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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飘花季》:四 “土老冒”进城[2007/5/13 19:55:00|by:mengyanjun]
“张老师,我真的没谈恋爱!”春芽急得想哭。 “你这个孩子,看上去挺老实,怎么会这样?今天中午,有人看到你和胡军一前一后跑进了玉米地,万一出了事,我怎么向学校领导交代,怎么向你们的家长交代啊?”张老师痛心地开导。 春芽委屈的眼泪涌了出来,“啪啪”地落在胸襟上,她说: “我们根本就没进玉米地!” 张老师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春芽的肩头说: “好好好,春芽,你也不要太难过。我不再追问你们是不是进了玉米地,在路上互相传纸条儿应该是真的吧?” 春芽愣住了,她在想,如果把胡军给她钱的事一抖出去,张老师一定会说,他为什么给你而不给别人呢?这不同样是很危险的吗?大款有几个臭钱就能把你给买走吗?于是,她只是低头去流泪。 “春芽,你知错改过来就好!”张老师以胜利者的口吻说,“当老师的没别的心眼,和你们的家长一样,都希望你们有出息。全班五十五名同学,你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谈恋爱了,我保证不向任何人讲!” 春芽只得点了点头。 一天,单玲突然问春芽: “喂,你去不去逛县城?” 春芽去县城,还只是跟父亲送考生那一次,因为当时有事,没什么转。她有些心动地说: “什么时候去?去不去新华书店?” “当然要去新华书店!星期六怎么样?” “我还回家带干粮呢!” “星期天回家不是一样吗?” “行,我跟你去!” 往常,单玲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星期五上完课就回到县城的家中。这次,她住在了寝室里,睡了个大懒觉,直到第二天十点钟,才和春芽骑上自行车赶往县城。 此时,田野里到处是收秋的农民。春芽想,自己家里的玉米也该掰了,谷子也该割了,也许父亲一个人正在撑着那并不强壮的身体,在田里辛苦劳作,而卧床不起的母亲,也许又因大小便无人照料而弄脏了被褥。想到这里,春芽不免有些内疚,找个温习功课的理由来搪塞父母,原本不是春芽这号人的所作所为啊! “春芽!”单玲喊道。 “啊?”春芽猛一愣神,惊叫了一声。 “格格格,想什么呢?小心被汽车碰着!”单玲笑道,“春芽,你有没有男朋友?” 春芽用力摇摇头: “你是不是说对象?我可没有!你呢?” 单玲想了想说: “算有吧!对了,你现在谈着没有?” 春芽说: “没有!我要是搞对象,我爹知道了还不把我打死!” 单玲高兴地说: “春芽,今儿我请你喝酒!” 她们先到新华书店转了一圈,春芽过足了眼瘾,因为这里图书品种实在太多了。春芽兜子里不足三块钱,只买了《中学文言虚词手册》和《呐喊》两本书,就花去了两块四。 单玲家住工商局家属院,她父亲是工商局副局长。春芽她们进了家门,只见那位副局长正穿着短裤,仰面朝天躺在沙发上睡大觉,鼾声传出很远。单玲叹了口气说: “唉,准是昨晚上又垒了一夜长城。” “垒长城?”春芽问,“是不是玩儿游戏?” 单玲苦笑道: “哼,要是玩游戏就好了!垒长城就是打麻将、赌钱!你们家穷,大人有爱心。我们家,谁愿怎么着就怎么着,零花钱虽说没少给过我,可他们从来没问过我功课怎么样,有什么远大理想。我都被人遗忘啦!” 单玲把春芽带到属于她自己的那间闺房,用脚从床下扒出一双白色凉鞋,换下了脚上的红皮鞋,然后脱下连衣裙,半身赤裸着向会客厅走去。 春芽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只见四壁贴满了港台电影明星,什么成龙、周润发、张学友、林子祥等等。春芽在席梦思床边坐下来,发现毛毯的一角露出半页杂志,她轻轻地掀开,见到《窗外》、《女流氓》、《姐我和你结婚》几本小说,还有印刷十分粗糙、用半裸男女作封面的杂志,大黑标题都是《我的第一次性生活》、《荡妇消魂》之类。这种书,在学校里不少男女生都传阅过。春芽虽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仍然不愿去看内容。她想,看这种书的人肯定不是好鸟。