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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景》第八篇[2016/6/13 8:34:33|by:立三先生]

第八篇

(二一一)

刘玉柱和小蔡回到单位,赵科长把他们叫到科长办公室。他说,有个剧组要在赵州桥上拍摄几个场景,他们希望我们文化部门和当地有关部门联系一下,厅里现在事情比较多,抽不出相关人员来,厅长让我们科去办这件事,这件事也只好落到你们头上了,你们手头上的事可以暂时先放一下。随后又把一些相关情况对他们进行了介绍,他俩接受了新的任务。

赵科长介绍完情况后,立即就与剧组相关的同志通了电话,要他过来与省文化厅的人员接头。时间不是太久,老刘与司机就赶到了文化厅。赵科长把小蔡和刘玉柱介绍给了他,他说,“这位是刘玉坤同志,这俩位是蔡华与刘玉柱同志,具体的事情由他们俩办理。”

刘玉坤说“你们好!”说吧,伸过手来与小蔡和刘玉柱握了握手,“大家都管我叫老刘,还是老刘听着顺耳。我比你们年长一点,还是叫我老刘吧。”

他们与老刘见过面后,先是简单地把意向交谈了一下,然后一起吃了顿午饭。这次午饭,老刘见识了刘玉柱的酒量和气度,以及他渊博的知识,彬彬有礼的处事方式,不卑不亢的态度,从心底里赢得了老刘的佩服。这也是后来老刘愿意和他们交往的原由。

为了这件事,他们先后从电话里与区委和县委打了招呼。他们也是个办事的急性子,在省城里仅仅停留了一天,与家人做了交待,就匆匆赶往赵县。要是遇见那些摆谱讲价钱的官老爷们,影视剧是块肥肉,正好吃它两口,没个三番五次,你来我往,还不一定等到什么时候呢。赵县距省城不太远,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很快他们就到了。

当到达县城时,他们看到,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赵县也是群楼林立,车水马龙,街上店铺的喇叭里,传来声声叫卖的广告。川流不息的人们,匆匆忙忙地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汽车用笛声呼叫着拥挤的车辆和人群。在这快速的世界里,显得慢腾起来。

说起赵县,赵县地处太行山麓,华北平原边缘,地势平坦,交通便利,土地肥沃,农业比较发达,是主要的粮食、水果、蔬菜的产区。赵县的特产雪花梨,俗称象牙梨,个大,皮薄、汁多、含糖分高,成熟后,洁白如雪,故名雪花梨,是省内重要出口的优质水果之一。再加上赵县据省城较近,区域经济比较发达,个体经济与私营企业较多,尤其是淀粉和制糖业,在附近地区也比较出名。

赵县历史悠久,也是一个古老的文化县,文物众多,其中有赵州桥、永通桥、柏林禅寺、汉墓群、商周遗址等。尤其是赵州桥,更是举世闻名。

赵州桥,又称安济桥,坐落在河北省赵县洨河上。建于隋朝年间公元595年到605年间,由著名匠师李春设计建造,距今已有约1400年的历史,是当今世界上现存最早、保存最完整的古代敞肩石拱桥。赵州桥凝聚了古代汉族劳动人民的智慧与结晶,开创了中国桥梁建造的崭新局面。人们为了纪念赵州的建造,在这桥上还留下了许多传说。刘玉柱和小蔡此次的主要工作也是围绕着这座桥进行的。

(二一二)

他们到了赵县县委,县委书记接待了他们,然后让秘书把他们安排到了赵州桥附近的一家宾馆住下。正好与剧组的同志住在同一个宾馆,他们和剧组的外联老刘再一次通了电话,在宾馆里见了面,并对相关人员进行了介绍。区委的同志中午也赶到了赵县,县委书记李强同志宴请的,中午县委宴请了大家,包括省委、区委和县委与剧组的同志们。在刘玉柱和小蔡的主持下,在宴会上把相关事项大致进行了沟通,双方都各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基本上达到了一致协议,为了郑重起见,县委书记李强坚持要形成局面文字材料,按协商好内容让秘书起草协议书,下午还要举行一个简单的签约仪式。同时剧组外联老刘也把相关内容电传给了制片主任。下午,制片主任应邀来到了签约现场,郑重地在协议书上签下了他的大名——胡月生。

