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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景》第二篇2[2016/5/19 13:38:41|by:立三先生]

(四十一)



酒席散后,他们几个都了回到宿舍,开始又扯开了闲天。

  “大伙说说,像今天中午咱们这顿饭得花多少钱?”小郭问。

  “也就百十来块钱吧,还十来个人呢,一个人也就是个十来快钱。”老周回答到。

  “大家吃得咋样?”

  “当然不错了,反正比下馆子、坐席强多了,首先,吃得实在,不会忍饥(吃不饱的意思)。”

  “就算是山珍海味、珍奇稀有,也没有这山药烩豆腐,让人吃起来香。”老周说。

  “农民就是这样,简单而朴实,你对他好,他就会全心全意地为你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对呀,就跟地里的庄稼一样,你多一锄头,就多一份收成。”

  “不过,农村的卫生条件有点差,不太注重卫生。”

  “这跟农民的工作环境有关,他们经常土里泥里的,要像城里人那样,许多活该怎么干?。”

  “多少年了,农村人就是这么过来得。许许多多的城市人讲究营养、讲究体型、讲究生活质量。农村人什么也不讲究,个个小伙子长的也是虎头虎脑的,一样结实可爱。城里人涂脂抹粉,杨柳细腰,吃啥啥不香,看啥啥不爱,有几个钱也花在了美容和穿衣打扮上,论体格,个个弱不禁风;论素质,刁钻尖滑勾心斗角。从某种意义说,农村朴实的生活也有比城市幸福的一面。”大王说。

  “难道说农村不苦吗?”

  “当然苦了。苦的是农民的经济收入,苦的是农村的基本教育,苦的是农村的医疗条件。如果这些条件能够得到改善,许多人何必要到城市凑热闹?毛主席还说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是个大有作为的地方,人们为什么要去城市里挤?其实说穿了,农民工进城就是为了挣钱,因为当农民工不管咋说,挣的钱也比农村靠粮食生产收入高,要不然人们为什么背井离乡出门去给别人打工,好出门不如赖在家,打工的滋味也不好受呀,没办法,要不是为了生活,为了钱,哪个愿意出这门子。”不知为什么,大王对此感慨这么多,也许是他有一个当农民工的兄弟,也许是因为他是农民家庭出身。

  刘玉柱很少说话,往往在这样的时刻,他只长了耳朵,也许这就是领导者的素质。

  “你兄弟还在北京当小工吗?”

  “在。一走就是一年,每逢过年才能回来那么几天。他那样拼命干,就是想给孩子老婆买一处楼房住住,前些年攒了楼价的三分之一,可是到了现在,还是楼价的三分之一,前几天来电话还说这件事呢?他说他辛辛苦苦也挣了一年,也拿回来三万五万,可是房价涨的比他挣的还多。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我们谁又能说清楚呢?小郭,你文化水平高,你能说说吗?”

  “我可说不了。这得问那些大学者、大专家。”

他们就这样谈着,刘主柱也就这样听着。尽管心里有许多想法,他也只好默默地听着。

(四十二)



在刘玉柱心里盘算着另一笔账。在洪涛老师家的饭和村委会的差不多,也许是冬季青菜贵一些,可是刚才他也问过价钱,一桌饭菜下来也就是百拾来块,加上酒钱也不到贰百元,就算是天天招待客人,一年能有多少钱的招待费,为什么有的地方招待费的数目惊人?难道他们真的有山珍海味可吃?这里有什么说法?钱到了哪里?算了不想这些,以后慢慢会明白的。

