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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背着妹妹去上学 人的一生中会做很多很多的梦,有的人醒来后将它抛之脑后,有的人却将它铭记在心;
都说女人是一种爱做梦的动物,这话不假,可若勇于追梦并将梦想变为现实,也不失为一个圆满的结局; 性格硬朗而身心安静的女人是何种样子? 今日的主人公把这种状态自定义为“硬静女子”,让我们一起走近她—— 一、我害怕自己从某天起,也像高年级同学一样,上台喊口号 出生于60年代的女人,被文革的波涛洗礼过,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政治色彩,在心灵深处洋溢着政治的赞歌。 在我的记忆里,第一天喜滋滋背着书包踏进校园的时候,自己傻了眼。我没见到老师,也没看到学生上课,一进教室,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同学正围在讲台上。只见讲台上有一个用3张课桌搭建的高台。高台上一个高年级的同学用书纸卷了一个简易的喇叭,嘴里大声喊着“打倒帝国主义,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下面的同学也随着大声地喊叫着。 第二天老师来了,也讲了课,老师上午讲的是语文。我第一次知道中国文字是在汉语拼音的帮助下读出。下午讲的算数,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数字。一个教室里有3个年级,学生的年龄差距也非常大,小的5岁,大的22岁。据说那个22岁的同学是村里的民兵连长。3个年级都由眼前的那一个老师来教学。在这个杂乱的教室里,老师用心讲解着每一堂课,却没有几个学生听课。有的去参加民兵训练,还有一些去看民兵训练了。 打我走进教室的第一天起,我心里就充满了好奇和害怕:我好奇老师讲过的每一句话,也好奇书本中的每一个知识点;但也害怕从某天开始,自己会不会和高年级的同学一样,上台去喊口号,到训练场上看打靶,甚至也匍匐射击那个红色靶心。 直到有一天,一个同学在喊“毛主席语录”的时候,从高台上摔了下来,额头上摔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顿时整个脸被鲜血染红,地面和墙壁上也都是血,高喊的语录声才就此停息。 自己梦寐以求的学校竟然是这般景像。 二、母亲说,继续上学可以,但必须要背着妹妹去 到了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成了老师眼里的红人。不仅成绩是班里最优秀的,也是最听话的三好学生。然而家里却随着三妹的出生而难安。我是家里的老大,原本就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了。父母早就因3个孩子而深感愁烦了,现如今又多了一个小妹,而且二妹体质太弱,都两岁了还不会走路。以前母亲都是背着二妹去生产队上班,现在有了三妹,母亲没法带着两个孩子去上班。而父亲是大队长,三天两头地要去公社开会。父母商议再三,只能让我不再继续念书,回家看二妹。 父母的决定让我哭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我再三央求母亲,看能否让我继续念书。母亲也难过,但只能劝我放弃这个念头。此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和哭声同时涌出。母亲叹了口气说:“实在想念书,你只能背着妹妹去!”母亲的一句话让我停止了哭泣,心里顿时云开雾散。我马上给妹妹洗了个脸,告诉妹妹“从今往后姐姐背你去上学,一定要听话,不然老师会打人的”。妹妹也听懂我的话,笑眯眯地点着头,我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背着妹妹走进校园。 从此,在这个山村校园的教室门口就多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每天上课时,二妹就坐在教室门口,我在教室里听课。我们姐妹俩最期盼着下课铃响起。因为下课了我就可以背着妹妹和同学们一起玩耍。 一晃两年过去了,妹妹会走了,我也上了初中,成了村里惟一上过初中的女孩。我优秀的成绩是父母和亲朋好友的骄傲。而骄傲终究要被贫穷的现实击碎,初中三年很快就过去了,以我的成绩一定能考上一个很好的高中或中专。可去县城参加考试是要路费的,考试那几天还有住宿费和生活费,家里的情况明摆着,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有钱让我去县城考试?还有,就算考上了,又能怎样?长这么大,我几乎都不知道钱长啥样儿。