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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给人家刻手戳[2015/8/29 7:02:38|by:秦皇岛坪茵] 
| 回忆当年刻手戳 张国中 一次找东西，翻箱子倒柜，无意中发现一枚手戳，仔细一看，是笔者少年时我为自己刻的手戳，距现在已经有50多年了。 年轻的时候，什么都好（hao4声），美其名曰“兴趣广泛”，其实是样样精通，样样稀松。用一句俗话，“狗揽八泡屎，泡泡舔不净”来比喻最恰当不过了。 青少年的时候，爱好美术，梦想将来当个美术家。因此经常临摹图案、刻刻画画的。刻过纸影人，刻过驴皮影人，刻过窗花，在报刊上还刊登过剪纸作品。还为别人刻过手戳。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还没有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身份证》，特别是农村，去生产队的场院里分粮食，领取返销粮，社会救济，信贷等都得盖手戳（手章），手戳就相当于现在的《身份证》一样重要。 农村没有专门刻字的店铺，需要手戳都得到县城或集市上去刻。那时候，刻一枚手戳才几毛钱。但是，我们居住的地方离县城或集市太远，急需用手戳的人都是临时抱佛脚，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经常有人找我给刻手戳。俗话说得好，“巧人是拙人的奴”，这话一点也不假。乡里乡亲的，求到门上，撤不开面子，就得给刻。我母亲心肠好，还撺掇我给人家刻，从来没有要过一分钱报酬。 我刻手戳没有专用的木刻刀具，就是用刻窗花的小角刀，而且执刀的方法也不对。“手巧不如家伙妙”，人家正宗刻字的有夹住手戳料子的“拿子”（一种模具），我也没有，就是用左手的拇指、食指、中指捏住手戳料子，右手攥着小角刀瞎刻。刻手戳不像刻窗花或纸影人容易，手戳上得写反字，这样刻出来的手戳，印到纸上才是正字。就这样，我断断续续地为村里老少爷们刻过十几枚手戳。 后来，初中下放到农村来办，教育资源匮乏，缺教师，为了给教育解决无米之炊，我被大队（村）任用为民办教师，而且又不在本自然村教书，没有时间刻刻画画了，不再鼓捣那玩意儿，画笔、颜料、刻刀也都不翼而飞了。 一个夏天的中午，青龙河南岸对面的蛇盘兔村来了一个老大娘，求我给她刻一枚手戳。她说，她儿子在外地打工，寄回几百块钱，汇款单上收款人姓名是她儿子自己的名字，所以还得用她儿子的手戳取款。邮政局在三岔口乡，离家40多里路。前一天，她已经去过一次邮政局，因为没有手戳，钱取不出来，老头子有病，治病急等用钱花，再过一天取不出来钱，就要过期了。 我说好几年没刻手戳了，刀子都没有了。大娘一口一个“侄儿”，苦苦哀求。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实在没有办法，临时找来一截表条（钟表里的废钢条），用钳子掐出个角来，按在磨石上磨出刀刃来，拿出一只竹筷子，取上端一截，用菜刀将筷子一头劈开一条缝隙，夹住表条小角刀，用线缠紧，就做成了一把刻窗花的小刀。大娘拿来的手戳料子是一疙瘩柳木，刻手戳根本不能用，刻木头手戳的料子，必须用木质坚硬，纹理细腻的木料。没办法，我用斧头劈开一段梨木，砍成一个手戳料子，在新砖上磨平，再用砂纸磨出光面，在手戳的正面写上反字。至今还记得大娘儿子的名字叫‘石海秋’。 长时间不摸刀子，很不习惯，我左手攥着手戳料子，右手捏着刀子雕刻，刻到“海”字时，由于用力过猛，木质光滑，刀尖跑偏，将左手食指肚儿扎上，鲜血流了出来。大娘在一旁瞅着，心疼得嘴里不住地“嗨，嗨”，啧啧叹惜。当时，没有方便的创可贴，也没有止血药，母亲找来一片止痛片，碾成粉末，敷在刀口上，撕一条布犄角，简单地包裹一下。 就这样，我忍着疼痛，把“石海秋”三个字刻完。还应该刻个“印”字，我把“印”字省略去，刻了一个“五角星”。 大娘非常感激，没可不可的，临走时掏出五毛钱塞给我。说是工钱，被我婉言谢绝了。 事情过去几十年了，回忆当时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一样…… （不妥之处授权删改） 秦皇岛市卢龙县榆林店小学转 张国中 邮编066400 电话0335-71151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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