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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的温暖我如何忘记[2016/3/26 9:34:18|by:永清刘向梅]
一世的温暖如何忘记

刘向梅



那年,我承包了别人的七亩地。在村南头,离家很近,出了村口便可看到。我们种棒子,机器种,人工管理,那时老公身体还很不错,每天早出晚归跟着村里的“建筑队”到处给人家盖房子。老公干的是一份又脏又累挣钱却是最少的小工活。他一走,家里地里就靠给了我和爹。

爹是个勤快人,不懒,喜欢干地里活。有时我还没起他就扛着锄头下地了。我就赶紧起来做饭,操持着孩子们起床,吃饭,然后给她们梳小辫,找作业本,看着她们背着书包走向学校,我这才锁了门,去地里。

爹一看到我来,脸上立刻露出笑,指指地里的庄稼说,你看,咱家的棒子苗长得多好呀!又黑又绿。我就点点头说,可不,南头这庄稼就咱这块地长的好,地有劲。我故意把“地有劲”说的很重。爹就更笑的欢了,继续说,那是,我种地从来没有落个后,不管赔赚,先让它长好了再说。

这是真的,爹种地舍得使材料,那几年我们家养猪,猪粪全拉进这一块地了。用他的话说这就叫“养地”,养好了既抗旱又抗病。有一年大旱,差不多人家的棒子旱的都不长,结个小棒子妞,但我家这块地的棒子像往年一样大而且籽粒饱满。虽然棒子桔旱死了一半,可不影响长棒子,可见农家肥的厉害。



总是想,我跟爹一起在田里劳作的日子,他戴着顶草帽,穿一件蓝色的单衣,黑裤子,松紧口鞋,拿一把结结实实的镐一下一下的“锄”着地。我刚结婚的时候不会使“镐”,因我娘家是沙土地,耪地用的是锄,来了才知道婆家人锄地用的不是锄而是镐。因为婆家这边的地是胶泥地,土质硬。我不会使镐的时候爹就教我怎么使,怎么站,然后怎么下镐,先钊哪边后钊哪边都有说法,然后再看他锄过的地块就跟画的画一样整齐,一镐压一镐的“镐花”,甚是好看。

我始终也没有炼就成老爹锄地的水平,还没等学好我就不再用镐或者锄耪地了,而是用新式“武器”,一种叫做“小耘锄”的家伙锄地。这玩意又快又好使,不用哈腰一下下的“锄”,而是像推着自行车似的握住两边的车把,努力向前推。不知道是谁研究的这个东西,将破旧的自行车前身去掉轱辘,安装上一个小犁哗,改造成了一个“耘锄”模样,这样锄地的速度大大加快了,我们可以一边走一边锄,走多快就锄多快。往往一个棒子垄来回走两遭就锄完了。

爹开始不认可,他说这玩意是糊弄着庄稼玩,草锄不净,后来看着确实快,虽然丢下一颗半颗的草,但对庄稼生长影响不大,于是也学着用“耘锄”,但是仍不服气的说,我这是上了岁数,干不了多少活啦,要是四五十岁,哼!我一天就可以耪二亩地,又干净又匀实,比这个强。



在地里干活时的心情特别好。特别是早晨,空气清晰怡人,小鸟的叫声清脆悦耳,庄稼地里一片翠绿,金色的阳光从东方蔓延开来,一点一点的向我们靠近,先是地头的一角,后是整块的地。我们的头发由黑色变成了金黄,额头被它照出了汗水,后来眼里被汗水浸泡的睁不开,于是挥下手,擦一把眼睛。等到累的不想再往前走的时候,就停下来,坐到田埂上休息。

那一日,爹还在中间耪着地,我却累的不想再耪,于是就坐在地头上看着他。地头上有两颗小柳树,树冠很大,形成了一块很大的阴凉,有风吹过来,树枝就轻轻晃动着,我就感到了一阵凉爽和惬意。