  几天过去,刘玉柱和他的几个队员,走街窜户,慢慢地和村民们熟悉起来,也了解了不少情况,刘玉柱的小本子上也记了好多事,真的下乡就是有很多收获,真正看到有些问题的关键所在,有些告状问题解决不了,就是我们不了解群众,当然这里边有一定的政策问题,需要从根本上解决,但是,许多问题就是我们的一些领导同志的官僚主义所造成。你比如说,张、李两家纠纷,纠纷本来很简单,就是张三家的牲口吃了李家的庄稼,李家找上门去和张家理论,张家不承认,结果打了起来,把张家的小子打得受了伤,到医院花了两千块钱的医药费,张家报了案,派出所又收了五百元钱的报案费,这样以来,张家花了这么多钱,希望得到个公正解决,派出所碍于李耀武的面子,把这个事拖了下来不给予解决,张家不服就继续上告,县里、市里、省里,这个事件告到京城,可是上边的批示是批到下一级,下一级照猫画虎仍然是批到下一级,最后还是批复到乡镇或是村委会,然而,我们的基层不是去解决矛盾,而是回避矛盾,因为要彻底解决矛盾,可能由此得罪某一方,给处理事的人造成其他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有推、拖、压,这样的结果不仅矛盾不能够解决,反而使两家的矛盾更为升级。张家在村里算大户,这样使得张李两家关系非常对立,幸好洪文当的是书记,可以从中调和,才使得只有张三一个人告状,张三本来是种地好手,三年状告下来,不仅生活越来越差,就连吃李家庄稼的牲口也卖了,李家也曾经大言不惭地说,“不就是两千块钱,我让你花二十万也告不下这两千块钱。”洪文为这事也头疼,没办法,这个事本来就不是自己该处理的,可是偏偏要让他来管,就是接人花的差旅费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村委会花的开销比张三多。我们上边的政策是,凡是出现告状事件的,一把手负主要责任,本来有些事件属于公、检、法的正常职责,可是行政部门偏偏要干预,一把手甚至负责到事情的具体解决。解决不了,花钱安抚,钱也花了事并没有完,下次继续告到更高一级,因为对于告状者而言,只要出的去县,只要能进得了省级、高级的大门,总会有人来找自己,回去多少还能得到点安抚金。然而两家的纠纷仍然存在,有时候甚至触及到国法,可是我们机构仍然按民事事件处理,你说这样的事能有个完,害怕王老五却就是活阎罗。这样以来,对于各级财务上无疑又另外增填了一笔不必要的支出。

算了,不要去想这样的事了,这也不是咱一个普通干部所想的事,那个领导的水平不比咱高,领导都解决不了的事,头疼的事,咱一个小小跑龙套的能有个什么法子,刘玉柱就这样打住了自己的思路。

(四十三)

“镇上传过话来,明天要进行村务公开检查,告诉洪文一下,做好应对准备。”看门的李大爷跟洪广说着。

  “检查个啥,不就是吃喝团,吃好喝好什么都有了。”洪广嘟囔着。

  这话让大家伙都听到了,老周在这边说道,“在村里还搞个村务公开,县里的账目什么时候公开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大王说“就是,这些年来,说是年年长工资,可是我们的光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就说这差旅费吧,下一天乡,二块四毛钱,七几年的黄历现在还念着,我们吃百姓一顿饭,少说每人每天也得十几块钱,给我们的补助,却只有二块四毛钱,现就连街上卖菜,最小的票也是五毛钱,这四毛怎么论?现在下乡吃饭怎么会掏饭钱?这饭钱哪里出?所以每年的招待费也就正常了,最终还是从老百姓的腰包里出。”

  “不下乡,上级老说政府工作人员没事干,下乡又给老百姓增加负担,为什么许许多多的工作这些年都要放松了下来,只有经济效益最重要,只讲发展搞项目,成天是大方面,大规模,大酒店,大气候,经济开发是主线,可是人民群众的生活怎么办?人民群众的思想工作放在哪里?政府如此庞大的机构,好像就是那么几个人的事,该管的事没人管,有的事抢着干,人人只抓个人的经济效益。邪门歪道搞了不少,正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不要说这些了,注意我们的影响,毕竟我们是国家干部,受过党的多年教育,我们应该识大体,而且也要注意说话的地点,我们是干什么来了,我们是给群众做表率来了,不是发牢骚来了。”刘玉柱这时说了话,好像有点发火的意味,大家都鸦雀无声了。也许因为刘玉柱是队长,也许正好这是个他体现他队长身份的时候,他摆出了这样的姿态。尽管三位同志没有反驳,但是,他们心中存在着许多的不服气,不就你是个队长,就你先进,就你积极,没有听说过,现在积极的人能落下什么好,想要晋升,还不如回家拿出你的自家老底送给领导,或许领导会考虑考虑,就这样在我们几个面前装个样,能有什么用,同志们心里都在埋怨着刘玉柱。

  停了一会儿,刘玉柱又说“我和大家一样,也是生活在这个社会里,我的思想觉悟也不见得高,许多生活方面我也理解大家,因为我和大家过的是同样的生活,没办法,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发发牢骚就能解决的,我们这样做,只能是给领导添麻烦,而且我们是工作组,还给他人做思想工作,让人们看到我们这种表现,如何让群众信任我们,如何树立党的正面形象。”这样几句话下来,才让大家感到舒服点。

