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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当年“买”媳妇[2018/7/3 8:45:16|by:songguowen]


         到了结婚成家的年纪,娘四处拖媒人给我提亲。方圆十里八村的人互相都知根知底,有的嫌我家穷,弟兄多,住房紧张;有的嫌我人太老实,拙嘴笨舌,急了还结巴。这样一拖再拖,就拖到了二十八岁。在当时的农村,二十八岁已属大龄青年,错过了说媳妇的最佳时机。眼瞅着我的同龄人都陆续结婚了,有的,孩子都好几岁了。而我还是光棍儿一条。爹急,娘急,我更急!可急又有什么用呢?娶媳妇又不比买烧饼油果,给钱就成。哎,你还别说,就在那年我还真买回来一个媳妇。

       弟兄多,这个事实改变不了。可穷,咱可以改变。咱有健全的大脑,勤劳的双手,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还怕改变不了穷吗?凡是走正道能挣钱的活儿,我都干:去装卸队当装卸工,去建筑队既当大工又当小工,进城做小买卖……几年下来,也攒了些钱。有钱了,先盖房。在爹的掌握下盖起了房子。盖房子花了不少钱,要想娶媳妇,还得想法子挣钱。

        平常空闲的时候,我喜看报纸杂志。偶然间,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则养蝎致富的信息。蝎子对于我来说,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刚刚有小商贩开始收购蝎子起,每到夏天,我就上山捉蝎。蝎的价钱也越来越高,一路飙升。要是真能掌握了养蝎技术,那可真是个来钱的门道。

         信息上说养蝎基地在山东某地。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说实话,独自去还真有点胆怯。要是有人同行就好了。堂哥大我两岁,孩子都蹒跚学步了。他和我脾气相投,能合得来。平常有啥事儿,我也愿意找他说叨说叨。拿着那本杂志去找堂哥商议,没想到我俩一拍即合。那年麦收之后,我俩便启程奔赴山东。

         到了养殖基地一看,才知道上当了。他们根本不是诚心实意地教授养蝎技术,而是为了卖种蝎。再看他们的种蝎,个头小小的,比起我们当地的野蝎差远了。我和堂哥随即返回。

        返回时,先乘快车再转乘慢车。乘快车到了石家庄,时间尚早。我俩便走出火车站,闲逛起来。石家庄对于没走出过大山,没见过世面的我和堂哥来说,简直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哪儿都新鲜,看哪儿都好奇,看的我们眼花缭乱。

        时近中午,想寻个吃饭的地儿。那些看上去豪华气派的饭店餐厅,我们不敢去,囊中羞涩,吃不起。转悠到一条相对僻静的街巷,找了一家小饭馆。饭馆里吃饭的人不少,看样子生意不错。屋顶上的吊扇呼呼地旋转着,比外面要凉快许多。饭馆的伙计见我们进来,忙笑脸迎上,把我们安排在已坐了三个人的饭桌上。

         那三个人,一男二女,已经吃开了。男的大约四十多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穿一身铁路制服。那两个女的,穿着打扮不像城里人,像农村的。见我们来了,那男的赶紧往里挪了挪,并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他很健谈,操一口四川味的普通话,和我们东拉西扯,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那种陌生感,属见面熟类型。交谈中得知,他们都是四川人,男的姓范,在铁路上工作。那两个女的,显老一点的是他老婆,年轻的是他表妹翠儿。翠儿正好坐在我的对面,我禁不住多瞅了几眼:圆圆的脸儿,大大的眼儿,樱桃小口一点点儿……越看越爱看,看了还想看。翠儿被我直愣愣的眼神看地低下了头。堂哥看我走神了,推了推我,我才发觉自己有点失态,赶忙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姓范的笑着打着哈哈。

