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岛坪茵的个人空间

邂逅“李铁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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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中

那年正月，在秦皇岛市开发区广缘超市，突然与当年的“李铁梅”邂逅相遇。上世纪70年代，我曾经与她在一个民间驴皮影戏曲团里搭过伙计。那时侯，人们都知道革命样板戏《红灯记》。李玉和、李铁梅、李奶奶是剧中主要人物。其剧情的大意是：抗日战争时期，上级党组织派交通员与铁路工人党的地下工作者李玉和秘密联系，接头的暗号是铁路上用的一盏红灯。上级要李玉和将我党重要行动机密—“密电码”，转交给北满游击队。由于叛徒的告密，日本鬼子宪兵队长鸠山带领鬼子疯狂地四处搜查，敌人逮捕了李玉和。鬼子队长鸠山对李玉和软硬兼施，妄图得到“密电码”。后来，敌人对李玉和严刑拷打，李玉和大义凛然，宁死不屈。李奶奶预料敌人不会善罢甘休，向孙女铁梅痛说李家的苦难家史。原来李家三代人是三个不同姓氏组成的革命家庭。李铁梅接过父亲的红灯，继承革命事业。敌人又逮捕了李奶奶，威胁利诱，李奶奶宁死也不说“密电码”的下落，敌人残忍地杀害了李玉和母子俩。李玉和与李奶奶用生命和鲜血保守了党的机密。革命事业前赴后继，李铁梅悲愤交加，继承革命遗志，机智勇敢地和鬼子做斗争，最终将“密电码”送到北满游击队手中。

文化大革命十年中，王侯将相、才子佳人，在戏剧舞台上绝迹。只允许演“革命样板戏”。全国各处的地方戏，纷纷移植“革命样板戏”。我们这一带老百姓对京剧、河北梆子的唱腔“咿咿呀呀”听不懂，最喜欢看的就是民间地方戏曲——驴皮影。青龙县大丈子区组建了一个皮影戏剧团，将“样板戏”《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等移植成皮影戏，下乡稿文化宣传，按乡镇大队巡回演出。

皮影戏团中拿线的（操纵驴皮影人），拉弦的和掌鼓板的是三个民间老艺人，唱生、旦、净角都是从农村抽调上来的年轻精英骨干。那天，我遇到的“铁梅”，就是演唱李铁梅的驴皮影旦角——萧翠英。

那时，她不到20岁

，个儿不高，却长得玲珑秀气，聪明机灵。她的嗓音甜润洪亮，唱腔悠扬，吐字清晰，是皮影戏团里唱得最好的皮影旦角。

那时候，文艺讲究“三突出”的原则，正面人物的形象一定要“高、大、全”。萧翠英是农村业余演员，演过评剧《红灯记》，扮演过李铁梅。正面人物每场演到节骨眼上或落幕前，则要跨步、挺胸、抬头，做亮相姿势。

农村演驴皮影都在冬闲季节，夜间天气很冷，她脖子上围着一条长围巾。那天晚上，皮影戏演的是《红灯记》，萧翠英演唱李铁梅。当她唱到：“我这里举红灯闪闪发亮 //照我爹爹打豺狼//祖祖孙孙打下去//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她唱得情绪激昂振奋，剑拔弩张，双手提着围巾做举红灯亮相姿势，小小的皮影台上，她这么一伸胳膊撂腿的，占了驴皮影台上一半面积，别人只好向一旁躲闪。事后，老艺人跟她说：“演驴皮影，不向在台上演戏，影窗户上，拿线（操纵皮影人）的已经为皮影人儿做了亮相姿势了，你在台上伸胳膊撂腿的，防碍别人看影卷。”

萧翠英在农村演剧，边唱边做动作，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以后她有时在影台上还是板不住，经常作手势等动作。

岁月沧桑，30多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当年演唱铁梅的最小姑娘萧翠英，于今已过天命之年，早已儿孙绕膝。人活在世间，真是白驹过隙，所经历的一切，都会被历史的长河吞噬得杳无踪迹……

文/张国中

秦皇岛市卢龙县榆林店学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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