8.19显得有点晚；另一方则认为，苏联就不应该解体，完全是戈尔巴乔夫的失误。他们从双方的争论后来又演变到了体制改革的问题，究竟是社会主义好，还是资本主义好，每天他们都争论的很晚，每次都是辅导老师催促下，大家才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宿舍。刘玉柱只是默默记下他们讨论问题的焦点和关键，什么是有所争议的，什么是无可非议的。忽然间，刘玉柱脑子闪出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把这几节历史课程颠倒过来讲，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课程？也就是说，如果社会主义不解体，如果共产党人仍然保持着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如果我们能够运用高超的智慧，我们不再有像春秋战国历史上的那样失误，实行商殃变法，我们的国家又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这个念头仅仅是一个闪现，加上一天学习的劳累，刘玉柱很快进入了梦香。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经过一番洗漱，吃了一些早点，把昨天晚上的事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他依然和平时一样，走向每天上课的阶梯会议室，期待着新的课程内容。

（七十）

“易是什么？易就是更替，易就改变，易也是改头换面。易包含了什么？一个字‘变’。中国的历史上出现的一部名书叫《易经》，《易经》给我们讲述了些什么？很多人都会简单地去说，算卦。也有人说《易经》算的卦还很灵。是这样么？同样一部《易经》对待同一个事物，为什么各人会有各自解释？为什么《易经》能算卦？《易经》仅仅是算卦吗？《易经》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演化成算命？……”

　　新的课程的内容是《易经》。之所以称其为经，说明它是我们中国古老的传承文化的经典，多少年，多少辈，多少代总结出来的宝贵文化知识，它是我们中华文化的积淀。

　　华教授继续讲到“《易经》是什么？其实《易经》，就是建立在阴阳学说基础上的，讲述事物变化规律的一门学问。《易》是远古生活经验的积累，是古老华夏民族对事物认识的反映。为什么《易》是由伏羲氏所创？伏羲氏生活在什么年代？是原始社会的氏族时期。原始社会对事物的反应往往是本能的，但是，是实在的，然而，伏羲氏看到了事物在改变，事物的变化包含了阴阳，经过思考和研究总结出了八卦，也就成了《易》。《易》也是通过社会发展变化经验积累逐渐丰富起来的。《易》有三易之说，据《周礼》记载，周有‘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别卦六十有四’。这说明易的基本内容是八卦和六十四卦，连山易与归藏《易》都几乎失传，留下的只有周易。为什么连山易与归藏《易》会失传？而周《易》却留传下来呢？说明周《易》的内容比较丰富，包含着事物变化的更多内涵。伏羲氏仅仅中阴阳变化的符号记录，随着连山、归藏《易》的出现，逐渐有了文字和爻词的解释，以致等到后来周《易》的出现，形成完整的《易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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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华教授开始了他八天的讲座。他讲到了人民的生活，讲到政权的更替，讲到了制度的改变，讲到了社会关系的平衡，讲到了否与泰的关系，讲到了世界变化与世界整体格局……也就是小小的阴阳变化，就有八八六十四种改变，包含着事物变化的秘密和玄奥。这一门课程是完全不同于以前课程的另一类思想，它完全是朴素的、古典的理念，是西方科学所不能解释的，与西方现代科学完全不同的一门学问，它是古老中华民族的智慧和结晶。

　　刘玉柱还是第一次真正接触到《易经》的内涵，以前所听到的只是一些关于《易经》的传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对《易》理的理解。《易经》是中国古老的经典，在科举时代，《易经》是一门必修课，但是随着东西方文化的交流和融合，就象《周易》这样的经典恐怕也有传统的危险了。

最后华教授总结到：“易则变也，易，就是改变，只有善于改变，把握改变，就能寻找出正确的结果。《易经》就是改变的学问和方法，懂得了改变的过程，掌握了改变的方式，才能很好地运用和把握事物的变化进程，控制事物变化的方向，让事物的轨迹向着我们理想的方向发展。易，也让我们改变思想，改变作风，改革社会不良现象，修正归一，安邦天下，真正实现社会繁荣，再现新时代的清明上河图画；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创建画地为牢的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