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承诺给妻子买身贴身的连衣裙，早先穷，衣服都买得起，也成了空承诺。改革后，虽然生活有了起色，我们也30多了，我提起此事，妻说：“年轻时都过去了，还买什么裙子。”这事只在心里想，从没成现实。
  现在我们有了自己亲手种植的果园，生活越来越好，心情越来越阳光。孩子娶了妻，有了可爱的小孙孙，我们也50多了。可我还想着那承诺，又提起给妻子买裙子的事儿，妻子这回笑了：“你还是孩子心，就不照照镜子看看，我都满头白发了，还穿什么裙子，你就不怕街坊邻居和孩子笑话？”我说：“封建，老了就不兴漂亮了，你没见城市里的老人，咋兴他们阳光灿烂，就不兴咱农村老人满面春风？”
  我心里多么想让妻子风光风光啊，但农村到底是农村，成天泥手泥脚，活计没完没了，穿上裙子别人不笑才怪呢！又一想：邻居大哥在城里干工作，大嫂也跟着在城市承包门面搞买卖，穿着贵重闪亮的连衣裙，加上时髦的发型，多美丽大方啊，虽然比我们年长几岁，站在一起一看，人家就年轻十岁。而且我还听说，现在买卖多了，她并不比农村收入多，人家为了苗条，每天跳舞，经常进美容店，出落得年年轻轻，漂漂亮亮。
  一天晚上，我又给妻子说了此事，妻子脸儿红红的，我又一次发现妻子是那么的美丽。她笑了，笑得像新娘子那么漂亮。她拉我一把，悄悄耳语说：“你过来。”说罢把门插上。我感到莫名其妙。就在我纳闷时，她拿出一套高档西服说：“你穿上，光说我，你经常出门，就不知道体体面面。”我在执行着命令，任她摆布。穿好西服后，她又给我系上领带，头上喷上香水，像个美容师，把我好一阵折腾，然后说：“你去镜子前看看。”
  这一看，我大吃一惊，自言自语说：“他是谁？”她笑得开心、温柔、好看：“你今后每天就应该这样。”我说：“那咋行呢？咱只能晚上穿穿。”
  “那咋不行？邻居大哥不就是这样吗？”她也学起了我。
  “人家的工作不同咱的农活。”我倒学会了她说的话。“就不，我就让你这样。”说着撒娇地躺在我的怀里。我把妻子抱得紧紧的……
  第二天一早，我认真地穿上妻子给我买的西服进了城，我要给妻子买一套比邻居大嫂还好看的连衣裙，并带些高级化妆品。
  我心里说：你逼我，这一回，你也得听我的……
    邢台沙河市蝉房乡小台村
            张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