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的blog

冬天的早晨

冬天的太阳，似乎也爱睡懒觉了，懒洋洋地，迟迟地不肯露面。于是，冬天的早晨也格外得冷。

但总有不睡懒觉的人，让冬天的早晨不那么寂静，依然富有生机。我的门口，就有这么一对夫妻，每天还是满天星斗的时候，吹风机就“嗡嗡”地响起来了。听到这声音，我就知道，这是早晨五点钟了。不用看表，肯定准时。

他们来自山西绛州，做小吃生意，主营火烧和大饼馄饨。街上因为有了他们的小吃摊，寒冷的冬天多了一些暖意。红红的炉火，把黎明前的黑暗驱走，小两口紧张但温柔的对话，让这小街陡然多了情趣。

山西话本来听着就是软软的，在静静的早晨，这婉转的声音，一会儿就把人招引到饭桌前。

“老板娘！这么冷的天，还有生意吗？”

有些人不是来吃饭的，却喜欢坐在他们的饭桌前，是闲着无事，也是想和年轻的老板娘多唠唠嗑儿。

“不好做了，天冷了，小工们没的活计做，就舍不得吃饭了。”

这是实话。天暖的时候，搞建筑的农民工们为了节约时间，六点的时候，一窝蜂地涌向这小吃摊，一碗豆浆五角，六个火烧一元五，两块钱，早餐搞定。吃的饱，还舒服。更惬意的是还能面对老板那漂亮的笑脸。

只是上冻了，建筑活停了。农民工们也就舍不得那两元钱了。婆娘们这个时候也说：家里的饭比外面实惠，何必把钱让外地人赚去呢。

“哦！那也该收拾收拾回家了。”人们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些失落。

“回家也没的做。况且还有一些老主顾呢。再有那些学生娃，都常来呢。维持着把房租挣下就行。”

此时吃饭的，就是那些老主顾。多是五十多岁的男子，因为丧偶，和儿子媳妇在一起不习惯，情愿大冷天的，来这里喝碗豆浆。

等到学生娃们来吃饭的时候，日头也出地平线了。红红的，和那些学生的小脸蛋儿的颜色差不多。孩子们一来，小摊立刻热闹起来，你端一碗，他拿一双筷子；你喊一声姐，她喊一声弟，好不生气盎然。

这时的老板娘一边温柔的和老主顾搭讪，一边急急忙忙，维持孩子们的秩序。

这种匆忙是短暂的，孩子们吃得快，走得也快。来时一窝蜂，走时出巢的燕，街道立刻散乱了。看着孩子离去，老板娘脸上浮现着温暖的笑意，恰好一线朝霞映在她的脸上，被炉火烤红的脸上，愈加红的深而发亮了。

这冬天的早晨，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