按照协议,剧组将在赵县拍一个月的时间,主要场景就是赵州桥,在其周边也有几处小场景。根据电视剧的需要,赵州桥附近的一些设施将拆除掉,同时也要增加一些辅助场景,但是,当电视剧拍完后将由该剧组恢复原貌。中间的一些工作或者是影响人们生活的环节,将由赵县县委来协调解决。期间一些重要事务,或者一些没有想到的事谊,由省文化部门再次进行协调处理。关于赵州桥,它是国家级重点文物,在拍摄过程中,要严格保护,不得对其损坏,或造成不良后果。由于赵州桥周边电网线路的改建,影响到居民生活的地方,由剧组负责经济补偿。在拍摄期间造成局部地区交通阻塞等现象,赵县县委负责协调解决和疏散,并作好对群众的解释工作。

一切商量妥当,第二天下午,由剧组的组办,在宾馆里开了一个茶话会。

在美女和俊男的主持下,茶话会开始了。首先是由制片主任胡月生致辞讲话,大多都上一些感谢支持之类的客套话。然后,由副导演兼主持人进行介绍,首先介绍的是小蔡和刘玉柱等省、市、县的嘉宾,随后是工作人员,诸如,工人、剧务、场景、道具、灯光、摄像、化装、演员、主演、导演等等到场的一系列人员,当然也包括外联老刘。这次茶话会还安排了一个小节目,为大家助兴。晚饭后,便三三两两地各自寻找自己的安乐去了。

这样以来,就意味着刘玉柱和小蔡将在赵县呆一个月。要说工作也没有太多工作,但是必须在此地蹲点,就是为了防止意外事故的发生,好做及时处置,因为他们毕竟是省级文化部门的代表。每天总是出出进进,不是看着剧组的施工,就是和当地一些相关人员闲谈。再没事两个人就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经过一段时间与老刘的熟悉和接触,他们还跟老刘交上了朋友。老刘是个热心肠,话语也比较多,天南地北什么样的事也都侃上一顿,小蔡也愿意跟他搭讪。每当工作不太忙的时候,他就带着两瓶小酒过来和刘玉柱、小蔡来聊天。刘玉柱让小蔡从外边的市场上买上一点小吃和小菜,然后他们都喝个差不离。

(二一三)

这天,老刘来到刘玉柱和小蔡住的房间。在他们语言交谈中,得知了老刘的身世。老刘1950年出生,童年与青年时期生长在内蒙古自治区的大青山脚下。他自幼酷爱艺术,跟着父亲去寺庙看到壁画就挪不动脚,听到音乐就抑制不住手脚想舞动,在空旷的原野上每每和动物一起赛跑。可惜的是,在他童年的时候,那里没有老师,只能自己与羔羊对话,向着宽阔的天空吼嗓子,用美丽的大地作画床。每当打开家里的收音机时,那就是他最好的老师。到了中学年龄,他才到镇上的学校上小学的课程。后来他们公社来了一个下放的右派,一次偶然的机会,这个右派来到老刘所在这个学校,正好赶上他唱歌,这个右派看上了他强壮的体迫和清脆的嗓子,跟交谈了一些话,觉得他很有艺术灵气,愿意收他为徒,父亲没有反对,就这样,上午上文化课,下午就去那个老师那里去学声乐。在名师的指点下,他的进步可以说是飞速的,老师教给他的知识很快学会了并且应用自如。也就在这一段时间,他也跟他的这位老师学会了抽烟与喝酒。也许喝酒是蒙族人的天性,他的酒量自然比他的老师大多了,两人喝起来无话不谈,两人竟然成了忘年交。

十几年过去,时代发生了改变,78年全国第一年再度实行高考,老刘在他的老师的建议下,参加了高考,尽管他的年龄稍微有点偏大,但是由于多年没有高考,他还仍然在考生之列。通过考试,他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第二年,他的老师也回到了这个学校任教。后来在老师的建议下,他被留在了学校。在校五年期间,他毫无作为,仅仅是一个教授的助理。在一次回乡探亲过程中,听说内蒙古大学扩建音乐系,需要音乐方面的人才,他便辞去了音乐学院的工作,接受了内蒙古大学的聘用,当了十年的音乐教授。这十年仍旧是平平淡淡的十年。也就是这平平淡淡的十年当中,他结交了不少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的朋友,充分体现出他的社交才能。在一次文化圈友聚会时,他结识了胡月生先生。两个人谈的比较投机,也是正好胡月生的第一部电影拍摄剧组成立,需要一个联络员,给他当时的待遇也比较优厚,相当于他十年的工资,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从此他就走进了演艺界。联络员,实际上就是个运粮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就是为剧组打前站的后勤人员。一部戏下来匆匆忙忙也是相当紧张,比起直他当教授来紧张多了。苦有苦的好处,苦有苦的乐趣,一晃不觉这又十多年过去了,每天就这样,匆匆忙忙,紧紧张张,尽是一些杂七乱八的琐碎小事,那一样经领不到也不行,这许多事你们也都看见了。

