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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爹总是心太软我们这里管父亲的亲哥叫大爹(不是亲哥则叫大伯)。我的大爹出生于1937年,1961年去世,年仅24岁。 大爹中等个子,方脸膛,浓眉大眼,长得英俊。他的身材匀称,强壮而又柔韧。十八九岁的时候,举砘子、翻跟头、攀杠子、窝软腰……在我们将近3000人的村子里,没有几个比得上,是数得着的棒小伙儿。 爷爷曾多次讲过他挑麦子的故事。有一天早晨,爷爷到南洼拔麦子。麦子很湿很沉,拔完之后,捆了小山似的两大捆,用扁担挑着往家走。当时爷爷40挂零,正值壮年,可刚出地头,就累得直咧嘴,肩膀也压得生疼,不得不放下挑子歇口气。南洼离家约摸3里地,面对着这两大捆麦子,爷爷发了愁。正这时,他远远望见我大爹来了,心里一阵惊喜,心说,这下可以替换着挑到家了。大爹快步走到跟前,看了看,说了声:“我来吧”,蹲下身子就把担子挑了起来,迈开大步,一口气挑到了家。放下挑子,他气不长出脸不变色,像平常一样。 大爹非常要面子,不管衣裳多么破旧,都洗得干干净净。即便是脱坯、盖房、抹房这样的泥水活儿,半天下来,他的身上也弄不上泥点儿。 大爹爱干净,但对老人,却从不嫌脏,非常孝顺。有一次,我的老爷几天解不下大手来。爷爷和大爹都急坏了,四处请医生,找偏方。后来终于解下来了,大爹丝毫不嫌脏,反而兴高采烈。 大爹生活的年代,正是我们国家最困难的时候。大爹去世那年,正值三年自然灾害的最后一年。因为农业连续受灾,没有粮食,几乎家家吃不上饭,搞“低指标、瓜菜代”,人们经常饿得前心贴后背。那时候,我的曾祖父母都70多岁了,大爹已经结了婚并且有了三周多的我的大姐,我大娘还怀着我的二姐。在这种情况下,20多岁正当年的他既要顾及4位老人,又要照顾我的大姐和我怀孕的大娘,还要考虑到我的父亲(比他小7岁)、二姑(我的大姑是个哑吧,已经出嫁),别说没吃的,就是有吃的,也轮不上他。父亲现在想起来就说,那时候,他一定每天都在硬挺着,干着最重最累的活儿,吃着最难吃最没有营养的饭,忍受着艰难,苦熬着岁月,他没有叫过一声苦、喊过一声难。 爷爷和父亲都说我大爹总是心太软,什么问题都是自己扛,就因为这他才过早地走了,没有享一天福。 临去世那几天,他身体一直不舒服,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一天,他想吃顿饺子,结果真包了饺子,面是山芋面,馅是棉花籽(把棉花籽剁剁,把里边的毛拣出去,放点盐)。谁知山芋面没劲儿,一下锅就成了一锅粥。农历四月二十七,是我们村集。我们村是露水集,就是像早晨的露水一样,太阳一出,集就散了。吃过早饭,按照队长头一天的分派,我大娘和我父亲、二姑都下地拔麦子去了,我大爹因为有病,本来应该在家歇着的。他们走后,他感觉身体好了点,就到集上买了茄子秧子、根达菜秧子和辣椒秧子,回来觉得天气还早,就把这些菜秧子放到水瓮旁边,背着筐(人们当时的习惯,为的是顺便拾点柴火打点草)到了父亲他们干活儿的地里。那块地地头很长,是东西方向。他到地里的时候,人们已经拔了半截地了。他二话没说,绕到地头就拔了起来,一会儿就赶上并超过了我父亲和二姑、大娘他们,并且很快就拔到了头,又分头接应了他们一段。队长说,“你病了还来干什么?快回去吧!”大爹转身就往回走。大娘叫住他说:“先生,不要你那业障筐啦?”大爹和大娘是自由恋爱,他们感情非常好,经常闹着玩,大娘也一直管大爹叫先生。大爹笑了笑,返回背了筐就抄就近的一条小路走了。爷爷后来总是叹息:“也是命该如此!如果他走大道,人多,发现得早,兴许就没事了。”大爹早上就没吃饭,肚里没东西,又热又累又渴又饿,就这样倒在了回家的路上。爷爷他们听到信儿去看的时候,人早已不行了,旁边的草被滚倒了一片,筐被远远地扔在了一边…… 大爹是我们家的支柱,大爹没了,一家人就像塌了天。10天之后,本就虚弱的我的曾祖父因思念孙子,悲伤过度,也离开了人世。 那是我家最不堪回首的一段日子,但我们相互扶持,终于走出了阴霾。 河间市文化局 李秋河 (作者:李秋河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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