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营的精神家园

妈妈舍不下自家的责任田

姐夫安顿好了静海的生意，又把德归翻新过来的门脸和屋里的东西廉价转给了哥哥，我和哥哥在门脸每天打理着那里的生意，弟弟初中毕业后也来帮忙，那些年，村里有个电镀厂很是兴旺，年轻的姑娘小伙子们每个月都能挣上千元，嫂子也在里面上过班，非常能干！妈妈找人让

爸爸去了电镀厂看门，为此爸爸烦了就唠叨妈妈，你让孩子们都出去挣钱，这地里的活儿，以后谁干，我天天上着个班儿又不能歇，靠你一个人种这么多地，累死你啊！妈妈说:你不用管我，我也累不死，这些年我就沾了这些地的光，给儿子盖房娶媳妇儿，哪来的钱啊，指我卖席那点钱，什么事儿也办不成！几年来，妈妈一直辛勤的耕耘着那二十几亩责任田，从来没有跟儿女们说过一个累字，每年看到满仓的粮食，妈妈就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它的两条胳膊经常累的抬不起来，两个大拇指因为筛粮食过力患上了严重的腱鞘炎，妈妈在用自己的一种精神支撑着这个家，把每年打下的小麦换一些白面，黄豆换成大米，芝麻和向日葵仔换成食用油，妈妈就成了大姐和哥哥俩家的粮油供应站，爸爸有时埋怨妈妈:整天跟我嚷嚷着累的慌，等孩子们家来的时候，你就什么病都没有了，种点儿粮食还管着八家，整个一个贱骨头，人家比咱过的好，谁稀罕呐！妈妈听了可生气了，时常和爸爸吵起来，妈妈不许爸爸当着大姐哥哥他们的面说。自打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每年收获的棒子秸，豆秸和向日葵秸，爸爸总会惦记给姥姥家送过去两小拉车，并捎去几袋煤球过冬。



那年秋天，地里的棒子已有一人来高了。快中午了，天气很热。妈妈觉得心里闷得慌，头有点晕，自己就到地头北边的河里喝水。爸爸、哥哥、二姐和我，都低着头锄地，谁也没发现妈妈离开。过了好一会儿，哥哥才发现妈妈不在，慌张地喊了起来。爸爸放下锄头急忙地往地头那边跑，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一家人慌了手脚，爸爸和哥哥同时想起了那条小河，朝小河跑过去。不一会，哥哥把妈妈抱了过来，把仅剩下的半瓶水给妈妈喝下，二姐又从河里灌来一瓶将毛巾弄湿了给妈妈擦身降温。妈妈慢慢地醒了过来。我们全都吓哭了。哥哥哭着问妈妈：妈还难受吗？瓶子里不是有水吗，你干嘛还去河里喝呀？咱不干了，休息一会儿咱回家。妈妈缓缓地说：我看水不多了，还是给你们留着吧。我是热的，忒难受，想去洗把脸，没想到晕过去了，幸亏没栽到河里。

从那时起，妈妈的身体自个儿感觉着就不如以前了，可她还是辛勤的干着家里家外所有的活儿。每逢秋里麦收，地里场里就忙坏了妈妈。

文安县西新桥村 何素珍 口述   何万志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