喝着小酒,听着老刘的叙述,在不知不觉中,酒瓶里的酒已经见底。小蔡也表达出了发困的意思。

(二一四)

过了两天,老刘又来了,依然是小酒小菜。这天晚上他们谈论更多的是主演,在剧组叫男一号,女一号。男一号是刘宏伟,在剧中扮演一名北伐将军,女一号是芦绢,在剧中扮演这位将军的同学、好友、旧情人,她是一个地下党人,负责策划策反男一号。后边还排着二号、三号、四号……当然其中的一、二、三、四……说明了他们在该剧中的位置。

说起男一号,老刘借着酒气讲了他们许多故事。

刘宏伟出生在一个边远城市里,父母当时是当地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孩子不爱学习文化课,却喜欢表演之类的艺术活动,再加上父母的地位,老师对其也比较关注,可惜的是文化考试总是不争气,初中毕业后被安排在当地的剧团工作。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命里注定,他在剧团的环境熏陶下,对戏剧表现出相当的兴趣和爱好,后来偷偷地跟着县里的名角学起戏来。由于他牌面长得比较好,这位名角从心底里喜欢他,自然也就乐意教。一段时间过后,一方面老师教得好,一方面他也勤奋学习,演技提升的速度相当快,很快就具备了一般演员的水准。再加上他的一些,花点子,同样一场戏让他演出来就热闹了许多。团里的人们对他这个演员也就有了默认。一次演员误场,他上去顶了一码,博得观众叫好,这样他也就在剧团里演起角来。时光流失,岁月前进,刘宏伟从配角演到主角,从县城演到省城,也是当地很有名气的角。随着事业的进步,随着个人条件的发展,他开始不甘心于戏剧,他先是客串了一些小品的表演,慢慢地从县城发展到了省城,又在省城广为交际,直到每年都要出席省电视台主办的春节文艺晚会,知名度越来越高,经常出入于省政府机构要员的办公室。这样一来,一些桃色新闻也就应运而生,可是他从来不屑一顾。用他自己的话说,戏子么,就是逢场作戏。随着时代的转化,电视剧的走红,随着事业脚步的兴旺发达,他开始结交一些电视制作人,在一次晚会上,他认识了胡月生,两个人的想法相投,并且还给胡月生拉去一些赞助,这样,他们合作的第一部戏就这样开始了。令人没想的是,他的第一部戏,由于他演技水平的出色,再加上胡月生的设备制作技术的优良,以及原有各种渠道的畅通,这部电视剧被卖出了一个好价钱。这样以来,他深受制片主任胡月生的信赖,当然也被导演器重。现在拍摄的这部戏,是他们合作的第二部戏,据说是胡月生根据他的条件,专门请编剧为他而写的,想要冲入国家一流水准,对于其他演员的挑选也是格外严格,设备技术也要求精细高端,据说他拍这部戏,尽管是四十集电视连续剧,要花费两个亿的投资,还惊动了部委的某些领导,得到了他老人家的支持。要是平常的电视剧,根本不需要像刘玉柱这样的人到现场坐镇。说到这里,老刘的话题一转,又回到了刘宏伟的身上。

(二一五)

据说,刘宏伟在剧团期间就有一个要好的姑娘,两个人经常打情骂俏,一起耍笑,一有空余的时间,两个人就不知去向。人们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后来突然的一天,两个人相互分开了,女孩跟着一个大老板走了,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面。