可巧,正在这时候,看门的李大爷正好从他们的窗前走过……

(四十四)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乡里那边要开阶段性工作会议,对一周来的工作要进行阶段性工作总结,要求刘玉柱明天去参加,于是在晚上,刘玉柱召开了一个由工作队与村干部参加的工作会议。

  八点多钟,村干部们陆续到齐。刘玉柱说“大家都到了,明天乡里要开工作会议,今天把咱们洪家堡的情况梳理梳理,同时,我们工作队也想跟同志们交流沟通一下,我们几个人,这几天对村里的情况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摸底调查,对咱们村里的情况也有了初步了解,我们这次工作队的主要任务是扶贫攻坚,想为咱们村的百姓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根据我们的了解,当下最要紧的是两件事,一是上堡的吃水问题,家家户户吃的水,又苦又涩,实在难喝。一是从下堡到上堡这一段路的问题,就是这段路每年修每年坏,一到春天就没有一块好地方,大家说,这两件事是不是咱们洪家堡现在要紧的事?”

  “是,当然是了,今年要是咱工作队同志能够给解决了,那可真是让洪家堡人福气。”干部们应声回答着。

  “这两件事我跟洪书记商量过,如果能为咱村办成一件,就说明我们工作组没有白来,不是来吃咱老百姓干饭的。这次乡里开会,我想将两件事同时上报给乡政府,希望得到乡里和县里有关部门的支持,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

  “这当然好了,这样的好事我们还会有啥意见?”好多人这样回答着。

  这时候刘玉柱听到不知从那里发出极其微弱的低咕声“别说的好听,要看实际的。”这话也牢牢记在了他的心里。

  “要是没有什么意见,这两件事就这么定了,洪书记你还想跟大家说点什么?”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要我们大家意见能够统一就行。”

  “这好事,我们当然没什么意见了。只要办成其中之一,洪家堡的人们,也就给工作队的同志们拍手叫好了。”

  “那好,我先将这两事报上去,然后洪书记考虑具体实施方案,我和工作队的同志,多多为大家争取点资金,咱们村干部们要向村民们多做做宣传工作哟。”

  “这没问题。主要还是资金,只要资金能到位,一切都好说。”

  ……

  会议很简短,议题也很简单,很快就散了会,不愿意走的人们又和他们聊了一会闲天。

第二天,刘玉柱向乡里作了工作阶段性的汇报,并把饮水和修路这两件事,上报给了乡党委,在汇报会上,乡里的领导们表示非常支持这个事。会后,刘玉柱专门找到了乡党委马书记,进行了单独的交流,马书记表示,这是好事,主要还是资金,这些年乡里的财政情况很不乐观,乡里的支持也是有限的,主要还得靠县里的支持,希望他能到县直部门多跑一跑,多争取一下县领导的支持,解决其中大部分资金和技术。

(四十五)



刘玉柱在乡里开完会,准备回到村里,给同志们传达一下这次乡里的会议精神,和布置下一阶段的任务。政协打来电话,说有一个提案是他处理的,需要了解一些情况,要他尽快回县里一趟。于是他给小郭打了个电话,让他告诉同志们,说他要到县城去一、两天。

  这时他才想起来,确实自己应当回县里一趟,阶段性任务结束,他也应当去看一下曹书记了。正好乡里有顺便的车进城,下午他就回到了县城。

  刘玉柱先到单位把他了解的一些情况和资料移交给了他的同事,然后去找曹书记,曹书记正好在,好像是专门在等待他似的。他向曹书记汇报了他下乡的所见所闻,汇报了他下乡的感受和感慨,最后汇报了修路和饮水这两件事,曹书记坚定地说,“不仅要办,两件事都要办,而且要办好,办得让群众满意。”他们又说到资金问题,曹书记让他晚一天回去,让他去找一下水利局和交通局,看看他们能不能帮点忙。他们的交谈,好像已经没有了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尽管曹书记比他大十多岁,他们的谈话完全是兄弟和朋友一样,这让刘玉柱心里感到热乎乎地。

