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的blog

臭－豆――腐，晚霞过后的那声吆喝

乡村的记忆，在我的脑子里，许许多多都在逐渐地模糊。

宝马车已经一点不罕见了；街道上已经成了小市场，少男少女们穿着广式或者韩版服装，很入时。此时，丝毫不觉的自己身处田野乡间了。城市里的喧嚣，这里一点也不缺少。

当人们为乡村城镇化而雀跃时，我内心中，却总想找回一点什么。

找回一点什么呢？是那卖豆腐的梆子声？是那几声犬吠？还是农家女“咕、咕、咕”的叫鸡回窝的声音？想到这些，又不觉摇摇头……

“臭－豆――腐”

不知为什么，这很特别的吆喝声，在我的耳边逐渐地清晰起来。也许，这一声吆喝，才能真正唤回我少年时的乡村印象和温馨的记忆。

在晚霞渐渐消逝的时候，袅袅的炊烟慢慢淡了，轮廓不再那么清晰，也不再直直地向上了。它们四下里散开着，和傍晚的雾纠缠在一起，说不清哪是炊烟，哪是晚雾，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匹匹白练似的暮霭舒缓地舞动着，在肆意地变换着形状。

那时，农家的房屋简陋，院墙低矮。一层窗纸，隔不住农家孩子们的嬉闹声，也隔不住农家妇女用铁铲子铲铁锅的声音，更隔不住，那圈刚出锅的玉米饼子散发出的香甜味道。

这个时候，一般是不谙世事的嘎小子会说一声：卖臭豆腐的该来了。

果不其然，远处的吆喝声让这嘎小子的口水流出来了。

臭－豆――腐！

本来很寂静的小街上，被这一声吆喝，柴扉相继打开了。三三两两的汉子们走出家门，后面大都跟着一个光腚的嘎小子，他们，是被臭豆腐馋出来的。

出来买臭豆腐的大多是男人，女人很少很少。即便有，也是有淘气的儿子死拉活拽着出来的。

说实话，刚出锅的饼子，裹上臭豆腐，还真馋人。莫说是孩童，就是大人也会三口两口，就吃完一个饼子，然后余味未尽地咂着嘴。因为，这臭豆腐相比淹萝卜，可是贵好多倍呢。爱吃也不会管够。其实也不是因为贵，主要还是人们喜欢吃。

不过，妈妈却不吃臭豆腐。

妈妈是出了名爱干净的，因是姥姥家的老闺女，从小娇惯，吃饭很挑剔，对臭豆腐更是闻都不闻，更莫说吃了。因此，我家基本不买臭豆腐。

也许是我太小的缘故，每次听到那声“臭－豆－腐”的吆喝，好奇心就驱使我问爸妈：

“好吃吗？”

“不好吃呗！”对于我的每一次提问，爸爸总是抢先回答我。然后看看妈妈，妈妈似乎有些愧疚的看我们一眼，小声说：快点吃饭，一会凉了。

有一次，那卖臭豆腐的挑子偏偏搁在了我家的门口，叔叔大爷们和卖臭豆腐的掌柜调侃起没完了。小孩子的我爱热闹，自然就混在了大人中间。

“普天下做买卖的，就卖臭豆腐的说实话！”

“那是啊！咱总不能说臭豆腐香吧！”

接着，一阵笑声。

看着人们这个三块，那个两块的端着往家里走。我小声问一位叔叔：

“这个好吃吗？”

“傻孩子，不好吃？这么贵谁买？”

“爸爸说不好吃。”

“谁不知你爸爸没结婚时比谁都爱吃它，不知这些年咋了，突然就不吃了！”

“谁说不吃了，吃，还要你们看见啊？”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向来说话敞快的妈妈向掌柜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