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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媒的表爷[2017/12/1 12:41:35|by:xjbq]
那些年,在乡下做媒人可是一件吃香的事,特别是男孩讨媳妇。那时,一般人家都不富裕,拿物质和地位吸引姑娘来,这样的人家条件很少具备,再遇上个哥仨哥俩,当父母的可就成了难以破解的心病,那时男女青年交往的机会又少,因此,依靠媒人成全嫁娶之事是主要方式。
记得当时村上有位“表爷“,印象中已是个半老头,因其貌不扬,我也不曾过多留意。这表爷其实是外村的一个人,父亲让我叫他“表爷”,听着似乎全村人都叫他“表爷”。他那时已为我们这个小村庄,“引荐”来了六七位如花似玉的“媳妇”,在村里影响很大。至今回忆,清晰朗然。如村东头的顾亮弟、本家的三岭弟、西街口的宇辰叔等,他们那会儿都是到了见了女人饥不择食的年龄,就是那位表爷为他们雪中送炭,了却了情欲之苦。而那些大人们,不但为孩子去了心病,还觉得争了门庭荣光,因此,这样的情份,如同恩深似海,于是,这户请饭,那家备酒,那位表爷也不推辞,放开拘谨,炕桌上一坐,坦然说笑吃喝,我曾想,这位表爷的自信,完全来源于他说媒的资本。
有一天 ,表爷坐在我们家吃饭,父亲为我做了介绍,又同时把我介绍与那位表爷,他看了看我一眼,笑着说:知道知道。我听见他这样说话,莫名其妙,就胡乱回想,这位表爷是否在哪里曾“知道”过我。其实我那时对这位表爷仅出于礼貌,内心并非尊重,因为这位表爷衣着不修边幅,胡子邋遢,视力又不佳,瞅人时吃力挤着眼,但村里好些人看起来并不嫌弃他的外貌,都是客气说话,恭恭敬敬地称呼他,我那时就以为,村里准备有求于他的人,或许为数不少。
过了几天,父亲让我去十里之外的这位表爷家一趟,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了,因为我那一年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但那时幼稚,年轻气盛,自以为不要说求之,即使以这位身份的表爷,上赶做我的“红娘”,也似乎屈尊于我的身价,但后来一想,这种想法是否幼稚也说不准,尤其这种人生大事,难说自己多么成熟,岂能容得自己任性,于是,就默认顺从了。
猜想果然不错,只是当这位表爷成了自己名副其实的红娘之后,对他的嫌弃随之变成感激和怜悯了。随后,表爷时不时的就来我家这做客,只是从发生了那件事,表爷来这村里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他的做媒之事,也像一个日趋倒闭的小作坊,渐渐没了声息,到底为了什么呢?
那时,我已经结了婚,与父母亲已分处居住了。自此,这位表爷来了之后,因我对象是他的本家人,就常在我这里说话、吃饭,时间久了,也不拿他当外人。然而在此期间,这表爷不知为何,竟然背着我为德忠叔家的小子管成了一桩亲事,我听了之后,十分烦恼,嗔怪那位表爷做事不妥,与表爷发生了矛盾,虽然没有话语上的冲突,双方心里却各生不快。果然事成不久,德忠叔家的小子就反悔了,那德忠叔脾气大,又固守信誉,对于儿子的反悔,大为恼怒,坚决不允,儿子倔强又不认可,爷俩几番较量,弄得表爷无所适从,最后在我的调和中,总算一刀斩断,把亲事散了。那德忠叔不是我本家,他那时在县民政局任职,两个女儿都已嫁出,仅一个小子,那年20岁出头,在海堡上搞海水养殖的实验工作,是合同工,人长得出挑,又有一份不种地的差事,表爷那样的身份,给人家做媒,一旦遭人白眼是寻常事,再说,那表爷弄出此事,在我眼中纯属攀附,有点儿“势力”为人,我的本意也是为这位表爷好。其实村里一开始就有人说闲话,甚至贬低表爷说他什么“看人低”“巴结财主”等难听的话,因表爷与我走动密切,这也使我觉得难堪,因此往日对那表爷的亲近,随时光日渐淡漠了。
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明白,表爷做媒,为获人缘和一点小利益,还不是皆因家境贫困。面对那样的苦日子,哪会像我们那些年轻人,什么事都坚守耿直、清白,用那样的眼光审量这位表爷,有些苛刻了,一想到这些,就有几分愧疚。
今年正月十四,有消息说那表爷的老伴过世了,我和宇辰叔见了面,决定去探望一下那位表爷。路虽不太远,但因不属一个县辖,两村没有硬化路相通,都是土道,车开得很慢,还有些颠簸,至表爷门口时,往日印象脑际萦绕。还是那栋土坯房,虽整洁,却在四周大砖房的对比下,看似矮下去了许多。屋内还算干净整洁,表爷身体尚可,可眼睛已经近乎失明,他说自己已经八十岁,来日不多了,我听了,倍感心酸。我把一只手放在他眼前试探他的视力,反应很微弱,辨认我们时,只能凭听我们大声说话,我们把带去的包子馒头列放在木柜上,又拿出点儿钱,递给他已逾中年的儿子,他儿子神情有些木讷,回我们说:自己虽独身,服侍父亲,打零工种地,花钱还不算为难,去年上级又多给了低保款,钱是够花的,我们听了,心里才觉得踏实些,临走时,表爷坚持送出我们屋门口,我说,外面风大,就不要出来了,我刻意看了看那表爷脸上的表情,那表情漾出一副欢悦,我突然想到,他那高兴地的表情,一定是想起了他那些年为我们做媒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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