        我们要了两笼小笼包。包子上桌时,他们三位已吃完,起身告辞而去。走了不多会儿,姓范的一个人又回来了,来到我们跟前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冒昧地问一句,二位结婚了吗?”堂哥说:“我结了,我弟还没呢!”“这就好办了。”姓范的自言自语。堂哥又问:“怎么了?问这干啥?”姓范的拍拍我的肩头,说:“我想把我表妹介绍给这位大兄弟。”“真……真的……假……假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急得又结巴了。“当然是真的,怎么样?愿意不?”姓范的问。“愿意愿意。”我一个劲儿地点头。这时,堂哥插话了,说:“不知道人家姑娘愿意不?”“就是我表妹的意思,我只是传传话。”姓范的说。“那敢情好,只是这事该怎么办?”堂哥问。“好办,只要给两千块钱彩礼,就可以带人走。”姓范的说。堂哥说:“我们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这样吧,你跟我们去家里拿钱吧?”姓范的问:“还有多远?”“一百多里地吧!”姓范的思谋了一会儿,说:“我还有件紧事要处理,就不去你们那儿了。这样吧,你们先交些定金,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反正咱们已经攀亲了,以后见面补齐就是了。”想想姓范的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和堂哥便凑了二百二十块钱,交给了姓范的。这是我俩除去路费,身上所有的钱了。姓范的拿了钱,带着他老婆走了,我们带着翠儿乘车返回。

        爹娘见我领回个漂亮媳妇,高兴地合不拢嘴。尤其是娘,亲昵地拉着翠儿的手,左看右看,看个没完。一向很少进厨房的爹,忙着去厨房烧火。娘忙着和面做她拿手的手擀面,这是我们这儿待客的最高礼遇。

        外地买来的媳妇道道少,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后,在乡亲们的眼中,就成了这个男人的实际媳妇了。晚饭后,娘示意我和翠儿圆房。我小心翼翼地说:“翠儿,时候不早了,咱们睡吧?”翠儿坐在炕沿上不肯睡,还抽抽嗒嗒地哭起来。别看我长得五大三粗的,可一见女人掉眼泪就心疼,顿时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嫌我配不上你?”我试探着问。翠儿不语,哭。“嫌我家穷?以后我好好干,多给你挣钱!”翠儿不语,还是哭。“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我急得直跺脚。在我再三追问下,翠儿终于开口说话了。

        原来,翠儿在四川早已结婚,是包办婚姻。丈夫比她大十多岁,不仅好吃懒做,而且还是赌徒加酒鬼。这还不算,在外面赌输了,喝醉了,回到家里就没头没脑地暴打翠儿。翠儿的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翠儿还撩起头发,让我看她头上的疤痕。身心饱受摧残的翠儿终日以泪洗面。一天,那个姓范的到村里招女工。翠儿悄悄地跟他跑了出来。涉世不深的翠儿刚逃出虎穴,又入狼窝,她遇上了人贩子。和翠儿同行的还有好几个姐妹,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都先后被姓范的卖了。最后只剩下翠儿,出来好几天了,也没找到买家,偏巧遇上了我和堂哥。姓范的担心夜长梦多,于是便“便宜”处理给我了。

         听翠儿这么一说,我才如梦初醒。原来,翠儿并不是姓范的表妹,她也并没有相中我。知道了翠儿的不幸遭遇,我当即决定送翠儿回四川。那天晚上,我给翠儿铺了新床单,拿了新毯子,安排她在屋里睡。而我,拿了个枕头,点着根艾绳(用艾和黄蒿编制而成,用来熏蚊子。)上了房顶。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骗娘说带翠儿进城买几件衣服。然后,骑上自行车驮着翠儿,直奔火车站。售票窗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我去排队买票,翠儿在座位上等着。好不容易轮到我了,翠儿朝我跑过来,说:“大哥,别买了,我不走了。”“咋又不走了?”我如坠云里雾里。走出队伍,和翠儿坐在长椅上。“我不想回去了,也不敢回去,若是回去,那个老男人准会打断我的腿。”翠儿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大哥,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若是不嫌弃,我就给你做媳妇。”“啊?!”我又惊又喜,张大嘴巴,不知说啥好。

        后来,我陪着翠儿回四川和她男人离婚。结果,去了之后,听人说那个男人喝醉了酒,夜里突发急病死了。回来后,我们办理了结婚登记。婚后,我负责挣钱养家,她负责家务带娃,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都说外来的媳妇呆不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媳妇翠儿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她已完全融入到了我的生活圈子,和我的亲戚朋友,街坊四邻打成一片,还学会了地地道道的我们当地的方言。有时候,我跟翠儿开玩笑:“张三媳妇跑了,李四媳妇跑了,你咋不跑呢?”翠儿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你待我不好,我早跑了。”

        如今,我们的三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女儿已出嫁,大儿子参加了工作,二儿子在上大学。生活日渐丰盈,日子越来越有奔头。这一切的一切都得归功于我的媳妇翠儿,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一切。她是我手心里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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