看着老爹还在地里认真的锄草,我的心里就涌起万般的感动,同时有一种幸福在心里流淌。本是陌路上的两个人,却因了一份“姻缘”走到了一起,成为了一家人。我,与他的儿子结成了“百年之好”;他,便成了我的“父亲”。从此后一日三餐在一起吃,住在同一所房子里。我有了孩子,管他叫爷爷,他不仅帮我们看孩子,干家务,还帮我们干地里活,操持着过日子。总之,他与我们一起同甘苦,共命运,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能成为一家人,这,也是一种缘份。想想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却偏偏选择了这个家庭,选择了他做自己的终身伴侣;还有他,做自己的公爹;还有她,做自己的婆母;这不是缘份是什么?

多么感恩这份缘呀!有老人相伴,不孤独,也不胆怯,我尽可以在地里放心的干活。不必担心有坏人来欺负我,有蛇吓着我。生来最怕蛇,哪怕很小的蛇也会吓得心惊肉跳。有次在地里干活时就看到了一条,蛹动着身子在棒子地里爬行着,喊了一句爹,就再也喊不出声了,两腿发软,瞪着蛇,不敢挪动半步。爹从一头跑过来,找到那条蛇,用镐把挑起来,扔到了很远的一块地里了。还安慰我说,甭怕,扔远远的了。



棒子眼看着长起来了。一天一个样,特别是长到膝盖那么高时,就长得更快了,三天不下地就窜成半人高了。到一人高的时候我就很少下地了,那时候棒子都结了,草也不用锄了,就等着收棒子了。爹却还三天两头的去地里看看,有时拔拔里边落下的草,有时找找有没有“倦头”,有时看看放羊的别啃着边上的棒子。

那天爹找了几块“倦头”,用草帽端着,回了家让我做着吃,他说用开水焯下,拌凉菜,再放点蒜末和香油,好吃着呢,又说你奶奶活着的时候就爱吃这个,我也爱吃。于是,我就做了凉菜,给爹半碗,我和孩子半碗,他一吃就说,好吃,还是先前那个味。



最喜欢看秋后收棒子的情景,那时棒子桔也不再那么碧绿,一半叶子已经枯黄,长在上边的棒子也耷拉下脑袋,沉甸甸的坠在半腰上,像是一个累极了的孩子。

到收棒子的这天,最兴奋的是老爹,他总是提前把小镐子磨了又磨,镐把安了又安,唯恐干起活来不快,耽误他事。爹不愿意“掰棒子”,却愿意受大累,钊棒子桔。往往是我掰多少他就跟着钊多少。等后来累了,跟不上了,就把对着棒子堆的那片棒子桔钊下来,为的是“亮”出车道来好装棒子。

说实话,收秋很累,那时骄阳依然烤人脸,加上一人多高的棒子,密不透风,人在里边待久了根本出不来气,这也是老爹为什么着急打棒子桔的原因之一,为的是豁亮,出的来气,看得见地头地尾。为了防止棒子叶划伤胳膊,我总是穿上长袖衣服,但就这样,手背上还是拉许多个小口子,脸上也划伤多道,与汗水掺合在一起,挲疼挲疼的。

但不管怎么说,看着一个个大棒子,心里还是高兴的。雇车往家拉时,人就说,你家大棒子是我拉过的最好的一家棒子。别人家二亩装一车,你家一亩半就装一车,车还大,明显着费劲。爹就乐,对着那司机说,敢情,我这棒子多大个?多有份量。

棒子拉回了家,因为门口窄,三马车进不去院,所以就“卸”在了胡同里。于是从门口的墙头根一直堆到房后根,成了一座“棒子山”。为了不影响过路人行走,我和爹就使劲的往上拾棒子,扔的高高的,直到旁边过的去三马车了。然后我们就开始卖力的包棒子了。