打那之后,刘宏伟把男女关系看得轻淡了,认为男女之间的事也就是玩玩而已。父母着急,他就是拖着不结婚。直到有一天,在县城知名人士举办的家庭聚会上,她结识了胖妞。胖妞的父亲是当地知名财主,家里拥有一系列的产业,包括铁矿、运输、宾馆、服务等等,在县城颇有名气,也是当年刘宏伟所羡慕的企业家之一,他也曾经幻想过要当这样一个企业大老板。这天他认识了胖妞,由于她的家庭缘故,自然难免多谈论几句,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自打他们俩谈过之后,胖妞相中了他,每天幻想他的出现。精细的母亲发现了胖妞的变化,给女儿出主意,让她去接近刘宏伟。刘宏伟开始也就是玩玩,男女青年么,相互吃吃喝喝,一起打打游戏之类,大都由胖妞全包了,他也觉得胖妞义气,还能玩到一起。一次玩到了深夜,胖妞躺到了刘宏伟的怀里,刘宏伟也没有推开,后来,他们也就发生了关系。既成事实是,两家也该谈一谈了。开始刘宏伟也没有在意,认为只是两情相悦,那事也就是玩玩,不只是胖妞,其他女孩也跟他有过这样的关系,后来也并没有什么,只是朋友而已。几个月过后,没想到胖妞这次认真起来了,再加上胖妞的名声跟他一样,朝三暮四的,还有以前剧团那个姑娘的影子,他对胖妞并不太满意,仓促间,只是找了个相处时间还短不好意思对父母讲的理由。胖妞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想跟我结婚,却说不好意思跟你父母讲,我找人去讲。于是胖妞让父母找人到刘家去提亲。

媒人到了刘家,开始是以年龄尚小来推托,后来又说现在实行自由恋爱,是孩子们自己的事,大人不好干涉。最后把他们俩的事全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说再商量商量。刘宏伟的父母问了刘宏伟有没有这样的事,他说有,问他喜不喜欢胖妞,他也没有回答。当然他们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胖妞的风言风语,当媒人再次来提这个事的时候,又婉言谢绝了。这下惹恼了胖妞她爹,于是自己亲自上门找到了刘家,说胖妞已经有了刘家的骨肉,要不要随他们刘家的便,而且还狠狠地说,胖妞看上你家的小子是你家的造化,要是他根本就不告诉刘家这些,低三下四的丢人。他说罢转身就走了。这下可吓坏了刘家,尽管刘宏伟他爹是政府要员,但他也明白,胖妞家里的实力,如果再不答应,恐怕今后再也不会好过了。政府的权力往往是压不过金钱的势力。经过刘家再次思虑,才派了人到了胖妞家,两家把他们的婚事谈成。

婚后,胖妞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姓刘。说起来胖妞是刘家的媳妇,但是他们经常住在胖妞家里,他的许多开销也大都依靠胖妞来支付,刘宏伟成了胖妞爹的儿子。为此,刘宏伟他爹妈没少埋怨他。为了进省城,胖妞家给他出了很大的力。

(二一六)

自打娶了胖妞之后,刘宏伟还是粘花惹草,但是在胖妞的监督下,不敢像过去那样明目张胆。后来有一次,与某领导的夫人有点说不清楚,胖妞知道了,跟他在家里大嚷了一次,后来在胖妞爹的劝说下才停了战。胖妞爹对胖妞说,你既然选择了他,就应该知道他的毛病,过多地干涉只能是离婚,为了孩子你想想,何况她跟那女人好也不全是为了风流,他也是有目的的,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想好好发展他自己,这也是给你的儿女挣家业。自打这场吵嚷过后,胖妞也想开了,她也不再把他看的太紧了,自己寂寞了还找自己过去的相好,只要保留下名誉上的名份就好。他经常来往于省城,过去还让司机报告他的行踪,司机也是个明白人,该说的说一点,不该说的给他保守着秘密。现在司机也用不着过多的为难了。特别是拍了上次的电视剧之后,给胖妞拿回了五百万,胖妞显得更加温柔了。还特意为他准备了许多好酒好菜,让他在家里温柔了好几天。他也给胖妞许了个愿,如果下一部电视剧拍成,他们还将再一次度过一个蜜月旅行,当然不免包括许多设想。说得胖妞美滋滋的。

刘宏伟这次回来,继续给胡月生拉赞助,通过他的交际与口才,再加上前边电视剧的成功,非常容易就说服了那些自以为聪明而且斤斤计较的商人们,这次的进展比起上次来那真是易如反掌。一个人在危难的时候,有几人愿意伸出雪中送炭的手;当一个人成功之后,花团紧簇的时候,人人都会捧出鲜艳的花篮,表达自己的爱慕。可怜啊!人性就是这样。在社会各界众多人们的吹捧下,每天都是应接不暇,宴会、舞会成天是个大忙人,就连他往日的老情人们,也会半开玩笑地说,有了新欢忘了旧人。一时间,街头巷尾传说着刘宏伟的故事,一位曾经被他打破琉璃的老太太也说,我从小就看着这孩子有出戏,长大一定能出人头地,果不然,应验了吧。当地电视台还采访了他,好不风光。