  第二天,刘玉柱按曹书记的建议先到了交通局,找到了夏局长,也许是曹书记提前打过招呼,也许是夏局长是个办事痛快的人,相当爽快地答应,交通局给洪家堡只铺路面,路基需要村里自己修,一公里的柏油路面也就是十来万元,连运料带人工也就是一天的活。对于交通工程来说不算个什么大事,还有曹书记的面子,这件事应该给予支持。所以,交通局的事极其痛快地办完了,刘玉柱倒是和夏局长聊了一会天,两个人谈的很融洽,临走夏局长还一再挽留,最后刘玉柱说还得到水利局找韩局长,夏局长说有时间跟他好好聊聊。

  刘玉柱从交通局出来,径直奔水利局而去。和交通局一样,刘玉柱受到了韩局长的热情接待,所不同的是韩局长没有交通局长那么爽快,但是也勉强答应给洪家堡打好这口井。随着改革形势的发展,水利工作显得并不是那么重要,许多水利工程随着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而被废弃,许多水利设备储存在仓库之中已经生了锈,许多工人说是没有下岗,但是单位仅仅发给他们三分之一的工资,说是上班却每天呆在家中,头脑灵活的外出做点小生意维持家用,至于一些呆板的、不肯放下架子的,只剩下在家里和老婆孩子生气了。下发的一点点所谓办公经费还不够现有工作的日常开销,仅仅依靠水利局原有的几块土地和一些街面房屋来维持几个领导们的开支,韩局长的日子很不好过,要项目没项目,工作上没活干,特别是这些年,仅仅是行政领导谁能买你的账,没有利益,没有好处,学雷锋办好事,没有那样的人。当然,这些难处老韩是不会跟刘玉柱说的。不管怎么说,韩局长还是答应了,也许是出于曹书记的面子,不好意识回绝刘玉柱,搞不清楚刘玉柱到底跟曹书记是什么关系,毕竟昨天曹书记给他打了电话。

总算办完了这两件事,这次他用电话跟曹书记做了简短的汇报,搭车赶回了洪家堡,开始组织落实具体工作。

(四十六)



刘玉柱到洪家堡,先是看望了一下他的队员们,然后就让小郭找洪文和李耀武。小郭说洪涛来找过他,说是有件什么事情要办,只好他和小郭一块去了上堡,让大王去找李耀武。原来,洪涛找他是听说他要去县里,想让他帮着给洪山换一下《残疾证》,县里要对残疾人普查进行登记造册,原有的和未登记的需要到县里作一个鉴定,因为县残联刚刚成立了一个残疾人鉴定中心,需要对各种残疾人进行鉴定认证。洪山的证已经多年,需要更换并登记,听说刘玉柱进城,想让他顺便帮忙换一下。小郭很快找到了洪文,两个人来到洪涛家见到刘玉柱,从洪涛家出来,在路上刘玉柱将回县城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回到村委会。李耀武也早已等候在那里。

  刘玉柱和队员们一起与村里的两位主要领导开始商量这两件事。刘玉柱把他到乡里开会和县里如何与曹书记沟通,以及交通局、水利局如何答应,给同志们作了简短介绍,让大家研究一下村里的下一步工作如何开展。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很快就要上冻,做工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完成这两件事确实紧了点。”

  “这就看我们如何组织和发动群众了。”

  “劳动力好说,现在还有机械化,估计一个月的时间能够完成,但是还有剩下部分的资金怎样解决?”

  “从井房到各家各户的管道的事,还有下挖土方的事,这些我们必须考虑周全,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总共需要多少资金?”

  “这些问题以前让洪广做过初步计算,抛开打井和路面,从物力上说还差将进二十万,如果扣除我们自己的人工至少还需要十五万。如果这样计算,每户至少还得拿出五百元现金,这样才能基本上盖住盖。原来计划一件事,每户出三百则富富有余,现在看来得拿出五百,恐怕大家要有点意见。”

  “让村里的人们集一点,不行就分摊。”

  “现在有几个自觉自愿的,多数是摊派,尽管是为群众办好事,等待大家的觉悟,黄花菜都凉了,即使有个自愿的也是先观望,或者也是有目的的。”

  “不要说这些多余的,还是讨论我们具体的实施方案。”

  “有钱的出钱,对于一些困难户也可以适当以劳代酬。”

  “这个说法可以。还有呢?”

