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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情怨

                    （小小说）

                       杨友

                           一

    铁蛋、狗娃、山雀儿从小一起过家家，青梅竹马“三小无猜”，两个小小子儿一个小丫丫谁也离不开谁。这人，也跟庄稼似的，下两场透雨就噌噌地长起来了。不知不觉地铁蛋和狗娃都长成了壮壮实实的小伙子，山雀儿呢，出落成水花花的大姑娘。

    铁蛋和狗娃都想娶山雀儿做媳妇儿。

                           二

    那一年，铁蛋参加了八路军抗日游击队。

    狗娃被抓去当了伪军。

    后来，铁蛋当了游击队长。

    狗娃呢，当了伪军少尉排长。

    山雀儿嫁给了铁蛋，成了抗日家属。

    铁蛋带领游击队与日、伪军周旋，神出鬼没地炸敌人炮楼、袭击鬼子据点。

    日军中队长渡边一心想要捉住铁蛋，并且到处搜查抗日家属。山雀儿为免遭日伪军残害，悄悄地躲藏到红石峪姨娘家。可是，后来被汉奸发现报告了渡边，渡边带着鬼子兵和伪军将红石峪包围了。全庄的老百姓都被赶到村外的空地上，鬼子兵和伪军端着上了剌刀的枪将人群围在中间。贼眉鼠眼的汉奸在人群中寻找了几个来回终于发现了山雀儿。汉奸就把山雀儿拉到渡边跟前，说：“太君，她就是铁蛋的老婆山雀儿！”

　　渡边两只牛眼紧紧地盯着山雀儿，狼嗥似的吼叫着举起了手中的军刀……

　　“太君请慢动手！”渡边的军刀被拦住了，伪军少尉排长狗娃站到了渡边的面前，“太君，这个女人不能杀……”

　　“嗯？为什么不能杀？”

　　狗娃“啪”地敬了一个军礼：“报告太君，这女人原是我的未婚妻，被铁蛋强行霸占了……请太君开恩，把这女人还给我，狗娃永远不忘太君的大恩大德……”

　　“山雀儿，你的老婆儿？嗯？你的撒谎的死啦死啦的！”渡边猛地把军刀架到狗娃的脖子上。

　　“太君，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您面前撒谎呀，您把这女人还给我，狗娃一定竭力报效皇军，杀死铁蛋报夺妻之恨！”

“哈哈哈哈……”渡边大笑，收回战刀，“你的好样的，女人，你的带走！”

                         三

　　山雀儿成了狗娃的老婆，跟狗娃生活在一起，亲亲热热的。

    两个月后的一天夜里，铁蛋带领游击队员潜入狗娃的驻地。

    狗娃被活捉。

    天亮时狗娃被带到大山里，在一个山弯处，铁蛋猛地一脚将倒绑双臂的狗娃踢倒在地：“狗娃，你这个铁杆儿汉奸！死心踏地为日本人卖命已属罪大恶极，你还霸占我的妻子山雀儿，老子今天崩了你！”

　　狗娃抬起头，铁蛋手中的枪正对着他的脑门。狗娃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仿佛要说什么却没有说，默默地低下了头，眼泪一颗颗地滚下来……

　　枪响了，狗娃倒在地上。

　　山雀儿喊着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山里，扑通跪倒在地，抱住狗娃大哭：“狗娃哥，你……”

　　铁蛋狠狠地踢了山雀儿一脚：“你这贱货，跟汉奸睡出感情来了？好，老子成全你，让你跟他一块去！”

    “铁蛋！”山雀儿厉声吼道，“你……你太鲁莽了！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他？两个月来他从没碰过我的身子，每天晚上和衣而卧……”

铁蛋跪地号啕不止……

                         四

    全国解放后，铁蛋当了地方干部，亲去接山雀儿跟他进县城。

    “我不能跟你去……”山雀儿说。

    山雀儿去了狗娃的老家，她要替狗娃尽孝伺侯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