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什么系列之一---田园
最近,河北省委书记周本顺指出“要建设记得住乡愁的新农村”,并进一步阐述,要充分体现“记得住乡愁”的乡土风情。“乡愁”是什么呢?周书记说“乡愁”就是乡土文化和农耕文明的记忆。农村最吸引人的,是具有浓厚农耕文明的“乡愁”。 我的乡愁,首先是我的田园。自1983年我村实行生产责任制后,我们家因人口多,分得17亩土地,至今,祖孙三代,耕种了三十多年。这土地,给了一家人衣食之需,寄托了一家人小康的梦想。这田园,当是我最为珍惜的乡愁。 分得土地之初,棉花是最为大宗的经济作物。十多亩土地,有一半多种植棉花。当是我上小学,和很多农家孩子一样,暑假期间要到棉花地里劳作。整枝拿杈,捉虫子、逮蚂蚱成为少年时代美好的记忆。 八十年代中期,棉花丰收,但却出现卖棉难。农民用小拉车拉着丰收的棉花到公社棉站交售,排老长的队不说,还要遭受压级压价。寄托了无限致富梦想的棉花,一时也成了卖不出、扔不的的烫手山芋。 为增加收入,父亲在责任田种了果树,果树下种了西瓜。夏天,瓜园里搭起窝棚。我像少年闰土一样,昼夜住在瓜园里。只是,项上没有银圈,手里没有钢叉。瓜棚月下,爷爷讲的故事,至今记忆犹新。 为看管果园方便,1988年,在果园正中间,盖了两间小屋。一时成为乡亲们纳凉休息的场所,粗俗的玩笑,离奇的传说,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我的果园小屋,承载了多少故事,历经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我的田园,永远是我心灵的寄托。初中毕业,住进我的果园小屋,历经漫长地等待,盼来了高中录取的通知书。怀着留恋与不舍,离开这片希望的田园,开始高中生活。果树开花了!家乡果园不时飘来梨花的芬芳。寄托了三代人期望与梦想的果树结果了!家里捎来一斤一个的雪花梨,甜甜的滋味儿至今难忘。 转眼结束了三年的高中生活,我又一次回到我的果园小屋。当得知自己名落孙山之外的消息,自己给自己剃了个光头,日日躲进果林深处,用一把锄头拼命消灭那些野草,与人说要“自我劳教”。 之后数年,有工作了,可上庙堂。失意了,依然回到我家的田园,依然去住我的果园小屋。 进入新世纪,人生的际遇有了转机。我和弟弟先后进城,父母也不再种果树,改种省事的粮食。每当夏秋季节,我们不管多忙,都要回家帮助收麦收秋,一直到耕种完毕才回城里。 附近种的果树也都改成了小麦玉米,别人家的果园小屋都已拆去。唯独我家那两间小屋,依然孤零零地坚守在那片土地。屋顶漏雨了,父亲会扔些泥土上去,用脚踩实了。门窗坏了,父亲会简单地修补一下。
每次回家,早晚我都会沿着田间小路,步行三华里,去看我的田园,我的小屋。有时,放假回家的儿子也会跟着我一起去。今年“五一”期间的一个黄昏,我带着儿子 再次走进我的田园。蓦地,大风起兮。儿子用相机给我拍了几张照片,回来存在电脑时,键入了两个字“热土”。这两个字足见孩子是了解我的,知道这片热土是我心之所系,根之所在。 今年秋,与我家相邻的几十亩土地流转出去了。虽然租金优厚,但却是给一家工厂排污之用。沃土良田,一旦被工业废水所侵染,将进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无权阻止乡邻们这种短视的做法,却誓死也要捍卫自家田园不被污染。 田园没有了,何处寄托我的乡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