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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棵臭椿树老家前窗,西墙根,两棵臭椿树,一棵房檐处分杈,一棵房顶处分杈,杈上再杈,茂盛葱茏。 树干有撑满玉米的口袋粗,我双臂环抱,双腿爬攀,几下便喘了粗气,心也嘣嘣直跳,但我咬紧牙不放弃。顺树可以攀上邻居家的平厦子,厦子西南面伸过来又大又甜的白桑葚;秋天,还有红彤彤的磨盘柿。 两棵树,南北并立,相距七八米。母亲说洗好的衣服没地方晾。我搬着木凳子,用钳子绷上一根铁丝,哥、姐和我的裤裤褂褂,平平展展挂满上面,像一大条五彩的布,滴着水,闪着光,金灿灿的阳光里又干又柔。母亲叠得平平整整放进柜子,穿上身的时候,还能嗅到洗衣粉清幽的香。冬天,母亲在上面晒干白菜、芥菜秧子,来年春天炒着吃,包菜饽饽。母亲包的菜饽饽小巧玲珑,好看,好吃。大铁锅,贴满上下两圈,饱暖一大家子。 臭椿树年年长,细硬的铁丝悄悄长进了她的身子,树干上勒出一圈胀痕。母亲见了,急急喊我,别伤了这树。我接尼龙绳和麻绳换上。总有细弱的绳毛毛粘到衣服上,母亲叠衣服时都要仔细寻拣,还不忘嘱我去松两端的绳套。 春暖花开,邻居家的香椿树叶芽翠翠、馨香浓浓,叭叭的勾拽声伴着街坊邻里的说笑,一天到晚不绝耳。嫩翠、鲜灵,尖尖上还抹着一笔似有似无的樱桃红的香椿芽,拌着吃、炒鸡蛋、烙合子,那味道……连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村长,都满脸陪笑地来他家求香椿。寂寞的臭椿树下,我问母亲,咱家为啥不种两棵香椿树? 夏天,臭椿树郁郁葱葱,遮挡住大片阳光,邻居颇有怨言,母亲总是赔上笑脸。待我长大一点后,挑一无风少云好晴日,母亲让我爬上树砍掉些枝杈。地面的母亲仰头、瞪眼,慢点啊慢点。 秋月皎皎,小院里山一样高的棒子堆前,母亲的双手嚓嚓剥扯,小棒掰秃装仓,大棒系玉黍嘟噜。一个夜晚,比我还高的“玉黍人”,母亲竖起三四垛。通风、向阳、防鼠,臭椿树是储挂他们的好地方。抢出下地前的几分钟,挤出喂猪时的一小会儿,粗大的树干上,母亲今早码一层,明午码两层,后晚再加高。放学回到家,我去帮母亲,蹬上凳子,搬来梯子,我要挂满枝杈。母亲止住,这树和人一样,伤力了,就不长了。 冬天,臭椿树上的玉黍搓下来,饱满、金黄、响干,能卖个好价钱,哥、姐和我的笔笔本本都不用愁了。 臭椿树一点也不臭,秋风吹落的叶子,北风刮断的枝丫,母亲大把塞进灶膛,红红的灶火映着母亲年轻的脸、黑黑的发,空气里袅娜一股暖暖的香。 后来,哥结婚要盖房,实在凑不足木料钱,母亲请来娘家表叔,伐倒了两棵树。锯砍削刨,没几天,完好的檩椽窗门就矗立起来了。剩下两段木料,表叔想要过去打橱柜,母亲不肯,说,我还有老二呢。 两段木料,破成板,每两层之间垫细木条,码齐,上中下三道铁丝箍紧,说是置阴凉干燥处,永不变形。寻来寻去,母亲把两段木料抬上了土炕,炕脚头靠墙摞起,覆上一条线毯子,像个细长的“被垛”。母亲放心地说坏不了了,坏不了了。 晚上睡觉,两个姐和我,还有母亲和臭椿木,把土炕排得满满的。 再后来,姐和我相继外出求学,空旷的土炕上,一头是木头,一头是母亲。 如今,我们在城里都有了自己的小家。春节回老家,帮母亲修补、打扫老屋,搬出了两段臭椿木。母亲蹒跚着腿脚跟出来,拽塑料布包苫,寻砖头压盖,呼呼的北风飘零了她的满头雪花。两截破木头,没人要就扔了吧。母亲不舍,说臭椿木味香、质硬,纹路细腻、美观,是打家具的上等料。当年,你们早逝的父亲栽下它,说等树长大了,给两个闺女做嫁妆。 我看见母亲的白发里春光明媚,年轻健硕的父亲攫开树坑,美丽轻盈的母亲提来清水,春风里,两株幼苗快乐摇曳…… 唐山市玉田县彭西小区西象路右八里十号 张福生 (作者:张福生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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