  “开个村民代表会讨论一下,让群众议论议论。”

  “县里都给了很大支持,看看乡里怎么表示。”

  “这几年乡里的财政也很困难,杯水车薪,也解决不了多大问题,还得靠村民自己。”

  “对了,这个事也的跟乡领导沟通一下。”

  “对,那是必须的。怎么能把乡里忘掉,好歹也是一级领导。”

  ……

  刘玉柱不停地在他的小本子上记着。最终决定,开个村民代表会,让大家讨论一下,并且张榜捐资,要求干部们带头。时间不等人,让工作队的同志先把水利局的打井的同志们接来。一边工作一边组织群众。

  刘玉柱说“你们三个商量一下谁回去合适?也顺便回家看看。”

  小郭说“让老周回去吧,老周年龄大了。”

  老周说“让大王和小郭回去吧,年青人家里事多。”

  大王说“我的家属不在城里,让小郭回去吧。”

“那就小郭回去吧,顺便也帮洪老师把洪山的《残疾证》给换了。”就这样定下小郭去水利局接人。他们几个组织召开村民代表会。

(四十七)



开会前,刘玉柱再次和洪文进行了沟通,召开了村干部会,也组织了两次全体党员会议,就这些问题同全村群众进行了多次商讨,三天后的晚上,召开了这次群众代表会。

  会上洪文先发了言“这次扶贫攻坚工作队到咱们村,本想着解决一件事,但是在刘队长的努力下为我村解决了两件事,事情要办不能只靠上级领导,还需要我们自己出些力,县里出力给我们打井,和铺柏油路面,可是引水入户还需要我们自己努力,路基也需要我们自己来修,就目前而言,我们不仅需要人力,我们还有十多万的资金亏空,怎么办?大家商议一下。”

  “那就办一件事。”不知是谁从下边说了一句。

  “该办哪一件呢?”李耀武问道。

  这一下,下边议论纷纷,下堡的人说修路,上堡的人让打井,各说各的理由。大家其实都害怕错过这次机会,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再办下一件事。争论的结果也没有个结论。

  “让我说,还是两件事都办,我们少紧紧裤腰带也就过去了,对于我们村这确实是好事,不知何时再次遇见像刘队长他们这样办事的人。如果每户拿出二百、三百没啥,我相信大家也能拿的出,要拿出五百,也许对于某些户就有点困难了,我说大家相互拆借一下,是能够借得到的。这总比起计划生育罚款好借吧。玩笑。”李耀武跟大家解释着。

  “哈哈……”

  “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办也就办了,难点,大家相互帮衬点。”

  “娶媳妇盖房好几万还借呢,这几百块钱就难啦,就说愿意不愿意吧。”确实这句话说到了点上,大家更多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一语捅破,大家鸦雀无言了。

  “路尽管是下堡的人走的多些,就敢保上堡的人不走?引水入户难道就不进下堡人的家?我们做事情不要太自私了,也许在某些方面会付出的多一点,但是从长久的效果来说,大家会得到更多的回报,如果我们仅仅看到眼前利益,如何建设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国家要发展,我们的民族要强盛,大家只看眼前利益,只想自己的小家庭,不从大局着眼,如何能有大的发展。就是这么一点小事大家都形不成统一的意见,我们的思想觉悟都那里去了?我相信我们村的人们不是那样的小气,每逢遇到难处大家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的,像我们的红、白事一样,谁都不落后。”洪文说了这番话。

  “办,两件事都办。”

  “这是好事,我们拆借着也得办了。”

  代表们情绪被洪文激发了起来“不要让别村的人们瞧不起。”

  ……

就这样最后形成决议,每户出多少钱张榜公布,花多少钱也张榜。实在拿不出的人家可以多出工,以工代酬。就这样,群众被调动起来。看着这样的情形,原本打算承揽工程的洪志高也只好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四十八)



第二天,刘玉柱和洪文赶到乡里,把引水和修路的情况向党委书记马前进做了汇报,马书记也很是爽快地答应给洪家堡二万,做为乡里的支持。如果还需要人力,可以调动全乡的村民支持,洪文说这已经是很大的支持了,现在多数是机械化作业,人多也未必提高效率,就不必惊动全乡人了。

  从乡里回来,小郭也跟水利局机井队的同志们一块到了,让洪文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并说让他们跟工作队的同志一块吃,机井队的同志们坚持要自己做饭,只要给他们安上炉灶,洪文也就按照他们的要求,在他们住的小学校院子里,安排了做饭的地方和用具。

