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岛坪茵的个人空间

闯王忘本

张国中

明朝末年，起义军领袖闯王李自成（1606——1645）是陕西省米脂县人。他出身穷苦农民，给地主放过羊。当过长工。后来参加了郭子兴的农民起义军，因为作战勇敢，身先士卒，胸藏谋略，后来当上了农民起义军领袖。腐朽没落的明朝官僚贪污腐败，连年灾荒战乱，民不聊生，人心思变，闯王的起义军同情人民疾苦，所到之处，开仓赈灾，深受人民拥戴。起义军攻下北京，李自成做了皇帝。他做了皇帝以后，就贪图荣华，享受富贵，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早把家乡的父老乡亲和从前在一起的穷哥们忘到脖子后头去了。朋友交情，在同等情况下是朋友，是弟兄，一旦有的一方飞黄腾达，朋友、弟兄也成了陌路人。

这里有一个闯王忘本的故事。

从前跟李自成在一起给地主扛活的长工们听说闯王李自成打下了北京城，登基做了皇帝。几个穷哥们凑在一起商量说：“咱们哥几个得上北京找找李自成去，他当了皇帝不能忘了咱们在一个锅里抡马勺的穷哥们，不封咱们一官半职也得给咱们一些白花花的银子！”

李自成这几个故人东挪西借，凑了点盘缠钱，拔山涉水，千辛万苦地来到北京，要见闯王李自成。大家一股脑儿来到金銮殿的午门以外，想要进去见闯王，皇门官阻拦，不让进去。他们自称是闯王当年的朋友，一定要见闯王。皇门官进去向闯王禀报说：“万岁爷，午们外有几个乡巴佬自称是您当年的朋友，吵吵嚷嚷要进来见您呢？”

李闯王吩咐让他们进来一个承头人，其他人在外面等着。穷弟兄们推举年长的张山进去见闯王。

张山来到金銮殿上，见了闯王就说：“多年不见了，自成老弟，你还认识我吗？”

闯王一看，殿下来了一个乡巴佬，蓬头垢面，衣衫蓝缕，认出是故人张山。有心相认，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认这样穷弟兄，岂不丢了面子。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说：“你是什么人，我从来不认识你。”

张山惊讶地说：“贤弟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还记得不，咱们在邻村财主家做长工，那年五月初六，骄阳似火，我们头顶烈日，汗似蒸笼，在地里耪地。中午，东家送来一大瓦罐稀饭，一小瓦罐咸盐豆子，你不小心，一扔锄头，‘砰’地一声，把小瓦罐打碎了，咸盐豆子撒在地上，我们几个蹲在地上捡咸盐豆子吃吗？”

闯王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庄稼老儿，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说出了自己当年的寒碜事儿，丢尽了皇帝的脸面。羞恼成怒，厉声喝斥说：“住嘴！你是纯粹胡说八道，你冒充乡中故人，当众诽谤寡人，不是看在同乡的分上，我今天砍了你的脑袋！”随即喝令武士将张山轰出午门。

午门外几个弟兄正等着听好消息呢！只见张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大家急忙围上去问，张山把进见闯王，又如何被赶出午门，一五一十跟弟兄们说了一遍。大家都骂闯王丧良心，忘本。什么皇帝也有草鞋亲，人的地位变了，一切都变了。人要是爬到上层，跟下层人就断了感情，富人根本就瞧不起穷人，大家议论纷纷。

这时，其中一个叫李仕的弟兄说：“大家先别吵嚷，我再去金銮殿上试一试，万一闯王不忘故旧，回心转意，赏给咱们一些银子，回家好做盘缠啊！”

大家都说：“兄弟，你死了这分心吧，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李自成了，三番两次的找他，惹恼了他，我们的脑袋得搬家啊！”

李仕说：“我要是回不来，你们就在这儿等着为我收尸！”说完，李仕径直地奔午门去了。

这一下坏了，李仕不要命了，我们哥几个又没有钱，怎么埋葬他呀！大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等着噩耗……

李仕来到午门，死皮赖脸地跟皇门官磨牙，说自己跟闯王有八拜之交，你不让我见闯王，闯王怪罪下来，你可担当不起。皇门官缠不过他，放他进入金銮殿去了。

李仕大步流行，来到金銮殿上，跪在丹墀，大声喊：“闯王大哥，小弟这里给您磕头了！”

闯王抬头一看，心中不悦，刚打发走一个，又来了一个，万一他再揭自己的老底，岂不更丢人吗？想到这里，闯王呵斥说：“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认识我，和我称兄道弟，说明来历，如有半点不对，我立刻送你去见阎王！”

李仕跪爬半步，说：“李兄啊！您当年辍耕垄上，学陈涉的话，小弟记忆犹新，您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们不懂，您给我们解释，我们都赞成李兄志大心高。果然士别三日，叫人刮目相看了。

闯王听到这里，心里高兴，立刻转怒为喜，说：“从前的事我都忘了，难怪你记得这么清楚。”

李仕觉得有希望，接着说：“想当年，咱们弟兄一起南征北战，那年五月初六，我们并肩杀敌，我们手使钩连枪（锄头），半天杀死草兵何止百万，打破罐州（粥）城，跑了汤元帅，捉住窦（豆）将军，难道大哥您都忘了吗？”

李仕这一番话，说的闯王心花怒放。心想：还是这个弟兄会说话，他巧舌如簧，把从前的丢人事说得冠冕堂皇。闯王接过话茬说：“兄弟啊！你要不提当年那些事，愚兄倒把你给忘了。当年，咱们弟兄有难同当。如今，愚兄我做了大顺皇帝，我们应该有福同享。我得给兄弟个官儿当当。”

李仕说：“兄弟是个粗人，只能跟哥哥一起杀草兵，现在草兵杀光了，天下太平了，您就给小弟点银子，回家享享清福就够了。”

闯王封李仕个农官，又赏赐他好多银子。

一样话，两样说，拙嘴笨腮，不如巧舌如簧。

……

（授权删改2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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