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岛坪茵的个人空间

儿 子 烤 红 薯

文/坪茵

《唐知县审诰命》中的清官唐成有一句话,说：“做官不与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其实，古往今来与不与民做主的官无论是削职的还是被贬的，没有一个贫穷潦倒到卖红薯的地步。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真正卖红薯的还是贫苦的老百姓。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倒洞。”老子无能儿子窝囊。儿子少年时不好好读书，“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老子的酸、迂腐没有遗传给儿子，却把羸弱、坎坷与蹇滞，甚至贫穷的基因全部遗传给儿子。可怜兮兮的儿子投错了胎，身无缚鸡之力，他一没有学历，二没有技术，三卖不了力气。与纨绔子弟相比，简直是天上人间。老子又无钱接济，为了养家糊口，他只好去城里打工。

儿子在郊区租了一间房子，买了一辆脚踏三轮车。做了一个铁皮烤薯筒，买了煤炭，做起了烤红薯生意。“儿行千里母耽忧”。有一天，我去看望儿子。我来到他的租房处，看见儿子正在摆弄烤筒中的红薯。脸颊和鼻凹被煤烟熏得黝黑，手也烫伤了好几处，都结了痂。他在瑟瑟的北风中忙碌着，铁皮的烤薯筒上，贴着斜腰拉胯的“烤红薯”三个大字。他把烤筒中的红薯拿出来。再放进去，捏了翻，翻了捏，大约半个时辰，一筒红薯终于烤熟了。儿子蹬着三轮车上路了。我骑着自行车做他的保镖，跟在他后面，他弓着腰，吃力地蹬着三轮车，逆着风前进，风在和他开玩笑似的不时地鼓起他的上衣，把他的上衣吹成一个圆形气球，路上的灰尘和煤屑也在戏虐着他，他不时地回头躲闪着。三轮车驶过路上的浅浅积水，车辙像一个无头的“川”字”，在平展的马路上延伸，像是在延伸着贫穷与辛苦┉.那一幕，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至今挥之不去。

儿子见缝插针，将三轮车停在两个摊位的空隙。我做儿子的护卫，守在他身边。红薯烤熟后散发出来的浓浓香味，我闻着都涎水欲滴，可是却无人问津。儿子站在烤薯筒旁，犹如守株待兔，盼望着鱼来撞网。儿子默默地忍耐着，这时，我已经急得不耐烦了。老百姓赚钱实在不容易，一个红薯还没卖出，却被市场管理人员收去了两元摊位费。

临近中午，买卖终于开张了，一个姑娘买了一个红薯，儿子用秤一称，该付一元二角钱，儿子找不开零钱，只收了她一元。我不忍再往下看，跺着步子去市场转悠。一天下来，回家一算，刨去所有费用和本钱，赚了30多元钱，如果天天这样，也能抵上我那时一个月的薪水。

清苦的生活，杯水车薪的我，没有本事卵翼儿子，只有愧疚和自责，能说什么呢？可怜兮兮的儿子，下辈子千万可别投错了胎。

秦皇岛卢龙县榆林店学区转 张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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