结婚几年,我就发现爹不爱掰棒子,但爱包棒子。棒子一拉到家他就有了活干,明显的积极,天不亮就起来,拿一个板凳,坐下包棒子。包一筐头,就往院里边背一筐头。等我做熟饭,喊他吃饭,看到他已经包了很大的一堆了。吃完饭,他也不休息,继续坐在板凳儿上包。这个时候,我也干完了家务活,也踏实的坐在外边包棒子了。我坐在爹对面,拿多快,包多快。爹就笑着夸我说还是你手快!我不行了,老喽!干点活还累的慌呢。说着,再背起筐头的时候,走路就一瘸一瘸的,走的也慢了。我说,爹累了就歇歇吧,今天包不完还有明天呢,他就说,我干点你就少干点,早一天包完就松心了。

后来,有了三轮车,就不用筐头背了,直接把包好了的棒子放进三轮车里,这样,可以半天不用起来,只管包。等车满了,爹就帮我推进院子,晒上,然后,再包另一车。



等七亩地的棒子都包完了,我家的院子就变成了一片金黄,望着,眼睛都睁不开了。爹依然不闲着。早晨起来,捡最大个的棒子往窗台上摆,直摆到一窗户亮那么高,然后再往另一个窗台上摆,也是摆到一窗户亮高。那个高度正好人站在屋里,可以望到窗外。爹几乎每年都要这样往窗台上摆放棒子,他说,这些留着吃棒子面,等我没事了就用手剋出来。事实上,爹不仅剋了,还帮我去推了棒子面,回来就说新鲜棒子面推来了,贴饽饽吃吧。

剩下的棒子基本上都入囤。“囤”其实就是用棍棒搭起来的那种“棒子囤”,家家都这样“囤”棒子,有用木棍,有用棒子桔高粱杆,还有用竹竿。搭起来也不算太费事,四周绑上几根结实的大棍子,底下铺上砖或者木板防潮,然后就可以沿着四周一边穿插着摆放棒子桔杆或者竹竿一类的东西,一边往里边装棒子。

爹最愿意搭棒子囤,好像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只见斧子、榔头、钳子、铁丝,甚至大锯小锯都拿出来了。放在月台上,在看他,又挖坑,又锯木棍,又绑铁丝,自己折腾的脸上都出了汗。有时站在凳子上,够不着东西了,就会招呼我一声递给他。然后他说,去吧,没你的事了。我如果不走,他就还会催我,去忙你的吧,不用你了。等他搭好了,就会进屋招呼我说,你去看看,我搭的好吗?其实爹是想让我看看他的“本事”,夸他几句。我就去看,夸爹两句,你搭的真好,又稳当,又是个地方。爹就笑的像个孩子,两手插着腰,瞅着他亲手搭的棒子囤,笑眯眯说,我搭的结实呢,没个坍了。

接下来,就该入棒子了。这个活,爹也极愿意干,有时不等干了他就开始往里倒棒子。我就和老公阻止他,说放早了容易捂了,还举出谁谁家放早了捂过棒子的事。爹虽然也知道,但还是提前背几筐头倒进去。好像不放点棒子进去就不知道那是棒子囤似的。等棒子干的都可以入囤了,速度就快了。这个时候就不是爹一个人干了,而是我们全家人一起干。

全家人入棒子囤多是傍晚。那时天边还泛着霞光,火红火红的,照耀着西边的半个天空。我和两个孩子蹲在地上,往筛子里、筐头里拾棒子,老公来回往囤跟前端着,爹站在囤跟前的椅子上,接过他儿子端过来的筛子或者筐头,一下接一下的往里边倒,囤越倒越高,爹越倒越费劲,脸上不断淌下汗珠来。但是他高兴,一边干着还在一边夸着他种的棒子好,那年产量达到了1350斤的事。

等到快入完了的时候,我就让小女儿去小卖铺买雪糕,再给爷爷买点蛋糕和桃酥饼。爹爱吃蛋糕和桃酥饼,几乎常年不断。干活累的时候他可以吃点零食解解馋,也省得饿。

女儿买了来,囤就入完了,都洗了手,坐在月台上吃雪糕,爹拿着一颗绿豆的雪糕边吃边望着高高大大的圆鼓鼓的棒子囤,对他儿子说,这家伙,一个囤就有三四千斤。你信吗?他儿子就说,信。七亩地呢,少说了也得八千斤,两个囤,哪个都得过四千。

