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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2014/10/12 19:25:44|by:风儿飞扬天下] 
老宅 文/风儿去婆家相亲，发现婆家新房的后面斜对门有一处格格不入的老宅，此老宅地势高于它房1米上下，左右邻离老宅各有2、3米的距离，成为一处独占鳌头的“房霸”。外墙的砖面已斑驳陆离，墙面下侧的青砖已被风雨的侵蚀成粉面状，渐渐脱落，与前后左右各家各户的新房成鲜明对比。从外表看，这处老宅已有年头了，很可能是全村甚至全县最古老的民房之一。 订亲后才知道，这处老房也是婆家的， 是老公的爷爷奶奶倾其所有，在全家人勒紧肚皮，吃糠咽菜、半暖半饱的情况下，盖起的新房。当时在全村来说，是最好的房子。被全村的人敬仰，羡慕，参观新房的人络绎不绝，纷纷伸出大拇指啧啧称赞。它挺过了民不聊生的动乱时代，挺过了夺走唐山24.3万人的大地震，也挺过了地震引起的洪灾。几经磨难，它依然挺立在滦南县港北村这块热土上。随后，在风雨中日渐苍老。 自从走进婆婆的家门那天，我从未独自一人进入过老宅， 究其原因就是多年未曾住过人，房间里阴暗，潮湿，霉味太浓，简直令人窒息。想想老公的祖辈已有多人在老宅中转入天堂，总有阴魂不散的感觉，觉得阴森可怕。记得第一次和婆婆去老宅取东西，看着室内黑黑的墙面，乱七八糟的杂物，看到阴暗的角落，黑黑的，怪怪的，总觉得后背发凉，似有一股阴风刮过。后来，再去老宅取东西，我就借口有事，不再进屋门，在外面等候。 老宅屋内虽是狼藉一片，但小院却处处充满生机，被我打理得井井有序。整齐有序地规划出一处处区域，有蔬菜区，有水果区，有粮农作物种植区。菜区的黄瓜、豆角、西红柿、茄子、辣椒生长旺盛，粗壮的黄瓜垂在架上；红红的西红柿在绿叶中探出头来，向外窥望；紫红色的茄子隐在叶子中，作害羞状……水果区的桃树，梨树也有小胳膊粗了，枝叶茂盛，碧绿的青果在风中时隐时现，就像淘气的小孩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农作物区的粗壮的玉米结上插着一个胳膊粗的大棒子，玉米顶部的“胡须”有的绿绿的，有的红红的，煞是好看。春种的黄豆籽粒饱满，鼓鼓地，将要冲破外衣，跳出来…… 我结婚 一年后，过了10多年寡居生活的婆婆在众人的劝说下改嫁他人，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和老公，儿子也因在县城买房搬离了农村。我家的新房也转让给本家的一个侄子，只有那处老宅，依然在风雨中的挺立着，像一个孤独的老人，在幕色中略显苍老。临走，我们将老宅托付给嫁在本村的姑姐，让她帮忙清理冬日屋顶的雪和夏日疯长的草。刚开始那几年，我们回老家，还会到老宅看上几眼，窗户上蒙的塑料已被风风化，已破烂不堪，白花花的塑料碎片在风中摇摆，呼呼作响。小院被姑姐盖起了大棚，倒显得生机盎然。 随后几年，在回老家，只是到姑姐家走走，也失去了去老宅的兴趣。这时的姑姐虽不在蒙大棚，但也觉得那个小院也会被姑姐种植点瓜果或是农作物，不会荒芜，破落，衰败到让人心痛的程度。 今年的七月份，婆婆的后老伴因不小心摔了一跤，至脑出血，在县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抢救了几天，医治无效，与世长辞。婆婆因遭受巨大打击，失去了精神支柱，轰然倒塌，身体是一日期不如一日，一连多日，水米未进。在姑姐的建议下，我和老公打算整理一下老宅，留作婆婆发丧时的场地。周末，我和老公又来到老宅，眼前的荒凉远比想向中的破败要严重1000倍，小院中杂草丛生，一人多高的甜甜秧儿，硕大的枝叶纵横交错，黑红色的甜甜果左一串右一串的，让人垂涎三尺。高大的麻果秧儿上，结满了大大小小的麻果，有的已成熟，呈黑色；有的还是青绿的，正是味道鲜美适合品尝的阶段。但眼前的衰败让人失去品尝的雅兴。看着眼前的衰败景象，心生悲凉。大棚的墙壁也因风雨的冲击，已有几处倒蹋，散乱的砖头和泥土浑为一体，一堆堆的破砖烂瓦让人心里悲怜。透过杂乱，衰败的空隙，看到老宅破旧的木门与窗框上，被一簇簇的绿腾缠绕着，几只鸟雀在窗棂上飞来飞去，好象在捉虫吃。堂屋门前有一棵一房多高的榆树，树杆千疮百孔，枝桠横生，因它自生自长，七扭八拐的树身就像一个残疾的顽童，失去了活力。 唉，这老宅，既可怜它的衰落，又同情它的孤寂。 老宅啊老宅，难道你又要送走我的至亲吗？ 后记：在整理婆婆房里一只上锁的老式木箱时，在里面发现一卷纸，纸的颜色发黄，可以肯定它年代的久远。展开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张1952年的房子的批复，上面明确写着批房日期，面积，审批人等等，上面还有县长的签字，盖着红红的人民政府的印章。从这张批复可以推断老宅，已经62年了。62年，半个多世纪的凄风苦雨，它依然挺立着，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端坐一隅，守卫着家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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