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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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集电视连续剧《吕玉兰》原始资料本第五集：封沙造林

编剧：孟燕君（1995年10月至1996年3月根据江山的同名报告文学改编）

　　1.吕玉兰家。白天。

　　吕玉兰把几位老贫农党员请到家中。

　　吕红旗：“解放前，咱村有两害，一是地主，二是沙荒。眼下，地主被打倒了，沙荒还压着咱们翻不了身啊！”

　　冯俊杰：“咱这个穷沙窝，一面干滩三面沙。那真是，一场风一场空，种一葫芦打一瓢。要能革掉沙荒的命，庄稼就能保种保收了。”

　　吕玉兰：“俺去外边开会，听说种树能防风固沙，咱们是不是也种树啊？”

　　吕红旗：“看来只有造林能行。”

　　孙二虎：“办法倒不错，可这么大的沙荒咋个整法？眼下要树苗没树苗，要钱又没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吕玉兰急了：“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咱们能不能想个不花钱的办法，把树种起来？”

　　冯三胖把眼一瞪：“什么，不花钱种树？那不是白日做梦吗？”

　　吕红旗吸烟沉思。

　　大家都望着吕红旗。

　　忽然，吕红旗眼睛一亮，把烟袋锅朝窗外的空中一指：“有了，你们瞧！”

　　大家一起向窗外望去。

　　高高的枝头，一串串榆钱快成熟了。

　　2.村头旧宅。白天。

　　几棵榆树郁郁葱葱。

　　吕玉兰组织了七八个姑娘和青年妇女，在采摘成熟的榆钱。

　　吕玉兰口里叼着一个小口袋，爬上了一棵最高的榆树。

　　朱玉芹往土房上竖着木梯。

　　张月娟骑着墙头向怀里拉树枝。

　　赵秀兰、曹玉芹、李月芹等几个妇女，站在柴禾垛上捋榆钱。

　　她们的手在一把一把捋着榆钱。

　　柳编篮里的榆钱在增多。

　　孙大麻子走过来，瞪大眼睛望着妇女们，拧着脖子说：“你们这些黄毛妮子，上树爬墙，想成精啊？”

　　曹玉芹：“你才成精呢！”

　　吕玉兰：“怎么，黄毛妮子就不许上树爬墙啊？小子能干，黄毛妮子为啥不能干？”

　　孙大麻子：“你们这些黄毛妮子，不像话，忒不像话了！”

　　孙大麻子一把嘟嚷一边慌里慌张地走了。

　　姑娘媳妇们哈哈大笑。

　　3.大道上。白天。

　　路边椿树上，吕玉兰和女伴儿们采摘椿树籽。

　　他们拿着自制的铁丝钩杆和长柄锄头往下打椿树籽。

　　吕玉兰两眼望着头上最高处的一串椿籽，奋力地举起锄头。

　　吕玉兰的身体贴着一个树枝往上伸展。

　　吕玉兰的一只脚渐渐踮了起来。

　　突然，吕玉兰踮起的脚尖蹬滑了。

　　吕玉兰一声惊叫摔下树去。

　　4.吕玉兰家。白天。

　　谈庆田坐在房门外，向簸簯里搓玉米粒。

　　里间屋中，吕玉兰头上和左腕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只见她拖拉着鞋，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口，把布帘掀起一条缝往外看。

　　谈庆田放下玉米，向厕所走去。

　　吕玉兰立即到了房门口。

　　谈庆田进了厕所。

　　吕玉兰悄悄地到了院里，在窗台下掂起一个柳编篮，向家门外跑去。

　　5.清凉江岸。白天。

　　槐树林里，吕玉兰和女伴儿们爬上树采摘槐豆荚。

　　赶集的老乡，正巧从她们树下的林间小路上通过。

　　人们在议论：“吓，女人也会爬树？”“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谁敢娶她们做老婆？”