吃了雪糕,饭菜也端到了桌上。大家开始吃饭。饭菜很平常,不是烙饼就是馒头,炒洋白菜,土豆,或者菜花葱头类。知道爹累,于是总是给他另炒几个鸡蛋,放颗葱,爹说,年轻时他最爱吃烙饼摊鸡蛋了。

吃饱喝足了,又说了会闲话,就准备睡觉了。人不躺在床上不显得累,等忙完了往床上一躺才知道胳膊腿都疼,放哪里都不得劲。



棒子入囤以后家里的活基本上就忙完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和村里的女人出去打工。有时帮人家收割香菜,有时帮人家摘棉花。一天也能挣回三十五十,家里就交给爹。走时,把中午的饭菜做出来,中午只管热一热。于是孩子中午放学回来,爷爷就把饭菜热好了,放到了桌上。到晚上时我就回来了,不用爹忙了。

有次,爹给孩子们煮方便面,结果煮火大了,孩子们不爱吃,他还生了气,说不吃就是不饿,老大说,我就爱吃干的。又哭又嚷的,我回来就说了孩子一顿。说爷爷是怕你们吃干的胃口不好。你们却还跟他嚷,记住以后爷爷不管做什么,好吃不好吃都要吃。

孩子就懂事的点点头,说下次不跟爷爷嚷了。

等场干地净的时候,我就不去打工了。也没有什么活可以干了,于是就呆在家里做些针线活,给老公老爹孩子们做棉衣服,棉鞋,整天价顶针不离手指,针线笸箩在炕上放着。

爹也不闲着,拿了耙子,背起了筐头,带上一个大口袋,去地里搂树叶了。爹一直没断了搂树叶。年年过了秋以后,没事了,树叶落完了,他就开始出去搂树叶。这个时候的树叶不像生产队时候那么缺了。道边上、沟坡上,树底下,到处都是,一堆堆一层层的。有的被人点着了,有的被人搂走一些去喂羊,剩下的大部分就烂在那里。

爹总是不等到搂树叶的时候就把装树叶的大口袋缝好了,别提多大了,用的都是装五十斤一代面的那种袋子,有的六个口袋缝一个,有的八个缝一个。那会儿我们都能吃,一个月最少两袋白面,这样一年就可以攒下几十个面袋,不够,再用尼龙袋子缝。总之爹缝的大口袋不少,有时赶上他儿子不去干活了,就跟着他去地里帮忙装树叶,回来用小拉车拉着,进门口都进不来,只好在门口外边卸了车,把大口袋抬进来。

等到烧树叶的时候,开始用筐头往屋里背,等到剩了半口袋就直接拉到了屋里,把口袋嘴敞开,烧多少,就往外扒拉多少。每次,如果是我一个人烧火做饭的时候,就会这样想,这片片树叶都是爹装进口袋里的,给我们背回家来的,虽然如今树叶很多,搂起来不费力,但是你不弯下腰,捡起它,它自己也不会跑到你的家里来。因此,我从心底里感激老爹为我们的付出。



一年里,爹最难过的就是腊月,因为腊月最冷,他的气管炎和肺结核病也最怕冷,一冷就咳。于是爹就不愿意出被窝,用他的话说就愿意在被窝里躺着,暖和,不爱咳。于是吃早饭的时候就把粥碗饭菜端到他的被窝跟前让他吃。爹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饭前不洗手不洗脸就能吃饭。估计是上了岁数手懒了不愿洗了,不知我们上了岁数会不会这样。