  一切妥当,小郭找到刘玉柱,把他在县城的情况向刘玉柱做了个汇报。

  小郭一回到县城,就奔水利局而去,由于这些年来办事效率的低下,生怕事情办不好,遭到水利局的推拖,可巧的是水利局的事情办的相当顺利,韩局长说让下边的同志们准备一下,三天后到位,如果小郭需要回去可以同车,就这样快速地办完了。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换证,竟然浪费了他一天的时间。

  第二天上午,小郭找这个鉴定中心就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先到了民政局,民政局说在残联,残联说归政府那一块,他们说一问就知道,又回到政府,各单位的同志们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再次赶到残联才问清了详细地址,终于在县委后门的一个小巷里才找到这个鉴定中心。

  进了门,到了办公室,里面还有好多人,小郭找一位办事的同志说明了来意,办事的同志说管事的人不在,你改天再来吧。小郭刚走到门口,被一个好心人拽住,说那个人就是办事的,想办事你得找个熟人,否则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他就是这样,为了一张证明跑了不知道多少个遭了。原来如此,小郭想到了自己在民政局的同学小赵,这离民政局也不远,他打了个电话,问认不认识这里的人,小赵说认识,都是从民政局出去的,应该差不多,于是请小赵出来帮他办这件事,小赵过来都快下班了,再次找到那位办事的同志,看了看小赵说,把材料放在那儿吧,最好让他人亲自过来一趟,小郭说,人本身已经瘫痪,怎么能来,如果能来还用得着我们帮他办。那人又说谁知道他是真是假,不见人怎么鉴定呢。小郭说这《残疾证》不是你们做过认证,现在也只是换换证,用得着这么罗嗦。小赵也帮着说了许多好话还是不行,眼看时间不早了,让他们下午再来吧。随后把小赵叫到了一边嘀咕了些什么。中午,小赵对他说需要给办事的人送点礼才行,说这年月无论办什么事,没礼怎么能办的成,你越是着急,他们一推你个六二五(推拖不办)。小郭把具体情况跟小赵说了说,小赵说这事就难了,一不是你的事,二这样的事也不好私下办,而且这个事弄不好要弄到曹书记那里去,小赵说他也不好再帮忙了。让小郭下午到残联去找一找刘主席。

  下午再一次来到残联,等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刘主席,小郭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刘主席给中心的人打了个电话,让小郭去办,这次才将这个事办了下来,整整花了一天时间。正好赶上有这样的条件,如果要是给自己办事,那还不知道等到啥时候呢。

刘玉柱听着小郭的诉说,心里一阵阵感慨,自己为洪家堡办的这两件事,如此痛快,这背后隐藏了多大的玄机。

(四十九)



水利局同志的到来,打井工作很快展开,这时的刘玉柱也不得不再和洪文商量接下来的工作。对于洪文来说,这早已就是他准备好的一盘棋局,所以在他面前一切工作都会是有条不紊,刘玉柱这次和他讨论工作安排的事,他显得是那样的胸有成竹,只是在时间上挤得紧了些,但是可以分组实施,充分调动本村劳动力,减少人们对工程的不满情绪。特别是村干部们,也都动了起来。经过商定,洪文把村干部分为两个组,洪文带一组引水,李耀武带一组修路。工作队的同志们也每天出现在工地上。

  就这样工作一天天进展,很快三五天李耀武的路基就修完了。李耀武就邀请工作队的同志们和村干部们一起验收。从表面上看去尽管是不长的一公里路段,修的是光正笔直,有棱有角,就跟过去大农田的标准工程一样。刘玉柱走过去,从身边的同志手里拿过铁锹,向下挖了几下,他知道,这段路之所以每年修每年坏的原因,就是因为地基不牢固,这么快速地就把路基修好,肯定路基不会扎实,这段路,本来泽气(由于路段处于下湿地区,冬冻后地面膨胀,开春后解冻,地面处于疏松状态,加上车辆碾压,造成地面凹凸不平的现象)很重,如果不采取加固手段,仅仅是一些土方,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做做样子是好看,但是来年还必须重修,这一点其实也是洪文没有想到的。