　　李月芹在树上一转身，“哧”的一声，裤子被圪针撕掉了一大块，露出了白皙的大腿。

　　正巧，一个尖嘴狭颏的小青年来到树下，仰脸盯着李月芹的大腿嬉笑起来：“妮儿，快下来吧。一会儿把裤子都撕烂了，看咋回家，哈哈哈哈！”

　　李月芹的脸“唰”地红了。

　　吕玉兰：“呸，闭下你的臭嘴，等会儿姑奶奶下去非揍你不可！”

　　小青年闻声一看，吕玉兰身材壮实，吓得抬脚向北跑去：“俺的娘呀，恁厉害！”

　　姑娘们哈哈大笑。

　　这时，又有几位农民走过来，一个牵着老山羊的驼背老头，发现了树上的妇女们。

　　驼背老头：“喂，吕玉兰，你叫俺儿媳妇上树爬墙，你不嫌丢人，俺还嫌丢人呢！”

　　驼背老头又冲另一棵树上的赵秀兰：“你等着，回家非叫俺儿子教训教训你！”

　　几位农民向北走去。

　　被公爹数落的赵秀兰依树抹泪。

　　女伴儿们围上前来相劝。

　　吕玉兰按着赵秀兰的肩膀：“嫂子，不要怕！植树造林，是为大伙儿造福，这不是丢人，而是光荣。俺去给你男人讲理去。”

　　6.大道上。白天。

　　女伴儿们提着篮、扛着铁钩行走。

　　7.农家院。白天。

　　院里放着一个柳编大囤，姑娘媳妇们把采摘的树籽往里倒。

　　树籽装满了大囤。

　　8.乡政府。白天。

　　乡长办公室。东留善固村的支书吴其仁和乡政府的贾乡长在喝茶。

　　吴其仁提壶给贾乡长倒茶：“贾乡长，吕玉兰她们采了不少树籽，几次向村里要地育苗——”

　　贾乡长眼一愣：“你把地给她了？”

　　吴其仁放下茶壶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俺这不是来和你商量嘛。”

　　贾乡长很生气的样子，用手指敲着桌面：“你不知道，那个臭妮子，在乡里的一次会上，把咱两个都点了！”

　　吴其仁：“她敢这么做？要没俺提拔她，向上级推荐，56年她能当张三寨高级社副社长吗？能当副乡长吗？他是怎么点的咱们？”

　　贾乡长：“那次开会，吕玉兰当着大伙儿问：‘贾乡长，你这条裤子颜色挺好，在哪儿买的？’我说‘吴支书给的’。可我一想不对头，就随即说是我给你换的。她这一问，好家伙，大家都看我的裤子。吕玉兰又说，早就听说了是吴支书给的。她明明知道是你给的，为什么让我当众出丑？这不是跟咱们过不去吗？你培养的接班人，可真是六亲不认的‘好干部’！”

　　吴其仁：“贾乡长，你也别跟她生那么大的气，算俺瞎了眼，看错了人。俺以为一个黄毛丫头，还不是叫她干啥她就干啥，可她翅膀硬了，连俺都吓唬着。上级领导到村里工作，俺好心好意让她陪着吃一顿，解解馋，你说这妮子说啥？说俺公费吃喝作风不正，倒教训起俺来了。”

　　“嗒嗒嗒”有人敲门。

　　贾乡长：“谁？进来。”

　　饭店的掌柜走进来：“贾乡长，来客人了？到咱那饭店里炒几个菜喝二两？”

　　贾乡长朝隔壁指了指：“耀安书记在不在？”

　　掌柜小声笑道：“孙书记不在。”

　　贾乡长：“好，你看着安排吧！”

　　9.村支部外。白天。

　　吕玉兰向村支部走来。

　　10.村支部内。白天。

　　吴其仁在喝茶。

　　吕玉兰推门而进。

　　吴其仁：“噢，是玉兰哪，坐，坐。是不是又来问育苗地的事？”

　　吕玉兰点头：“是。吴支书，村里打算给俺多少地？”