离开家乡,刘宏伟投入到了第二部戏当中。这就是这部戏,他结识了芦绢,按照他的说法,他说芦绢太像他过去剧团的那个姑娘了,不仅长得像,神态也像,加上他那甜言蜜语的功夫,没过几天,刘宏伟就与芦绢把关系打得火热。一天,导演从刘宏伟的房门前经过,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导演看到这种情形还吃了两天醋。但是他知道她与制片胡月生的关系,而且芦绢是胡月生挑选上来的人,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愿意,醋意没有发做。天下美女多的是,何况他一个导演,何愁美女不上门,于是他想起了五号,幸亏没有让她演一号,改成五号,尽管是配角,但她是自己挑选的。

关于刘宏伟的话题到此暂时打住了。老刘又接着给他们讲了一些芦绢的故事。

(二一七)

芦绢,是一个距离都市不远的农村姑娘,天生就有爱美的心理,尽管父母的家境比较拮据,每逢过年的时候给她买一件新衣服,她要偷偷地从镜子里照上好几遍。从电视上看到那个明星穿了件什么好衣服,自己也要羡慕好几天。在她心里想,她相信自己的脸蛋也很漂亮,如果我那天成了明星,我也会像她们那样,给我的父母一个好生活,给自己一个风光。于是暗地里就喜欢上了表演艺术,经常模仿那些明星们的表演,有时模仿的有模有样,常常受到人们的赞扬。当然这是她孩提时候的事。

芦绢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追星,是一个典型的追星族,那正是她上初中的时候。要说芦绢非常聪明,而且记忆力相当好,曾经在语文课上,将一篇三千多字的文章,背诵的相当流利。后来由于追星,文化课程总是丢三落四,可是对于明星的什么事却记忆的相当准确,什么天王爱穿什么衣服,什么星星爱好什么,打的是什么手机,用的是什么名牌,经常爱做什么动作,至于演过什么角,拍过什么戏,连做过什么广告,她全都能记忆下来,跟你说上一天,她都有兴趣,也能跟你说个没完。为此,这让老师大伤脑筋,班主任老师跟她谈过好多话,让她把重点放在学习上,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后来找家长谈,才稍微对课程用了一点功,但还是放不下对明星的关注,家长还给她请了专门的补习老师,成绩才上去了一点,勉强考了个高中,在她人生当中,欣慰的是有了考大学的机会。

高中期间依然如故,由于她对艺术的爱好和优良的艺术细胞,在学校,社会经常参加一些艺术活动,当然人们也给了她许多鼓励和表扬,也给了她相应的荣誉。到了高三高考,她只好选择艺术表演类专业,考上了国家级的有名学校。在大学里才系统地学习了有关表演方面的一些内容。这正是她的理想和爱好,所以她学得非常专注,最后以优异的成绩,从这个学院毕业。

在校期间,她也随着学校的安排,参加过许多社会活动的表演,也曾经为许多社会演出公司所看准,但是一经过面试,由于不接受过分的要求,自然也就被淘汰下来了。而其他演员愿意接受其中的条件,大都走上了富翁、富婆的行列,不过当时的她,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她是学生,在她而言,还需要学习,她并没有过早地参与到那些低级下流的演艺活动中去,一直坚持到毕业。

现在大学生毕业后,实行市场机制下的双向选择,面对市场的选择性,没有受过挫折的芦绢,仍然充满了高傲之气。经过同学的介绍,到过几家公司应聘,看到对方色迷迷的眼睛,看到那些娇艳的表演,再加上他们一些轻浮的动作,很是不太习惯。先后拒绝了十多个商家。要强的她,相信自己的才能与演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宝石就得镶嵌在王冠上。那些下三滥的东西,她根本不屑一顾,他们看不上她,她还瞧不起那些下流的导演和制片呢。

(二一八)

半年下来,芦绢的工作毫无结果,本来拮据的家庭还指望着她增添家用,没想到自己依然还得向家里伸手,尽管老人没有说什么,但是深深触动了她的心灵。于是放下架子,她在一家餐厅找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白天在这里能挣上几个填饱肚子的钱。搞艺术必须走交际这条线,夜里不得不走进夜生活的娱乐场所,晚上还得到一家歌舞厅陪酒伴唱,这样勉强维持她在都市的昂贵消费。然而她最讨厌的却是那种满口男欢女爱之类的调侃,可是,交际场上离开这些还谈点什么,反正现在不会去讨论蒋桂大战、徐蚌会战之类的事,谈论最多的是生意经,可是这些又都是男人们的事,对于一个孤身女孩来说,又能说点什么呢?

