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营的精神家园

一个家族的兴衰史

        在子牙河中下游（静海县境内）的岸边有一溜村子，叫一堡、二堡、三堡---------。在五六百年前，这里人烟稀少，似乎只有河水肆意地流过，官方为防水患，加固河堤，不断地征民夫来到这里，久而久之，在这里住的人多了，就行成了一个个的村庄。

        二堡姓郭的自从大槐树底下迁民就来到了静海县罗塔村。罗塔村是贾口洼深处的一个小村庄，人们靠种地打渔为生。郭家哥几个一起出去逮鱼，兄弟们都能逮到好多，唯独老三逮得甚少。不涝的年头，人们就种田，老三辛辛苦苦，顶着星星去，戴着月亮回，累没少受，到头来打的粮食还是比兄弟们少。日子还要靠兄弟们接济。老三想，这样也不是个长法，得自己想办法。一次官方招募民工去子牙河护堤防汛，郭老三一气之下举家担筐卧篓，加入到护堤的行列，来到了子牙河南堤的二堡。你还别说，自从来到这里，汛期防汛，平时打渔、开荒种地，不仅全家生活有了保障，还有些剩余。盖起了几间房子，孩子们也渐渐长大了，接连娶妻生子，全家仍以打渔种田谋生，日子越过越红火。

         一次小哥几个带着子侄们到子牙河打冬网，先选好地，在冰上并排着隔丈数远横向着窜出两个大洞，这是下网的地方，叫大闳。接着分出两梢人马，纵向着每隔不远打一个洞，这叫马眼。从大闳用以一根叫做“马竿”的竹篙带着绳子，分别从穿到马眼，再穿到另一个马眼，然后绳子带着渔网，伸向远方，最后在很远的地方再打一个大闳，两只马竿在这里汇合，带着兜里一大圈的渔网，要从这里岀鱼。马竿穿好后，开始拉网了，两行人马有节奏地喊着号子，一步一步地蹬着，网走着，时轻时重，哥几个估摸着冰下的地势，也估计着冰下的鱼情。忽然网重了起来，两梢人马用足力力气，带齿的冰鞋，在冰上划出道道白痕，屁股几乎挨了地，纲绳仍是纹丝不动。不好，遇障了。他们叫齐了号，一次又一次地拉，纲绳拉断了，仍不见效。怎么办？哥几个商量，决定“单打抽”，这是只要网不要鱼的一种做法。然而，还是拉不动。看来只有破冰除障了。他们判断着遇障的地点，找准地方，开始破冰。很快冰层被窜出一道一丈多长的沟，用棍子往下捅，觉得有个好大的东西，就是它挂住了网，哥几个都争着下水侦察，老大说：“你们都不要争了，我水量最好，我去吧。”于是老大脱了衣服，老弟递过来一个酒葫芦，“大哥，喝口吧！”老大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一头钻进水里。弟弟和侄儿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恐怕出点意外，等老大浮出水面时，才松了一口气。老大说：“看来是个很重的东西，像个大铁柜，铁柜里可能有东西，不然没有这么沉重。”于是他们就想方设法把这个大东西弄上来，哥四个都脱了衣服，喝了酒，跳入冰凉刺骨的水中，把网绳退回来，用绳子捆上这个大东西，侄儿们从上面拽，哥四个从水里往上搬，再借助水的浮力，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把个大东西倒蹬上来了，果然是个大铁柜。但是铁柜上没有锁，盖子打不开，大家干着急，没有办法。天业渐渐地黑了。人们也累得筋疲力尽了，他们商定先把铁柜在凌上划到岸边，放上人看着，轮流去吃晚饭。晚上，大家借着月光，用拿来的各种工具撬这个铁柜。有人终于发现铁柜上有销起用铁丝头一捅便开了一个，有连续捅开七个，大铁柜终于被打开了。一看铁柜里面满是金条和元宝。他们偷偷地用麻袋一袋一袋地把它背到了家中，藏了起来。据说在此之前，山东绿林好汉劫了皇杠，由于官兵追来，东西没有取走，藏在了子牙河的冰窟窿里。后来官方和山东绿林好汉都分别来找，都没找到。

        郭家得了外财，不敢声张，还和往常一样，打渔种田，辛勤劳作。不过渐渐地盖房置地，开店经商，家业由此日兴。几年光景，置地两千顷，房屋数百间，猪羊满圈，骡马成群，成了周围八方有名的大地主。郭家为人厚道，自家富了不忘众乡亲，好善乐施。为村里修桥补路，接济贫苦人家。不管谁家，只要遇到困难，总是人到钱到，千方百计地给予照顾，使其渡过难关。逢年过节，总是自家出钱，请来戏班子为乡亲们演出。对长短工实行宽松式管理，对给他家打工的不监督，不斥责，不管干多干少，干与不干，都是到点管饭，到时发钱。绝大多数打工的也感激郭家的恩情，愿意给郭家多出力，多干活。

       郭家重视封建道德伦理的传授和文化教育。聘请有资质的教师为其子女传道授业，培养出来许多文武举人秀才。同时在大革命到来之时，过早地接受了孙中山资产阶级革命的影响，同时也过早地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的教育。受先进思想文化的熏陶，郭氏子女纷纷觉悟，有的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有的参加了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领导的无产阶级革命。这些人离家出走后，大都更名改姓，与家庭失去了联系。如建国初期曾在团中央、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工作的高天辉就是二堡郭氏的后代。

        一个家族的兴衰是同国家的兴衰联系在一起的，当清王朝走到了它的末路，加之外强势力的入侵，郭家也随之没落。日本侵略中国后，郭家曾遭日伪军的两次抢劫，郭家把剩余的财产捐献给了抗日战争。家人有的逃亡天津，有的逃亡东北，有的参军抗日。

                                 （ 作者   何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