　　吴其仁：“咱们整个乡，还没有向集体要地育苗的先例，俺给乡领导说了，他们说得好好地研究研究。”

　　吕玉兰急了：“这正是育苗的好季节，再推迟，树苗今年就出不了圃了！”

　　吴其仁把手一摊，嘴一咧：“俺也很着急，可咱们有什么办法？还是耐心等等吧，俺想上级会支持你们的。”

　　吕玉兰：“支书，乡里谁抓造林？俺去找他们。”

　　吴其仁把脸一沉：“吕玉兰，你不信俺怎么的？俺已经磨破了嘴，给领导说了不少好话。你觉得自己面子大，就去找贾乡长吧，他负责这事。”

　　吕玉兰果断地：“俺今天就去找他！”

　　11.吕玉兰家。白天。

　　吕玉兰趴在炕上哭。

　　谈庆田轻轻拍着吕玉兰的背：“妮儿，为啥哭啊？你倒是说啊！”

　　吕玉兰肩头一耸一耸：“吴支书和贾乡长穿一条裤子，串通好了，不给俺地，这些树种都白采了？”

　　吕天聪在外间屋把脚一跺：“别哭了，不给地不种！”

　　吕玉兰“呼”地从炕上坐起来，大声喊道：“种，种，种，俺偏要种！”

　　12.吕玉兰家。白天。

　　阳光明媚。喜鹊在高高的枝头上欢快地歌唱。

　　阎主任、周主任走进了大门。

　　谈庆田把一盆汤水倒进猪圈的石槽里，一转身看到了来人：“你们是——”

　　周主任：“我姓周，是咱们临清县妇联会的。”

　　周主任指指阎主任：“这位是聊城专区妇联会的阎主任。阎主任看到我们上报的玉兰的材料，觉得这孩子很有发展前途，特地来见见她。”

　　谈庆田：“那敢情好！你们呀来得正好，玉兰因为村里不给育苗地，发了好几天歪了，你们快劝劝她吧！他要是发起歪来，爹娘的话都听不进去！”

　　这时，房门一开，吕玉兰激动地奔了出来：“周主任——”

　　周主任迎了上去：“小玉兰——”

　　吕玉兰扑进周主任怀中，呜呜地哭了：“周主任，你可来了，他们——他们不给俺地——”

　　阎主任和谈庆田都十分动情。

　　13.吕玉兰家。夜。

　　油灯下，吕玉兰和周主任、阎主任热烈交谈。

　　14.沙荒地。白天。

　　吕玉兰拿着笔记本，对着沙荒比划着、讲解着。

　　周主任语重心长地给吕玉兰讲述防风固沙的可行措施。

　　阎主任捧着黄沙，对吕玉兰作着指示。

　　吕玉兰在笔记本上写着。

　　15.吕玉兰家。白天。

　　油灯下，吕玉兰在纸上绘制规划图。

　　周主任和阎主任不时进行指点。

　　16.村支部。白天。

　　周主任和阎主任在给吴其仁做工作，吴其仁点头称是。

　　17.大道上。白天。

　　周主任推着自行车。

　　阎主任坐上一辆驴力三轮车。

　　吕玉兰和周主任、阎主任挥手告别。

　　18.育苗地。白天。

　　吕玉兰带领几个姑娘媳妇平整土地。

　　19.育苗地。白天。

　　吕玉兰和女伴儿们向地里撒着树种。

　　20.育苗地。白天。

　　吕玉兰扒开土层又轻轻埋上。

　　21.育苗地。白天。

　　松软的土地上冒出了一片嫩绿的芽儿。

　　22.育苗地。白天。

　　苗子长到了一尺多高。

　　吕玉兰在拔除杂草。

　　吕玉兰灿烂的笑容。

　　赵秀兰和李月芹从路上走过来：“玉兰，俺们不干了！你想干，你自己干得了！”

　　吕玉兰大惑不解：“什么什么，你们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