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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姓名:赵春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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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舅舅掏井[2017/2/26 20:38:57|by:zhaochundong110]


我们村里有一个风俗,凡是没有到上学年龄的儿女,倘若愿意,都可以到姥姥家去寄住,舅舅和妗子还是欢迎的。我的家里姊妹们多,生活条件窘困,我便每每扯个理由或者受了谁谁的欺压,不声不响独自就跑去了。还好,姥姥很喜欢我——在十来个的外甥当中我占据首位。我跟姥姥是一个村子的,一条街住着。全村是由三条街组成:分别是东街、后街,我们的那条街是西街,是三条街当中最小的一条,户籍和人口比其他街也少了许多。所以,别的街为了嘲讽我们,竟编成了民谣唱:“穷西街儿,三股团儿,你出去,他进来。”调子此起彼伏,蛮有韵律,惹得全街的年轻人大为不悦。
姥姥家住在街北偏点儿西,临街是一间磨棚,斜对过是一眼供全街人吃水的敞口井,井口上放着一架辘轳,旁边长着一棵粗大的古槐,遮天蔽日,是夏季人们乘凉的好去处,也是各种新闻传播泛滥的地方。
悠悠长夜,万籁俱静,把我从甜甜地梦乡唤醒的往往就是井口上那架吱扭吱扭的辘轳声。这时候,屋里的椽檩还看不清楚,一些勤快的村民就早早起来开始活动了。我翻个身准备再睡会儿,借着窗户微弱的光亮,我一旁的姥姥已不在被窝里了,只听炕下传来纺车“嗡嗡”地纺线声。等天大亮我起来,锭子旁搁放四五个线穗子。姥姥纺线不用点灯,摸着瞎,凭感觉,纺出的线线也是均匀纤细,在我们街里是出了名的纺织高手。
舅舅也不简单,耕犁平耙,薅锄耘浇,样样称得上行家里手。还有一样绝活儿,方圆几十里都很有名,那就是掏井——不管是吃水井还是浇园井。舅舅曾经跟我说过,若水皮深了,水不丰盛了,那就是有淤泥了,该清脏了。凡是经他掏过的井,寿命都比别人的多用两年。有一回,舅舅醉了,我问他掏井的秘诀,他笑呵呵地说:“有什么秘诀呀傻小子,那就是认真,掏的干净呗。”
我亲眼看过一回,他们掏井的过程。女人别靠近,小孩闪远点儿。一共8个人,分两班轮流干,一班一小时,快干勤换。井上一个搅辘轳的,负责淤泥篓子的升提沉降,一旁还有一个专职接倒重挂的人;井下两人,上身披着麻袋,腰间扎着麻绳,头上顶着麻袋底部陷下去的一角,尖尖地很是滑稽。他们掏捞掘装,通力合作。当听到上边吆唱:“小筐篓子又下去了嗨——”下边的人立即停下手里的活计,把后背紧紧贴在井壁上,翻眼瞟着上边徐徐下坠的容器,嘴里还得应声:“知道了嗨——”上下两班的唱腔里,哪班的“了”字都是激昂高亢,走上音,然后是“嗨”字,声音才慢慢滑下来,越来越小,一直到无声。
人们酣畅淋漓的引吭高歌,一是为了提醒安全,二是为了提神忘忧,一唱一和,粗狂豪迈,毫无矫揉造作之态,在几里之外都能听得见,闻得着,也算是当时的交响乐吧。
现在没有掏井这一“行当”了,更没有那遥相呼应的掏井歌了,可它在我的记忆里,永远是那样鲜活,那样令人回味!

赵县谢庄乡北龙化村赵春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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