  刘玉柱说道,“同志们,我在这里说几句,我们修路是为了什么?为了我们生活工作的方便。每天谁从这条路上走呢?走得更多的是我们洪家堡的人。第一,我们修路不是为了好看,不是给什么人做样板,而是实实在在为我们村里的人们多走几年,过去我们的路为什么每年修每年坏呢?有些事我们就追求了外观的漂亮,而忘记了它的实际意义,就跟那个买椟还珠的成语故事一样。第二,我们的路修的是什么?修的是良心,你对得起路,路就会对得起你,你总是敷衍它,它自然也不会给你尽心尽力,我们有些同志对工作总是一种敷衍的态度,回报你的也只能是空洞的,或者是暂时性的。只有我们用心去做,才能收到应有的效果。为什么我们有的房子百年不倒,而有的房子几年就出现了许多问题,原因在哪里?就是基础问题,就像现在这样的路基,就是拿出黄金做路面,明年照样重修。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这路基必须重修,必须采取加固措施。只有解决了泽气问题,才能长久。”

  停顿了一会,响起一阵掌声。

  这番话说出来,工地上的人们个个心里称赞刘玉柱的水平高,说得村干部们红了脸。在洪文心里有好多的不愿意,可洪文转眼又一想,你还能在几天,捧着你不就完事了。

于是,洪文接着刘玉柱的话说道,“刘队长的话讲的好啊!是呀,我们的路是为谁修的?为我们自己,我们自己再不用心卖力,我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作为村里的党支部书记,我先向大家检讨,我们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如果不解决泽气,再怎么修也是白修,我们重新做一个方案再修。”李耀武低垂着头一声也不再吭了。

(五十)



新的方案在老周和大王的帮助下诞生了,他们给路基中加入了大量的石头和石灰,并且需要反复碾压,层层递进才能完成。有了新的方案,李耀武继续带人去修,表现出了格外认真和干劲。

  好事多磨,路基的问题刚刚解决,打井又出现了问题。井打下去六十多米深了,已经见了三层水,可是化验结果都是相同的,含盐量高,带严重的涩味,难道是井位选错了?还是上堡这块没有优质的水源?就连打井的师傅们也产生了怀疑。这井该不该继续打下去?洪文也没有了主意,只好找刘玉柱商量。刘玉柱说再打打看,结果二十米下去,一点有水的意思也没有,这下可把打井的杨队长急坏了,按原计划设计井深六十米,现在已经打到八十多米了反而没水了,再打下去他们井队可就要赔钱了,井队的同志已经不想再打了,他们停了工,和村书记洪文商量,问他怎么办?这下把他急得团团转,他也没了主意,只好还得找刘玉柱。

  此时的刘玉柱正在饮水工程的管道输送现场,听说了这一情况,匆匆忙忙赶回村委会,洪文满脸忧愁地坐在那里等着他。他看到刘玉柱到来,就像见到救命的稻草一样,而刘玉柱总是表现得那样从容不迫,说到“不要着急,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没什么,老洪同志,这件事咱们再商量商量。”刘玉柱首先让洪文静下心来,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冷静沉着,而不至于着急。然而,在他的心里算计着,如果改变井位,不仅井需要重打,是不是能够在规定的设计范围内,找到合适的水源还是个疑问,而且饮水输送管道也需要修改,不仅重新打井需要进一步投资,管道部分也需要增加投入,这样以来,工程投资可就增加更多,这得需要多少钱呢?刘玉柱心理琢磨着,难道真得是井位选择错了?八十米下去,竟然反而不见水气了。忽然间,他眼前一亮,想到了地理老师给他们讲过的地层结构一课,没有水气反而是好事,说明很有可能是在改变水质,这就要看深层水的水质了。而对现在这种情况,对于井队和亏损问题,可以跟韩局长再沟通一下,给井队再增加一些投资。他的思绪未定,韩局长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韩局长客气地说“小刘同志,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了,杨队长把情况告诉我了,你放心好了,没问题,这是个好现象,下面可能就是你们所想要的水层了,杨队长他们,我已经通过电话了,井可以继续往下打,增加的投资由我们水利局来解决。”“太谢谢您了韩局长,我代表洪家堡全村人谢谢您,我也想到了这些,我还想着怎样说服您呢,您都把电话打过来了,真是太感谢了。”刘玉柱说话都带出激动。一旁的洪文听了,这次从心里上才真正感受到知识和文化的可贵。也只有知识和文化才能够让人看得更高更远。

井队的同志们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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