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的鱼

来源：河北农民报 　2016-12-09 07:54:10 　责任编辑：李鸿儒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唠唠东，说说西，说到了“小名”这个话题上。婆婆问闺女：“你知道奶奶有个什么小名？”小妞的精神头就来了，催着奶奶赶紧讲。

    “奶奶我啊，在家排行老小。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等有了我，俺就成了多—多—了。”

    婆婆话音刚落，公公说：“咱那年代的穷光景里，孩子来了，哪像现在当个宝贝疙瘩！俺那老同学不是叫多余儿吗？当年家家孩子多，能养活孩子、一家人能添饱肚子，日子就正经过得不赖了。”

    “亲爱滴多多奶奶，那你的哥哥姐姐有小名吗？”

    “有啊！俺大哥长得黑，叫黑丑，二哥长得白……”

    “难道叫白俊？！”闺女抢着说。

    “俺二哥叫白丑。三哥啊，脸长得又白又排场，叫娃娃……”听奶奶这么一说，闺女哈哈笑着说：“你们的小名真的是太老土了，有时髦点的不？”

    “有啊！有兄弟俩叫飞机、大炮。”公公抢着说。“我们小的时候啊，村里没有超市，买什么东西都得到供销社。有一天晚上啊，弟兄俩作伴去供销社买花椒大料。俩人怕忘了，就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花椒大料、花椒大料。不想天黑土给坷垃绊了一跤，俩孩子摔了个嘴啃泥，大的拉起小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哎呦！咱们要买什么啊？弟弟说我记得是飞机大炮。于是哥俩边走边嘟囔着飞机大炮、飞机大炮去了供销社。供销社的营业员问买点什么啊？俩小子擦了擦鼻涕说飞机大炮。哈哈……从那以后啊，村里人见了这俩孩就喊飞机大炮！”

    在哄笑中，闺女还在那重复着：“花椒大料，飞机大炮……”

    “说起小名，咱有个本家大辈，叫“够”。”老公说：“她爹盼儿子盼来了三个闺女。气呼呼得说——俺家闺女够了，这个丫头就叫够儿。”

    闺女撅着嘴说：“哼！典型的重男轻女！”

     “可不呗！人们老封建，传宗接代的思想在作怪！”奶奶说：“咱原来的邻居，你那个姑姑不就叫招弟吗！”

    说起小名啊，老一辈的人们真是有太多的无奈。

    这倒让我想起，在老家无极，老人们都喜欢给孩子起一个“贱”点的小名：鸡蛋皮、歪尿儿、板凳儿、破盘儿、蛋蛋、狗子、椅子、破掉儿……用老人们的话来说，这样的孩子好养活。就拿自己家里人来说吧，我大伯小名叫胖蛋，二伯叫二蛋，我老爹小名铁头。其实我老爹的大名是增福，可是刚办身份证的时候，因为爹娘都没在老家，村干部把老爹身份证、户口本上的名字直接写成了铁头。你看，村子里的乡亲们还是对小名记得准啊，那正儿八经的大名估计早忘得精光了……

    “你看我现在的小名，本姑娘是老爸老妈的墨宝，姨家小表弟叫HAPPY，多时尚啊！”闺女说道：“想想你们绝对是OUT了……”

    是啊，小名是什么？它就是不同的时代里给孩子们留下的印记，更是走在小村的街头乡亲们喊出的亲近劲儿。

    你，还记得儿时伙伴的小名吗？

石家庄市肖家营小学

朱彩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