爹吃了早饭还是不起,一直躺着,听匣子,听到十一点左右,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起来,这个时候我正在做午饭,就看见他端着尿盆从屋里出去了,朝着茅房走,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然后也不知他洗手不洗手,就到我做饭的屋里来了,问我做什么饭呀?我就故意逗他说,你想吃什么呀?他就眉飞色舞的笑笑,说,我想吃什么?我想吃蒸包子炖肉,烙饼摊鸡蛋,贴饽饽熬大鱼。他一口气说出这三样饭,说的是那么上口,又那么解馋,好像这三样饭是他这辈子怎么吃都吃不够的饭。于是我说,这还不好说?今天就做的烙饼摊鸡蛋,明再给你买肉去,猪肉炖粉条,行吧?爹听说我真要去买,就慌了,忙说,拉倒吧,拉倒吧,一斤猪肉十来块钱,还不如买鱼呢。我就说,买鱼当不了吃肉呀!他说鱼便宜,买那白鲢,死了的才一块钱多一斤。有时不到一块。有五块钱买好几条。

有那么几年,爹冬天里就爱赶集,一去赶集就买鱼,买回来就让我做,还说,天天吃鱼我也吃不够。我就总是多放点油,放上葱姜蒜大料,尽量做的香香喷喷的让爹爱吃。有次我回了娘家,他买了鱼自己做,就没有做出我的味道,开始水少了,烧糊了,后来又添了水,多了,成了煮鱼,等吃的时候看,鱼都烂糊了,因此他说我做的不如你做的好吃。说的那么实在,表情像个孩子。



不管平日里舍不舍得吃肉,到过年的时候,我肯定是要买肉的,不管贵贱,买十来斤,再买十斤豆腐,然后放在大锅里煮,熏。煮肉这天爹特别兴奋,也勤快,早般的把劈柴给我抱进屋里,又拿了点软柴禾,等我添好了水,他就说点火吗?我说点,他就开始帮我点火。我就在板子上切肉,切成几大块放进锅里,先冒一冒,然后把锅里的水淘出去,再添新鲜水,再放肉块,连佐料一起放。

此时,灶膛里的火也旺了起来,红红火火的着着,噼噼啪啪的响着,锅里眼看着上了热气,不一会儿就开锅了。爹见我把肉放进锅里,火也烧旺了,不等我说就扔下扒火棍子,站起身来说,你自己烧吧,我不管了。说着怕打几下身上的灰尘去外边了。爹到了外边,第一件事就是帮我倒泔水。多年来,不管是做饭的泔水,还是洗衣服的脏水,都是爹帮我们倒。有时看他提着满满一桶往外走,心里就有点不落忍,想拦下他,但是老爹却愿意干,他说我又不是倒不了,等我走不动了就不管了。

如今爹老了,八十四了,已经到了步履蹒跚的年纪,耳朵也聋了,说话需跟他大着声音嚷才听得见。骑自行车也费劲了,有次骑车去大王庄赶集竟骑到大沟里去了,但没摔坏,我可是念了天佛了。后来爹就走着去了。来回走一身汗,回来衣服扣子都解开了,脑门上都是汗,一冷一热,又容易感冒。好几次感冒就是这样引起的。

去年村里有了晚市,爹基本上不赶集了。爱吃的水果、蛋糕桃酥饼都有卖的,还有豆腐、豆馅包子,猪肉和鱼,都有。晚市离我家很近,出了门口,往北走,也就七八十米的距离,于是爹对晚市又好感起来,每天下午到了三四点钟就拿上几块钱走到晚市上转转看看,买些爱吃的零食回来。

十一

爹就这样跟我们过着日子,说不上太幸福,但也不算太受罪,起码我没有冷着他饿着他,有了病没有不管他。我虽然没有让爹享受到所谓的“大富大贵”,没有带他出过门,旅过游,但是我们已经尽到了我们最大的能力。我期望着并且祈祷着,爹能活到百岁,爹到百岁的时候我就70岁了,那时候我们的外孙女也十八大九了,或许再有个外甥也十五六了,总之,我们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了。那时我会很自豪的笑着,对我的孩子说,我今生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让你爷爷活到了一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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