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东的个人空间

     我当村会计了。这是真的。只不过当的突然，荒唐，有点儿滑稽，不给人留有思考的空间，打破了以往选拔干部的种种程序。我知道，这并不是我在村里如何能干，出类拔萃，而是因为我的伙计——樊东来。

    樊东来二十多岁，虎头虎脑。在村里是个有头有脸的主儿。三个姐姐，长得如花似玉，不知倾倒过多少痴情的小伙子。大姐还在县中念书的时候，就被当时年轻的县委书记看中，后来完成学业娶来为妻。现在双双调到省里去了。两个小姐姐是双胞胎。前几年，一个嫁给本县副县长，一个成了本乡乡长的夫人。姐妹三人，个个有出息。逢年过节，小轿车一来三辆，摆成一排，甚是风光；大包小箱的礼品，塞满二老的小炕。弄得村里人眼馋心慕。

     樊东来在家最小，也最没出息。上学时，不好好用功，只贪玩。有一次，老师让他上课堂写生字，站了半天写不出一个。老师问他会不会，他说会，会可写呀？老师有些耐不住，催他，他猛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刘三给我记着哩。”逗得老师和满教室的学生哗然大笑。这样混了几年，上中学的时候自动辍学了，转身经起商来。无论做什么买卖，别人赚钱，他只会赔。父母责备，他还蛮有道理：“同行没同利。”一来二去，父母说什么也不让他干了，安安生生做务家里的六亩责任田吧！有吃有喝的，别再瞎折腾了。

     可他天生不是做务地的料。别人家的地里干干净净，垄背分明;往他的地里一看，苗草齐长，一片葱茏景象。父母实在没办法，只好把六亩责任田流转给我。老大不小的人了，总不能闲在家里吧？一回，当乡长的女婿来村督查工作，中午在家吃饭时，岳母把意思说了过去。不几天，樊东来响当当成了本村村长。他跟我最要好，无话不说。荣升之喜，人生大事，岂能不贺乎。

     当天晚上，他拿了两瓶酒，二斤猪杂碎，找我来喝。酒间，他提出：“我当村长，你得当村会计，要不我不干。”随后又问我：“你干不干？”

     我说：“我没权没势的，人家能看上我？”

     樊东来醉醺醺的说：“不要紧，要干，我一句话，他们不听，滚他妈的蛋。村里不不缺少他们几几个。你说说，干还是不不干，给个痛痛快话。

     我以为他喝醉了，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谁知，第二天，村委会的高音喇叭竟第一次喊叫了我的名字："刘三，刘三，到村委会来一下。

     村会计的职务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糊里糊涂当上了，真的当上了。

     但我觉得是一场梦，一种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