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关怀古桃林口

                    （游记散文）

                        杨友

    青龙河，古称玄水，系冀东滦河第一大支流。在青龙河穿过万里长城的地方，青龙县与卢龙县交界处有一村庄，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边防要塞桃林口。

    那是一个初春的上午，我搭乘一只小鱼船从三岔口乡政府所在地的渡口沿河南下。小船悠悠荡荡，宛若坐在云端里。河两岸青山隐隐，雾霭轻柔，小船仿佛向一个极神秘的去处进发。约摸一个多小时后，太阳便悄悄地将轻纱似的薄雾收拢起来，天空没有一丝云迹，是一个绝好的晴天。

    撑船的老沈告诉我，前面这个小村庄叫大暖泉，过了大暖泉村就离桃林口不远了。这里春风杨柳，景色幽雅，颇有江南水乡的风韵。小船出了大暖泉村，老沈把船摇向西岸。他说西岸的悬崖上有好多名胜：窟窿山、白马洞、吊打金钟、佛爷洞^……我高兴极了！

    河西岸是由西北向东南走向的一面绝壁，雄伟的长城就建在绝壁顶端。小船靠在石壁下，老沈指着崖头一个透天窟窿说：“这就是窟窿山，传说这山窟窿是二郎神担山时用扁担插的，因为用力过猛把扁担折断，据说窟窿山里现在还有二郎神的半截扁担呢……”

    传说很动人，天然奇特的景色，人们再赋予它神奇的传说，这景色就非凡了。也许这就是“艺术美高于自然美”吧。

    从窟窿山再往下游不远，老沈又把小船划到了东岸。停下船后，老沈指着河西石壁上的一个大洞说，此洞名曰“白马洞”，洞里石壁上隐约有一匹引颈嘶鸣的高头大马，据说那是古时一位将军的坐骥。将军与外敌英勇作战，血洒疆场。为了主人的尸体不遭敌人残暴，白龙马叼起尸体一口气跑到这悬崖上的古洞里，留下了这动人的悲壮画面……我听了感叹不己，白马通神，此大义堪比生死战友……

    距白马洞不远处就是奇景“吊打金钟”。老沈又把小船划到河西石壁下，我举目仰望高高的石壁果然像一口古钟悬在那里。不知老沈什么时候准备了几块馒头大小的石块，他随手拾起一块向那“金钟”抛去——他的手也真够准的，那石块正正打在“钟耳”上！他又接二连三地抛了几块，没有一个落空的。顿时，“咚——嗡——咚——嗡——”的声音响成一片，那浑厚悠长的声音无异于铜铁铸造的古钟，震得平稳的水面泛起一道道波纹，经久不息……

    因卢龙县修建截流工程抬高了水位，位于“吊打金钟”南面的佛爷洞已被河水淹没。洞内原有泥塑佛像数尊，是永平府名播关内外的香火盛地。如今，众菩萨均已成为水晶空中龙王面前的客人，无法参谒了。

    从“佛爷洞”下行不远，桃林口古城便矗立在眼前了。青龙河从城东面流过，河东面是一面绝壁的万仞高峰。遥望那山顶上的烽火台恰似建在云端里，可望而不可及。

    桃林口古城虽己残破，但仍不失雄伟。老沈把船摇到古城下，我毅然弃舟登岸，爬上残缺的古城楼，默默地踱来踱去。面前的每一块砖、每一块碎石、每一把土，甚至城墙上的每一缕嫩草，都是那样古老，那样的庄严。我定定地注视着这些砖石、土屑，多么想在它们的身上寻到历史上英雄豪杰们的足迹呀！此时，我的心似乎走进了遥远的历史年代，一幅幅铁马金戈的悲壮场面展现在我的眼前：咚咚的战鼓声、呜呜的号角声令人惊心动魄。雁唳长天，雪花如席，马食雪草，征人望乡的戎马生活当是何等艰苦啊……对这些在历史上为保卫国家安全、民族尊严和人民生命财产不受侵凌的英雄们，怎能不令人肃然起敬？

    雄关要塞桃林口，令游者临关怀古，而今，桃林口又谱写了一曲气势灰宏的新的诗章，一座大型水库在这里落成！金戈铁马的雄浑又融进了时代的号角，古老的关隘又站在了祖国建设的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