对此,一家人只有相伴哭泣,除此之外无能为力。母亲只能安慰我:“知足吧孩子,你比你同龄的女孩强多了,学已经算上得不少的了!” 人世间再美的梦也难与贫穷抗衡。初中毕业后第二天,那些父母是工人户的同学都去县城参加中考了,而我却一个人在自家茅屋的后面哭了一个上午。我真不甘心,怪上天的不公平;怪别的同学父母是工人,自己的父母却是农民。连仅需1块5毛钱的车费都负担不起。那时候的我似乎看不到一点生活的希望,当时,真想追随我们家门前的河,一起流向江海。 从那天起,我不再提读书的事,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母亲干活做家务。母亲看了也心疼,可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对我说:“妮啊,你要是委屈就哭出来吧,你这个样子让妈妈咋办?要怪就怪妈妈无能吧!”我似乎没有听到母亲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剥着豌豆皮。母亲感觉,也许她的女儿这辈子都会是这样儿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就这样傻傻地陪着光阴过了一个月。和往常一样,傍晚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院坝上说着家常,弟弟妹妹们在开心地打闹着,只有我双眼一直盯着前山尖处快要落下的夕阳。这时,我的启蒙老师来了,看到我摇摇头叹息道:“再这样下去,这孩子就毁了。要不这样吧,来我们学校代课吧,我们学校里一年级正好缺个语文老师。”听到老师的一番话,我居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在一旁打闹的弟弟妹妹都被我的样子吓坏了。老师却笑了,他知道,我又复活了。 三、那个男人在医院守了我三天三夜没合眼,那一刻我下定决心跟定他 那一夜,我几乎失眠,心里的那种兴奋劲儿已将这一个多月的伤心和委屈全部冲刷干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能量。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床,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在自己的小屋里一遍遍地练习走进课堂的举止和开口讲的每一句话。彩排了无数遍后终于鼓足勇气踏进了学校的大门。 当我走进教室,学生们齐声喊“老师好”时,我激动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怎么说出的“同学们好”。我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一定要镇静,清了清嗓子向孩子们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成为代课老师的同时,也认识了自己一生中难忘的他。他是个毕业于省重点大学的高材生,是新分配到我们这里教数学的老师。认识他之后,我便有了想上大学的梦想。于是我买来高中的全部教材,并请他做我的辅导老师。他平日里除了给学生讲课之外就是给我讲课。他不仅是个数学老师,诗词填得也很棒,在我的眼里他的诗歌写得不比徐志摩差。老师教得用心,学生学得也认真,通过两年的时间,我就学完了高中的全部课程,全身心地准备参加成人高考。 可上天总喜欢和我开玩笑。在一次上课途中,我突然胃痛,大汗不止,差点晕倒。好容易挺到了下午才去医院。大夫询问了我的病情后告诉我“腹中有可能长了东西”,建议我去大医院看看,只能暂时给我开点止疼药。我后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和家人坦白我的病情,因为家里根本没法拿出钱来给我看病,说出来反而让一家人跟着难过。这期间,我只能一次次地服用止痛药来缓解疼痛感,强忍着剧痛给学生上课。高考的事也就此撂下。 期间,我的一个远方的表姐夫来家里做客,无意中发现我在吃止痛片。在表姐夫的再三追问下,我说出了实情,希望表姐夫替我保密。表姐夫答应了,他问我有啥打算?我哪里知道。表姐夫叹了口气说:“要不我带你去北京吧,去那儿找个人给你治病,治好了再回来。”我明白表姐夫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其实是想把我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让我有机会活下去。最终,在生与死之间,我选择了生。就这样,瞒着所有的亲人和朋友,连自己深爱的那个他也没说,在第3个教师节到来的前一天,我跟随表姐夫北上了。 当表姐夫把那个男人介绍给我的时候,我几乎没看那个男人一眼,在我心里,只想尽快治好病回老家。