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岛坪茵的个人空间

剜野菜的年代

囗 张国中

剜野菜也就是挖野菜。秦皇岛市的卢龙县是剜野菜的发祥地。卢龙县地处燕山南麓，冀中东隅，渤海之滨，隶属古孤竹国，古代圣贤伯夷、叔齐的故乡。伯夷、叔齐，推位让国，双双逃离国土。后遇武王伐纣，弟兄叩马而谏，未果。周朝灭了殷商后，伯夷、叔齐，，兄弟避于（今卢龙）首阳山，耻食周粟，采薇度日，双双饿死。临终前，二人悲愤地吟诵一首《采薇歌》：（载永平府志）

“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

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

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

吁嗟徂兮，命之衰矣！”

伯夷、叔齐采薇，就是采撷蕨薇。蕨薇乃是山中的一种野菜。土名蕨菜（也叫野鸡膀子）。一年一茬。春夏季节生长，从根部长出茎叶，不开花，不结果，无种子。属秋根作物。绿色掌形碎叶，茎叶老化后，收缩成拳头状。蕨菜营养丰富，含多种维生素等养份，现在属于环保、绿色、贵重、时髦的菜肴。有史以来，除了记录神农氏尝百草（植物），伯夷、叔齐的采薇已经前无古人了。《诗经》中的“卷耳”：“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译文是说：采呀采呀卷耳菜，采来不满斜口筐，怀念我的心上人，竹筐搁在大路旁。这是《诗经》中记录民间采撷野菜的例子。《诗经》成书大约在公元前五、六百年，比伯夷、叔齐采薇还晚数百年。

我国的野菜的品种繁多，仅介绍几种主要野菜与读者共飨。

曲麻菜。茎叶绿色，茎叶中含白浆（汁），养分充足，春季采撷。曲麻菜有“三分米”之说。民间传说清朝康熙皇帝微服私访，途中挨饿，曾经剜曲麻菜充饥。后来康熙皇帝回朝，皇封曲麻菜“三分米”。

荠菜，也叫蓟，土名荠荠芽。茎直，叶子边缘有刺，白根，很深，根、茎、叶含白浆（汁），有营养。花结于茎的顶端，小圆球状，种子成熟后，像伞兵一样随风到处飘撒，落地生根。华北平原到处都有蓟。古蓟州（今蓟县）就是因蓟而命名的。

马见齿与猪毛亨（猪毛菜）是农家最熟悉的野菜了。大概都听过马见齿与猪毛亨的神话故事吧！传说上古的时候，天上有十个日头，炙烤着大地，江河将要干涸，草木枯焦，生物面临灭绝，人类无法生活。只好乞求神箭手后羿射日。后羿拈弓搭箭，一连射下九个日头。剩下的一个日头藏在一丛猪毛亨里。没有被后羿射杀，升上了天空。向玉帝述说了藏匿的经过。猪毛亨藏日有功，玉帝却错封了马见齿晒不死。把猪毛亨气得遍地打滚。所以，马见齿真的不怕太阳晒，怎么晒也晒不死了；把猪毛亨气得遍地打滚，叶子滚成针了，猪毛亨长老了，茎叶干枯了以后，像一团圆球，随风滚动，就是这个原因。笔者曾有两首诗，分别写给马见齿和猪毛亨的。《马苋齿》：“葳蕤垄陌菜畦边，争水夺肥脸太憨。日晒锄薅浑不死，皇封误受可心安？”《猪毛菜》：“慈悲藏日汝真功，苋齿峥嵘乃错封。李戴张冠冤枉事，一团翻滚恨无穷。”

苦马子是农家最熟悉的一种野菜。田野间随处生长，是最好的野菜。它是最有营养，生命力最旺盛的野菜。它味苦、根、茎、叶都含白浆（汁）。凡是农村出生的人，孩提时挎着小篮子，拿着小锄或小铲，都剜过苦马子。苦马子人、畜、禽都可以食用。人吃可以用清水泡泡，去掉苦味，畜禽可以直接食用，吃苦马子能败火、上膘。

除上述几种野菜外，人们熟知的田间野菜还有：落落菜、人身菜、婆婆英（蒲公英）、小蒜、酸不溜、地榆子、沙滨子菜、水芥菜、白面草等；山间的野菜有：牛叠子、羊犄角、杏芽菜、山韭菜、猫爪子、范花子等等，莫衷一是。这些野菜笔者小时候都采撷过，也都品尝过。特别是1959年至1961年，被誉为“瓜菜代”的三年暂时困难时期，能吃到瓜、菜还是幸运的，野菜都挖光了，就连榆树皮、桲罗叶、葛条根、棒子骨头（玉米轴子）、棉花瓣子都轧碎了磨成小豆腐吃，苦辣酸涩，为了活命，强忍着往肚子里咽。现在和年轻人说我们哪一代人吃过的苦，他们不相信，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现代人的生活条件优越极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鸡鸭鱼肉都吃腻了，反而想吃一些山间野菜，人们向往“拾来野菜和根煮，旋折荆柴带叶烧”那种原始的刀耕火种田园生活，大概是要想返璞归真了吧！

（不妥之处授权删改）

秦皇岛市卢龙县榆林店小学转 张国中 邮编066400电话133433474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