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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

把月光比作水，不知最早出于那本书。而我，最早接触这句话，是读鲁迅先生的诗句，“月光如水照缁衣”。

能这样联想的，当时的心是静的，想到的水也必定是静谧的，甚至一点都不流淌。

心静，可以想的远一些，可以漫无边际。正如此时，对着天上那轮圆月，想的竟真的很远很远，没有时空的束缚，或者想到远古，想到唐诗宋词；也想到地球的某一个角落，或者是哪座山峰，或者是哪个杨柳岸边，当然，也想到某一个人，想她的喜怒哀乐；还想到很多很多互不搭界的事情……

其实，对我印象最深的是少年时，听过的一出评戏《拜月记》。剧中如花的女子，偷偷和月亮说着心事。大概从那时起，我也学会了独自一人向月亮述说心事。当然，这些心事都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大概那是少年的朦胧期吧，其实月亮本身也很朦胧。

说实话，月光确实激发了很多伟大诗人的创作灵感，李白举酒邀明月，苏轼明月几时有有，把酒问青天，因为月亮，留下了千古佳句。

只是，从这些千古佳句中，我却读出了月亮的孤独和清寂。或许月亮本来就是孤独寂寞的，这从那些古老的神话传说中便能感觉到。嫦娥应悔偷灵药，等待她的是一座空旷的冷寒宫。冷寒宫？真佩服古人的想象力，这里面，除了寂寞还能有什么？

一地光华，真的似清水般的清凉。这也是赏月的情调，没有情调，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心情却会冷热迥异。

于是想起小的时候，中秋节正是农忙，趁着月色，人们忙着收秋。那时人们身上是淌着汗的，定是没心情赏月，心里急得是快点把庄稼运回家。到家后，凉水冲把脸，几口干硬的饽饽，一锅绿豆汤，狼吞虎咽，很快解决了肚子的抗议，然后七歪八斜，躺在炕上。至于月亮圆与不圆，才没心思想那些呢。一会儿鼾声如雷，不等天亮，就又下地去了。其实，早晨的月亮还是圆的，只是更孤寂，更清冷。

不种地的日子，多了很多清闲。晚上，与妻对视，竟不知吃点什么？两个人，没有孩子在身边，吃饭也没了滋味。

简单莫若火锅，我笑着对妻说：这真成了前些年流行的鸳鸯火锅了。妻子一笑：又没正经了！两个人的节日，就这么简单的过着。

有时就想，万家灯火中，月亮是否窥视了更多的俗世情趣。人们赏月，对月发问，感慨万端。而月亮呢，阅尽人间沧桑，看几家欢乐几家忧，又该做何感想呢？

或许正因为月亮只是静静地看，静静地听，却从不多口，所以，人们才愿把最隐秘的心事诉说给她。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今夜的月，正应了这两句诗。好澄澈的天空，月亮，尽情的把水一样的清凉，洒满了人间，当然，也收揽了更多人们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