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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红欧李

（散文）

杨友

    家乡的山脚下或田坝上生长着一种叫红欧李的野果，李科属小灌木，其枝干高仅盈尺，一丛丛一片片，拥拥挤挤。毎当清明节过后，成片的欧李树开满了淡红色的小花，与樱桃花和李花很相似。花儿散发着浓郁的馨香，招得蜂蝶嗡嘤，舞姿翩跹……到了农历六月，欧李果成熟了，拇指太的欧李果鲜鲜亮亮红得耀眼，煞是好看。欧李果的味道甜中带酸，清爽可口，孩子们一见就流岀长长的涎水……

　　小时候，有一次我和小冬子、小胖子、小兰子一群小伙伴光着小脚丫、光着屁股到山坡上寻找欧李果。我们正走着，突然发现前面的土坎上有一棵欧李树结满了鲜红的欧李果，像一串串晶莹的玛瑙般，又像一束燃烧的火苗……于是，我们便争先恐后地发起冲锋，谁也不甘落后，仿佛要豁岀生命！那场面十分激烈、壮观！

    小胖子捷足先登，终于把那一枝红欧李果抢到手！他把红殴李果举过头顶，“啊啊”地吼叫着，炫耀胜利，如同夺冠的运动员高举奖杯，神气，美气，还有几分傲气！虽然两条鼻涕像黄虫子似地流过唇边，但我们依然觉得他很威武。小胖子把红欧李果一颗颗地摘下来，但他并不自已享受，他把欧李果一颗颗地分给伙伴们，他只享受胜利者的荣耀！伙伴们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张张胖脸比欧李果更有光彩。就这时候，我们发现小胖子咧着嘴，样子很难看——他抬起一只脚，殷红的血从花生豆般的脚趾间流下来。但小胖子不哭，抓起一把细土末敷上。血洇岀来，结成了一抉褐色的痂……小兰子走过去，手抚摸着小胖子的小脚丫说：“小胖哥，疼吗？”小胖子说：“不疼！”小兰子搖摇头，不相信。小胖子便一蹿一跳地蹦起老高：“你看，真的不庝！”我们都觉得小胖子像一位坚强的英雄。

    伙伴们挨肩坐在土坎上，望着手里鲜红的欧李果，毎个人都在咕噜咕噌地咽口水，但谁也舍不得立刻吃掉。小胖子说：“吃吧，吃完了，我们再去寻找。”小胖子说完，便喊道：“一——二！”小伙伴们就像听到“命令”似的，同时把一颗颗欧李果扔进嘴里吃起来。那甜中微酸的滋味在嘴里蔓延，我们的心里美美的，身子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

    多少年后，回忆起儿时抢摘欧李果的情景，我觉得那就是伟大的人生！那种“拼搏”与“竞争”的壮举又使我想到了“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的名言——孩童时代我们个个都是好士兵，个个都是伟大的“元帅”……

    欧李树年年花开繁茂，鲜红的欧李果年年赘满枝头，诱感着一代又一代光着腚、光着脚丫的“元帅”。日月经天沧海桑田，一代又一代的“元帅”在童话的世界里渐渐老去，但红欧李的魅力却永远引领人们奋进……

    （本文被“欧李情”网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