她从天花板顺着贴有壁纸的墙壁看到光滑的地板,发现床腿边一个乳白色的东西,好奇地捡起来,竟是一个不知作何用途的胶袋,她嘴对着胶袋吹气,吹成一个大气球,然后挽了个结,放在桌子上。 会客室里,单玲不知在跟谁大声地打电话。 忽然,春芽透过窗户看到有一个人从院墙的豁口翻了过来,便大喊一声: “单玲,有贼!” 单玲赶紧跑过来,打开闺房的侧门向外一看,不由惊喜地跑了过去。 春芽偷偷向外一瞧,见单玲正和一个留黑胡子的小白脸亲嘴。黑胡子的手刚要向单玲身上乱摸,单玲向屋里指指,不知说了些什么,黑胡子便惊慌地推开单玲,从矮墙上逃走了。 单玲回到屋里,春芽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悄声说: “求求你,谁也别告诉,让别人知道了我就没法儿活了!” “流氓?”春芽不解地说。 “哎呀,不是!你不要问了,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春芽只得答应她。 “哎呀,你怎么把避孕套放在桌子上了!”单玲红着脸,一把撕坏了“气球”,用废纸包起来,扔到了垃圾筒里。 “我以为是气球呢!”春芽说,“挂在墙上不难看!” 单玲又穿上另一身黑色连衣裙,就和春芽去了饭店。 这家“北京饭店”刚刚承包给外地人,气派在县城仅次于十里香饭店,但不管老板还是服务员,说话都拿着北京腔调,却是独一份的。她们点了凉拌粉皮、苜蓿肉、蒜苔炒鸡蛋三个菜,合用了一瓶啤酒,每人又吃了三两炒饼,一共花了十八块钱。 “不好意思,让你花钱!”春芽说。 “嗨,咱们谁跟谁?少客气!”单玲显得很大方。 等酒足饭饱,她们站起来刚要往外走,春芽见大厅里已没人,便跑到后厨房冲厨师们说: “喂,我们走啦,你们赶紧把盘子拾掇拾掇吧!” 她见没人应声,便又喊道: “喂,你们不去把盘子收回来,丢了我们可不管!” 面对春芽的举动,单玲脸色通红,她连忙扯住春芽的袖子往外走,小声嘀咕着说: “吃饱饭放下筷子就走人,还给人家打什么招呼?真是的!” 这时,饭店里所有的人都走出大门,一边偷偷地笑,一边冲春芽和单玲的脊背指指点点。其中有个声音大些的,春芽听到了,那是“土老冒”三个字。 单玲恨恨地说: “哼,他们竟然还不认识姑奶奶,我非叫老爸罚他们一下不可!” 正午的阳光没遮拦地照下来。她们沿着尚未植树的新开路走走停停来到洪强宾馆的楼下,每人出了一身汗。单玲提议到门前的阴凉处歇一下,春芽同意了。 她们还没在门前的石阶上坐下,就听到有人说话。她们看到两位身穿红色迎宾服的小姐正替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开门。小姐躬身施礼说: “洪经理,您走好!” 紧接着,一个留小平头的小伙子也掂着手提包跟了出来。 “洪哥!”单玲喊了一声。 “嚯!”那位经理喜出望外,“大小姐,好长时间不见了,今天歇礼拜了吧?” “和我同学转着玩儿呢!”单玲说。 洪经理向春芽伸过手: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春芽羞涩地把手伸给他说: “春芽!” “好好好!”洪经理和春芽握过手又冲单玲说,“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没有?” 单玲一吐舌头,傻笑起来。 洪经理从衣兜里抽出一张崭新的钞票,两个手指头夹得哗啦啦之响: “再给你一百块钱的劳务费,这一次可不能忘了!” 单玲伸手就抽了去: “谢谢洪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到!” 洪经理说了几句向单玲父亲问候的话,就和司机坐上红色的桑塔纳轿车走了。 春芽问: “洪经理交给你什么任务?” 单玲发现新大陆似地说: “春芽,这件事你真的可以考虑。洪强是宾馆的总经理,她想找一些女中学生当钟点服务员,一个小时给开两块钱呢。星期五晚上,星期六、星期天你都可以干,能挣不少钱呢!” 春芽连连摇头: “不不不,我不干!” 单玲说: “你可以考虑考虑!现在不光洪强,其它旅店饭店都在招女服务员。” 春芽说: “那我考虑考虑吧!” 春芽问: “咱们县城除了楼房比农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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