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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回的帆船 
[2020/7/31 4:41:15|by:hewanzhi] 
| 迂回的帆船 何万志 1963年秋的特大洪水，像无情的恶魔把文安洼里一个个村庄团团围困，我们西新桥村也未能幸免。政府紧急派出一条条大木帆船解救被围困的村民。我们村的人被安排向公社所在地滩里集结，然后转运别处。那天上午，在组织第四批村民撤离时，船上坐了大人孩子三十多人，其中有一名大月份的孕妇。 大船旁边还用绳索拖带着一条小船，牵引小船的绳子就系在大船的桅杆上。小船上坐着一个年青英俊的小伙子，叫刘振起。船刚航行时风并不大，水面很平稳。船手们觉着离滩里才十来里地，用不了一个钟头就可到达。可当船行出四五里时渐渐起了风。风吹浪头起，小船随浪上下起伏，小伙子坐在船上觉着还挺好玩儿。然而风越来越大，浪越来越高。一个大浪打过来，使小船的头高高翘起，一下又扎了下去，船舱里进了水，小伙子这时才感到事态的危险。在船浮起时他用力站起来紧紧抓住大船船舷内侧突出的沿上，奋力向上爬，但怎么也爬不上去。脚下的小船在风浪中就像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不肯安定。刚才船手们由于风起只顾急着落帆，帆落下后，这才赶紧顾及这个小伙儿。一人抓住他的手畹，一人拉住他往上蹬的脚，这才上了大船。当他离开小船的一霎那，小船系在桅杆的绳索突然断了，小船在水中翻了个个，底朝天漂回到了我们村边。 村里的人们，看到这样恶劣的天气，都到村后的庄伙坡上瞭望。当他们看到底朝天飘回来的小船，人人心上像压上沉重的铅，为船上几十号人的生命安危捏着一把汗。 天昏地暗，风大浪急。水在船舷上流，大船已无法正常行驶。人们赶紧盖好船舱，船手们死死抓住桅杆，一动也不敢动，任凭船在风浪中随意漂流。人们的心提到嗓子眼而又束手无策，只好听天由命了！ 船上一片混乱。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喊叫声和船外的风声水声混杂一起，令人六神无主。在这紧要关头，跟船的大队长何万明大喝一声:“大家听着，不要乱喊乱动，我们的船遇到狂风不能前进，现在正向东南方向顺风而退。只要大家沉着冷静，在自己的位置坐稳不乱动，保持船体平衡，我们很快就会脱离险境！”你还別说，大队长的话真得起了作用，船上一下镇静下来。 真是越乱越出事。这时那名孕妇突然喊肚子痛，开始还能忍住，后来就忍不住了，原来是要分娩了。此时人们也顾不得男女忌讳，男人们背过脸闭上眼睛，有经验的女人们忙着给她接生。在一阵阵的疼痛呻吟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可接着还是疼痛的呻吟，原来竟是双胞胎。不一会儿又听到一个婴儿的响亮哭声，生的两个都是男孩。人们惊慌的心也在为这个家庭高兴，当时就给两个孩子起了名字，老大叫水生，老二叫船生。人们纷纷议论，两个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莫不是吓出来的，还是有什么来头？ 船在水中迅速往南漂，最后被一个村庄挡住，停在一个村庄北面的大坑里。风渐渐小了，船靠了岸。人们又冷又饿，下了船，纷纷被当地的乡亲们领到家中，烧水做饭，热情招待。一打听才知道，这个村儿是静海县的王口村，村北的大坑叫武家坑。 一个小时后，人们又上了船，在平静下来的水面驶回自己的村庄。这次躲灾有惊无险，虽没到达目的地，却无人员伤亡，又多出两个鲜活的小生命。如今这水生和船生已快六十岁，都是几个孙子的爷爷了。 半个多世纪过去，这段往事像一幅惊心动魄的洪水脱险图又浮现在我眼前。这正是:狂风起，浪滔天，茫茫水天一叶帆，干群同舟齐努力，灾民脱险庆生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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