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的blog

                                                          穿着的变迁 

                                                                     文/归乡

       我要说我爱裸奔，肯定会有人骂我：你的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猪啃了？这都是客气的，再不客气点那就是，看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脑袋里肯定爬进一个屎壳郎，成天家拱得白天说胡话！
       其实我说的都是我小时候的事。听娘说，我小时候特别淘气，平时爬高上低，窜房走屋都不知道个害怕。娘黑灯瞎火缝制一夜的小裤衩，我穿上不大一会就进了“乌有之乡”。为此，没少挨呲呱，我估计腚上的巴掌也没少挨。反正不穿，娘一气之下干脆就不给我做夏天的衣裳了，任我裸奔。
       我八岁上学，是老爹硬拉着去的。平时疯惯了的一个人还真被学校治服了，学生是不让裸奔的。
       乌鲁木齐的天气像大师傅手里的炒锅，冷一阵热一阵，让人摸不清把不准。尤其是春夏之交，一天三变脸。有的少女为了展现线条美，穿得近似于裸奔；而年龄大的人就怕天气变化影响了他们的老风湿，身穿鸭绒马甲腿蹬鹅绒棉裤，这已经成了这座城市的一道靓丽的风景。彼此对面打声招呼，谁也不会笑话谁。这里固然有天气和身体条件的原因，当然也有思想观念的原因。
       要说现在观念的开放，我这种自认自己不保守的人都有些接受不了。打我上了学，夏天里的背心裤衩是不能不穿的。到了上中学的时候，学校规定必须穿褂衩和长裤子。后来干农活时，别人光着脊梁穿件大裤衩子沿街显摆。我却是只敬畏其习，自己却不敢造次。三伏天的女人们最受罪，尤其是女孩儿。娘们儿们在没人的时候还可以光光脊梁透透风，女孩儿再热也得受着。倒是大男人们天不怕地不怕，前边护住私处后边别露着沟子就可以往外跑，不怕碰到多少女人。都是地球人却不一样的待遇，令人可恼可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天硬给翻了个个儿。天还不算热，街上就有穿着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小裤衩，露得不能再露的超短小背心的，超前卫的美丽少女。我实在心疼这些孩子们，你说她父母怎么就不怕孩子被冻坏了！我走出农村已经十八年了，城市里男人的穿着是越来越保守，现在的大街上根本就见不到上穿二道背心下穿大裤衩子招摇过市的男人。前几年我们公司的黄总退休后，爱穿着件短袖背心和大裤衩出来凉快，公司的男人们背后指点他的穿着有损风化。老黄后来听到了，再没见他穿出来过。
       我姥娘家在西乡的水波，姥爷和姥娘都在“大跃进”期间去世。娘十四岁就失去父母，她含辛茹苦地领着小姨和小舅舅过。我的几个堂舅要比我娘大个十几岁，这几个堂舅和妗子看到他们可怜就主动地担负起了父母的责任。我们大了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跟我们叨叨那几个舅舅和妗子对他们的好处。有时也讲舅舅们的管教，娘嘴边上的故事是：那年天气很热，她跟几个胡同里的小姊妹坐在胡同口凉快。一会儿，八舅骑着车子下班回来，他走到胡同口看见小时候的娘和她的小伙伴挽着裤腿，没好气地说：“就腿热？！”吓得那几个女孩子赶紧撸了下来。
       你要跟现在的孩子们讲这种事儿，她肯定说，你讲的是哪辈子的故事？
       男人趋于保守的原因我至今没弄明白，要说女孩儿们的前卫，纯粹是改革开放的结果。她们被压抑了千百年来的个性，因为压力的过大，一有空隙就呈爆发式喷射出来。而男人们呢？是不是因为女人们开放的过快接受不了,又不好意思阻拦，干脆做起阿Q式的精神疗法，或者某种示范效应呢？ 心里说，真不像话！你们看俺们男人们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