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的blog

月光下的西瓜地（荷花淀同题作业）

夏天，最惬意的时候当是夜晚。

一阵风，半轮月，几丝云，此时，如能在旷野中席地而坐，既便是空调屋、恒温室，也不过如此吧。

这几天，天气晴朗。蓝天如碧；柔云如絮。

但是白天，烈日似火，把华北大地烤成炙热的一张饼，熟了一般，摸哪都烫手。

所以，人们更加盼着太阳快点下山；盼着月亮快快升起。

这种心情，此时，于我犹甚。

白天在工地晒的身上出油，简易房像个蒸笼，钻进去就如桑拿。

夜晚，于我竟成了享受。

干热的天气一般多风。这样，夜晚却异常凉爽。一把躺椅，一块西瓜，自己独坐，看上弦月挂在了天空的正中，柔媚的云彩正和月儿亲吻调情，断续而来的风偷偷做着红娘，暗助云和月难舍难离。这样的情景，心情自然畅快了许多。

此时，看石几上的那块西瓜。蓦然间，心跑回了少年时代；跑回了那块留下快乐的西瓜地。

小的时候，人们是不用花钱买西瓜的。每年的夏天，生产队里都会用很大一块地种西瓜，还不等西瓜熟的时候，这块西瓜地就成了我们这一帮“嘎小子”夜袭的目标，因为我们早就馋出了口水。

看瓜的人，一般都做事认真，不徇私情的。只是他越是认真，越被我们这帮“嘎小子”折腾的狼狈难堪。

十来岁的时候，男孩儿正调皮玩劣。那时上学也不紧张，正享受“学制要缩短”的“恩惠”。放学后，小伙伴儿们就背起柳条筐，割草打猪菜。这是我们每天的必修课。而那块西瓜地，总是我们的首选。只是日头不下山，我们是不敢靠近的，大家躲在不远处，边打草，边筹划夜间的“作战计划”。看着不远处，黑皮儿大西瓜，馋得我们往肚子里咽唾沫。远远看着那个戴草帽的红脸二爷爷，谁也不敢走近一步。

二爷爷的辈分很大，其实是我们父辈的二爷爷，我们应该叫祖爷爷的。老人红面堂，银白的胡须，脾气倔强；他做事及其认真，视集体财产如命根，哪怕是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要想在他面前摘个瓜吃，既便流尽了唾沫说尽了好话，也是难以达到目的的。所以，“气急败坏”的我们，就把他当成了夜袭的目标。

当月儿初上树梢的时候，我们按照早已制定好的作战方案，兵分三路，在离西瓜地百米远处，大家屏住呼吸，开始匍匐前行。那时的我们，无心观赏月色，只知找最大的西瓜叶子，也好藏身。记住自己的任务：掩护，袭击，投石问路，主力进攻。反正把那时几部战争片子的战略战术运用的得心应手。

可想而知，十几个坏孩子，会把老人折腾成什么样子。结果是：第二天，学校的办公室前，排一溜长队，耷拉着脑袋被老人挨个拧耳朵。我印象最深的是：老人的那张脸更红了；山羊胡子抖的翘得更高了，抖得更欢了。于是，忘记了耳朵疼，大家偷偷挤眉弄眼，一脸的坏笑。

现在想起来，真是哭笑不得。那时，孩子的生活太单调了，生活也太艰涩。要想吃西瓜，不等到开园的日子，谁也甭想。一年就几天的瓜秋，到分瓜的时候，大家成笸箩的往家用车推。此时，谁家都会吃的撑坏肚皮。可几天的瓜秋一过，再想吃西瓜，除非自己能变成神仙。

如今，再不是这样子了。由于新技术，错季种植，冷酷储藏，一年四季，市上都能买到西瓜了。只是，人们并不那么想吃了。

所以，现在再调皮的孩子，也不会去西瓜地扒瓜了。

不过，如今的西瓜，总觉得没有小的时候甜了。对此，自己一直没有解释的依据，只是几个人在一起时，唏嘘一阵，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儿渐西，风也愈发凉了。心也被风从少儿的西瓜地里吹回来了。

当下，种植西瓜的都是一些掌握新技术的能手。不仅要嫁接，还要育苗，然后栽培。花儿开了，就要一棵一棵的对花儿授粉。这样种植的西瓜，个大，产量高，每棵秧只结一个瓜，大都超过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