就这样我们闪电式地结了婚,婚后那个让我不屑一顾的男人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我,带我到各大医院检查治疗。最终我接受了胆囊切除手术。在手术后昏迷的三天三夜里,那个男人眼都没合一下,手一直不停地用机器吸我的胃液,一丝都不敢怠慢,惟恐自己一时疏忽让妻子无法醒过来。 3天后我醒了,他却倒下了,这是我第一次用心地去观察这个男人。黝黑的皮肤、并不清秀的五官,看着他憨憨的样子,我心里多了几分敬意和亏欠。听着病友们一个劲儿地夸我命好,遇到个好男人,当时我哭了。因为我知道,这辈子我即便用一生也报答不完这个男人对我的救命之恩。这是我和这个男人结婚后第一次哭泣,我也就此做出了人生的最大选择。我报着一颗感恩的心,和这个男人过起了平淡的夫妻生活。 四、儿女最终圆了我的大学梦 婚后我和别的农村女人没啥不同,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惟一不同的就是随着女儿、儿子的出生,我将自己上大学的梦想都强加给了孩子。而孩子们也都无条件地接收了我的梦想信息。儿女从小就懂事,也知道用心学习。我曾无数次饱含热泪地对孩子们说:“你们一定要圆了***大学梦。”孩子们终究没有让自己、让妈妈失望,他们都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理想的大学。 尤其是女儿,以最优秀和最小的年龄考入了中央美院,这在农村简直是个天方夜谭。虽然在艺考的日子里,我付出了许多家长没有经历过的心酸和劳累,但在那个短暂而漫长的艺考日子中,我也收获了一份终身难忘的永恒回忆。 记得2008年的春节刚过,许多人家还被团圆的气氛包围时,我和女儿却已踏上艺考的路程。这次旅途也让我走进了不同的大学校园,感受了不同的文化氛围和不同的校园风格。 努力终究没有白付出,女儿圆了大学梦。随后儿子也非常顺利地考进了中国民航大学。 送走了两个孩子,我的心如释重负,压在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可看着家里闲置的电脑,感觉一点用也没有。没事的时候自己也会搜搜网页,看一些散文和诗词之类的文章。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明白了网站里的文章都是网友原创的,从小爱好写作的自己也开始学着在空间里写日志。一个网友还建议我加入一些文学网站,把自己的作品放上去,让大家一起欣赏。 我揣着一颗忐忑的心,终于将自己的一首小诗发在了一家文学网上。第一次把自己的作品曝光在网络里,我的心情非常复杂。好奇的是,我人在家里却可让千千万万的网友欣赏自己的作品;同时,担心的是自己的作品不能被广大的读者认可,会不会被版主删了?会不会有人评论我的作品“一文不值”…… 几个小时后,我拿鼠标的手都在震颤,忐忑地打开网页,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管理员在评论栏里写着:“谢谢‘心雨重礼’加入驿站,你的作品已推荐置顶,希望你创作出更多的优秀作品!”第一次品尝到了果实的芬芳,从此我变得不可收拾。再忙再累我也要在网站写东西,看到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网友评论和褒奖,心里那个美,所有的劳累和烦恼都烟消云散。 就这样,我从一家网站转战到几十家,一部作品在很多家网站都发表过。2011年,家里因为翻盖房子不得不断了网络。 半年后我们搬入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安上网线。我打开邮箱后发现有一封邮件竟发了几次,题目很醒目:邀请函。我打开一看竟是邀请我参加“世界华人爱情诗邀请大赛”,看看截止日期竟是当天零点,截止交稿只有10个小时的时间了。我把这事和老公说了,老公鼓励我说:“没事,凭我老婆的实力,10个小时写3部作品,一定不是问题,家里的事我包了,你专心创作吧!”得到了老公的支持,我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作品。而且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3部作品均获奖并被出版发行。 如今,我的屋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获奖证书和出版的书。回想这一路走来,有多少心酸和泪水,似乎都还在双颊潮湿,不过眼里闪烁着的还有喜悦和收获的泪光! (作者:佚名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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