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送暖的个人空间

那年“豆青”狗救了父亲

1986年，我家喂了一只“豆青”色的大牙狗，这只狗十分的“仁义”。我家住在公路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从不乱叫一声，就像看不到似的，但是外人或牲畜到我家就不行了，他会狂吠不止，甚至有攻击的迹象，直到被主人制止。自家喂的鸡鸭和它和睦相处，可休想离开家门半步，那几年我家的牲畜没跑出过一回，有它很大的功劳。它最大的特点是只吃父亲喂的食物，连我给的都不吃，我经常偷着拿一些玉米饼子给它，但它闻都不闻，我掰开它的嘴放进它的嘴里，它也会痛苦的吐出来，呆呆的看着父亲，父亲说“吃吧”，它才摇摇尾巴，冲着父亲“汪汪”两声，然后一口吃掉。有一回，家里炖了鸡，刚在外屋放下桌子盛好饭，就停电了，原来外面电杆的电表着了，一家人赶紧出去找电工，等电工来了结好电，才想起屋里一桌子的鸡肉，母亲说“完了，准让狗给吃光了”，（那时的饭桌相当矮，大约有30多厘米高），父亲笑着说，“不会不会！”进到屋里，“豆青”狗还趴在饭桌旁，桌子上面的东西丝毫没动。它还回爬、滚、站等很多动作，讨人欢喜。父亲说这个狗品种正，灵性又“仁义”，是难得的好狗。

那天早晨，父亲正在院子的菜畦里除草，突然在外面窜进了一只“疯狗”直奔父亲，父亲丝毫没有察觉，就在“疯狗”要咬到父亲的一刹那，“豆青”狗闻风而动，挡在了父亲前面，一下被“疯狗”咬到了脖子，父亲听到声音回过身来，“豆青”狗的脖子被疯狗咬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但它一声没吭。父亲拿起一棵棍子打那“疯狗”，那狗不但不躲，反而张嘴就咬上了棍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据父亲说，那狗眼睛红红的，直直的，尾巴紧紧的夹着，力气相当大。这时邻居家喂的狗也跑过来咬“疯狗”，那疯狗才丢下棍子，一下咬在了邻家狗的耳朵上，鲜血直流，邻家的狗叫个不停，父亲趁机一棍子打在了“疯狗”的腿上，“疯狗”身子歪了一下逃跑了。“豆青”狗被“疯狗”咬了以后，父亲到邻村买了破伤风和外伤的药物给“豆青”狗和邻家的狗注射上，邻家的狗到没有什么，仍然欢蹦旺跳的，“豆青”狗可能是伤的过重，当天晚上就死了，父亲说，“豆青”狗是为救他死的，要不然“疯狗”就可能咬到他，父亲将“豆青”埋到我家的地里，一家人好几天吃不下饭去。

不知到什么地方来的“打狗队”，不让喂狗了，让家家户户把狗要不卖了，要不自己打死，三天后再看见有狗，不但打死还罚钱。果然第二天就有人来村里收狗了，小点的二元，大点的可能5元，最多超不过7元，邻居们大都把自家的狗卖了几块，但没有不骂街的，孩子们则围着收狗的，久久不肯离去。打狗队没有等到三天后，晚上就来到邻家，让邻家自己把狗打死，说你家的狗让“疯狗”咬了，必需马上打死，邻家不忍，“打狗队”的人就举起铁棍打狗，一下打在狗的腿上，狗叫了一声往外跑，又被堵在门口的人用木棒打在脑袋上，狗“哼”了一声到在地上，其余人围过来，一顿乱棒，伴随着狗凄厉的叫声不停。最后没了声音，狗的脑浆、鲜血一地。有个人说，“这家的一个狗也被“疯狗”咬了，再到他家看看。”我站在门外目睹了凄惨的一幕，惊呆了。那时自然没有“疯狗危害”的概念，只看到了好像一群土什么的东西，我大声说，“不准上我家，我家的狗早死了！”那群人把我往旁边一拉，就进了院子，父亲早站在了院子，有人说，你家的狗呢，父亲说昨天晚上死了。那人不信，要到处看看，还一边跺脚一边拍手好引狗出来，父亲和邻居被激怒了，挡在那人跟前，父亲说，到处看行，但你们要找不到狗，咱可得说道说道。邻居们也附和着。那人见没有狗的动静就一挥手，说天晚了不找了。一群人拿着铁棍木棒吆五喝六的走了，留下了一院人的骂街声。

“打狗队”慢慢的就消失了，我家又陆陆续续的喂了几条狗，但没有一条像“豆青”狗那样灵性、“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