人们都说演艺界吃的是青春饭,在演艺的圈里大多数女孩都是漂亮女孩,对于一个不太爱化装的农村姑娘来说,即便是漂亮,在鲜花堆里也不会显出她的芳艳。二十五岁的她,要在农村,已经不在是妙龄,说不定已经是两孩子的娘了,自己还有多少青春时光。十年,二十年,没有成名谁还会看上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但是在这花花绿绿的世界里,她依然还能装嫩,正值青春的时候很少有人去问一个女孩的年龄。男人们喜欢的是对方的脸蛋。性格沉稳,但是岁月不饶人。她的好多同班女同学大都傍上了大款,有时甚至是几个大款,可是现在的她却依然坐在这犄角旮旯等待着伯乐的发现。就这样又是一年过去,仍然没有人发现她这块金子。本来矮小单薄的她又消瘦了许多。

二年过去后的一天,学校里举行的校友联宜会上,说白了其实就是一次校办普通舞会,她得到了她的老师的邀请,参加了。也就是这次舞会上,她遇到了胡月生,得到了她人生的第一部大戏——电视连续剧的拍摄。

当时,胡月生看到了有农村气质又有城市风范的她,静静地坐在舞场的边上,很少与主动与那些靓男去跳舞,而是在一边上静静地喝着饮料,只是偶尔有一些人过来简单地打上几句招呼。简直就是剧本里描写的那样,活生生的一个地下党。胡月生看到一位熟人跟她认识,于是他就找那位熟人打听了她的情况。又经那人介绍,他们认识了,而且这次舞会上两个人谈论的相当投机。于是胡月生约她三天后在一家咖啡馆里见面,详细地谈了有关这部电视剧的一些内容。胡月生把电视剧的脚本给了她,不让她急于决定,可以在一个星期后回话,地点依然是这家咖啡馆。并给她留下了自己的名片。

芦绢接过脚本,三天就看完了,有些情节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觉得这个戏值得一演,于是她认真地又看了一遍剧本,觉得自己能够胜任其中的角色。更为重要的是她需要得到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和供养自己的生存条件。到了如约的日子,她这次主动给胡月生打了电话,按照前面的约定,再次来到咖啡馆。

(二一九)

这次来的不是胡月生一个人,他还带来了编剧和导演。经过一番交谈,大家一致同意,她出演女一号。当然,这里边有他们各自的说话学问,都为自己留有了余地,因为他们看到了胡月生的坚持。商量结束后,胡月生让助理跟芦绢签下了出演合同书。关于酬薪,芦绢并没有要求,公司按照普通演员的价码给的,每集三十万元,五十集总共一千五百万,合同签订后即可生效,芦绢现在已经是胡月生公司的成员了。要求她先回去熟悉剧本,一个月后,就要求芦绢开始试镜拍摄。她与她们在咖啡馆别过之后,心里话好不欢喜,自己终于有了这样一份合同。

这样以来,让芦绢对胡月生充满了感激之情。在这一个月里,胡月生也多次约见了她,并且每次约见后,都要吃上一点便餐,有的是高级的宾馆,有的是街头的小吃摊点。在这一个月里让她好不快乐,甚至让她把这个喜讯忘记了告诉她的爹娘。每次胡月生都表示出一个谦谦公子的样子。直到临近试镜的一天晚上,胡月生依旧约见了她,两个人先是兜风,然后逛街,最后从王府井给芦绢买了一件高档衣服,晚上在胡月生住的宾馆吃了一次别具风味的晚餐,胡月生说这天是他的生日,两个需要一番庆祝。当然,自己大恩人的生日,怎能不庆祝一下,芦绢还说要给他买一件生日礼物,胡月生却说,还买什么生日礼物,只要记住这个美好夜晚就行了。芦绢坚持说,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胡月生说让她亲一下他,于是芦绢就顺从地亲了胡月生,让胡月生感到极大的满足。

