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的鱼

《苦中作乐的高中时代》发表稿

朱彩娟

我的高中是在无极中学北校的校园里度过的。那里只有一座宿舍楼，一座教学楼。宿舍里，是粗粗的竹竿做成的上下铺，上铺的同学上去的时候，床都会跟着晃悠、“咯吱”作响，家当全都是从家带的，无非是脸盆、饭盆和暖壶。

宿舍楼没有厕所，虽有水房，却没有自来水。那个年代，暖气片在农村里还没有普及，宿舍里、教室里没有暖气。窗户玻璃碎了，我们用纸箱板或塑料挡着。早上醒来，头一天晚上打好的洗脸水，已经冻成冰了。或许是太冷了吧，那会我们宿舍里经常是两个同学挤在一个下铺上，把两个人的被子盖在一起，温暖彼此。这对现在的孩子们来说，可能有点不可思议吧？而当年的我竟然从没觉得是受苦。

在学校的西边有个锅炉房，有一排热水管，我记得那热水是定时供应的。那小小的、结满水垢的铜的水龙头前，挤满了三个年级的男生和女生们。同学们，你还记得那好几个暖壶在水龙头前“咔咔”互碰的对峙吗？你还记得偶尔有水龙头的开关坏掉，热水从上面喷出来吗？我记得！那一刻必定有眼疾手快的同学拿暖壶的下端盖在水龙头上，瞬间一切搞定。而后，拥挤的人群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不喜欢拥挤，于是高中三年，我能打到的热水，都是在人群散去之后，充其量有六七十度吧……

食堂的馒头似乎永远都是黄黄的、硬硬的，那疙瘩汤永远都是像粥一样的，那大锅菜永远只是白菜加两块白豆腐……我记得每次回家后返校，包里必然带上一份炒咸菜。如今似乎永远也给闺女说不清楚为啥三毛五毛一份的小菜舍不得天天买？为啥五毛钱一包的老板菜舍不得管够自己？为啥方便面是高中时期的奢侈品？秀芳同学还记得那次和书青PK吃馒头吗？难得食堂蒸出了白白胖胖的馒头，难得你们有劲头猛吃……

同学们都很用功，只不过分不同的类型。有的同学是夜猫子型，有的同学是公鸡型，还有一部分是不午休型，这里面就包括我。每天中午吃完饭，夜猫子们回宿舍补觉了，我直接回教室学习了。下午第一节课最怵头的就是历史，那些几百年前的古人很难走进我的梦乡。

要说在12班教室里发生的快乐的事，那就是我和同桌合作替男同学出黑板报吧！我记得那会板报好像是轮流负责制，男同学夸我们字写得好，插图画得好，于是就用锅巴之类的零食贿赂我们，替他们完成任务。哈哈……现在想起来，有门手艺真不赖！不过也不是所有的男生都找人出黑板报，清清楚楚记得有一期板报的内容是：足球比赛中什么是越位？我记得那会年级里有女生足球比赛，可把作为教练的男生给愁坏了，一气之下，把“越位”这么专业的术语写在了板报上，让女生自己去思考去理解。依然记得14班那个小个儿的女生，作为后卫那么勇敢的用头顶足球……

如果要说起娱乐，那一定得说说学校北边的那条河——木刀沟。不回家的周日时光里，那里是同学们拍照的好地方，此刻再欣赏照片，也是水波潋滟，杨柳青青。

你们还记得男同学被班主任揍那件糗事吗？依稀记得是个周日的晚自习，男同学去果园玩，玩过劲儿了，没按时上晚自习，于是班主任发飙了，用教室里破损的凳子腿狠狠的打在男同学的手掌上……当时谁也没想到到媒体或教育部门投诉，“棍棒教育”颇有市场。

20年过去了，如今的我们各奔东西，已是四十不惑的年纪了。回想起来，最珍贵的还是高中同学的情义。

1700字

20160421发表于《河北农民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