服务员送来胡月生预定好的晚餐——蜡烛、蛋糕和一瓶法国红酒,他们点上蜡烛,关闭了屋子里的所有灯光,拉开了窗帘,天上的星星稀稀拉拉地闪烁着,月亮也正好挂在了空中,对面的楼房的灯光也如天上的星星一样,窗外的月色下升腾着丝丝的寒气。他们借着朦胧的月色和烛光,举行了一个浪漫的仪式。

胡月生还从皮箱子里取出小提琴,先是演奏了一曲《梁祝》,芦绢并没有给他唱生日快乐,而是给她吟诵了古诗《将进酒》。两个人,打开那瓶红酒,各自倒了一点儿,干了一杯。之后,胡月生又拉了一曲克莱斯勒的《爱之喜悦》,芦绢切下一块蛋糕,放到胡月生的嘴里。胡月生又倒了一点酒,两个人再次干杯。然后芦绢又给他唱了一首邓丽君的歌曲《甜蜜蜜》。就这样,他们接下来跳了一支舞……这个夜晚,让他们欢心,让他们陶醉,那是一次,让他们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一个夜晚。毕竟也是没名没份的一个夜晚。

三天后,胡月生让司机接了芦绢,把她带到摄影棚,在摄棚影拍摄了她签合同来的第一场戏。芦绢就是芦绢,在对台词的过程中,充分体现了她的记忆力,再加上她大学里学习的语音功夫,很是成功。通过这次拍摄,这次现场的表演,她自然是技压群芳,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赏。当然不可避免地背后也要传一些小道消息。自然这次试镜也是她与刘宏伟的第一次见面。

(二二○)

自打刘宏伟见过芦绢之后,也许是芦绢的容貌酷似他以前的女朋友,也许是刘宏伟沾花惹草的本性,开始了他自己的遐想。每每当他在芦绢面前的时候,总是百般殷勤。有事没事总是往一起凑合,用他自己的话说,一是为了爱情,一是艺术献身,也不知道他有多少爱情,也不知道什么是艺术,他无论什么事也要拿出他的那一套献身精神的说法。特别是现代戏的思潮,在剧中自然会有一些表现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戏,刘宏伟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有时候以演戏的名义,把芦绢逼得哭笑不得。开始的时候芦绢并没有在意这些,到后来感觉到他的企图,便想着有意躲开,不想陷入新的感情纠葛当中,因为她心里已经装了一个胡月生,当然她也知道和理解影视界的一些亲昵接触,但是在她的心里并没有过了那种开放的情关,她依然想着她和胡月生温馨浪慢的情感。面对刘宏伟进攻,尽管胡月生在她的身后,但是,这是她毕业以来的第一个剧目,当然也关系到她今后的前途,她不想因为其中有感情纠葛而葬送了她的前途和经济利益。因此她总以逃避的方式来摆脱刘宏伟的纠缠,对于一个情场老手,这样的做法根本不可能成功。相反的是,这些你来我往的事件,被那些见缝插针小报记者钉上了,正好增添了他们的素材,再加上记者们的三寸不乱之舌和添油加醋的功夫,你想能有什么样的结果。做了的倒没有什么,没做的却满城风雨,一点点感情问题,却被他们还煽起了一次的风浪。胡月生倒是没有过多的表示什么,因为他是这一行里的老手了,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委,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不去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对于没有心里准备的芦绢来说,差一点因为这次风波,毁掉了芦绢的演艺生涯。因为芦绢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当她看到小报时,气得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了小报记者的皮,委曲地向胡月生哭诉了一整天。最后,还是在胡月生的劝解和调停下,小报记者在下一期的内容里继续报道,说原来的种种所见,纯属剧情表演,被记者误认为是生活片段,就这样结束了这次风波。不过,这场风波,也给他们的这个电视剧,也增加了另一方面的宣传作用。这场风波过后,让芦绢更是感谢胡月生了。直到这场风波结束,大家也都看出了胡月生与芦绢的关系,当然刘宏伟也不例外,致使刘宏伟才打消了他的图谋。芦绢的保护伞也就就此打开了。

……

他们的酒喝到了深夜,故事也讲了许多,酒菜的冷热已经不关乎他们的情趣,只是习惯性地端起来再放下。当酒瓶已经见了底的时候,老刘仍然满有兴致的讲着,直到刘玉柱打开哈欠,他们才结束了。老刘才意识到天色不早,于是跟他们俩道了别,回自己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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