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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内涵[2013/6/3 19:08:26|by:ruoyu]

什么叫文化?自古以来,诸子百家,各有说辞,恐怕没人能说清楚。据专家们说:“中国五千年的历史是文化。黄老学说是文化,孔孟之道是文化,野狗媾合也是文化。那康熙字典自然是文化了!”总而言之,凡是有人类活动的地方,就有文化的存在。如今,吃和逛也算文化,古人并没有这么说,这是如今新潮派们的“新文化”。

按照刘晚秋的说法,他老爸那种活法也叫文化,是腐败文化,她不喜欢。她喜欢吃和逛,好在小县城里有几座破庙,地方小吃品种齐全,自小不为生计所迫,自然公家出了钱,又吻合“当代文化品位”,刘晚秋的文化局长,当的有滋有味。



祥云像白白的棉絮,随着轻风的吹拂,飘荡在西边的天空里。经过阵雨清洗的天空蔚蓝蔚蓝。血红的夕阳斜映在华严寺宏伟宝殿的屋脊上,藏在阴影下面飞檐斗拱里的蝙蝠群受到人们的惊吓,一会儿飞出来,一会又飞进去。它们并没有拜佛的愿望和要求。但是,它们却终年守候在佛的身边,豪无秩序地迂回冲刺在佛的头顶,不时发出“吱吱”的尖叫,把它们的屎拉在斗拱飞檐上面和佛的脑袋上,佛并没有怪罪他们。释迦牟尼仍然端坐在大殿的中央,用他永不褪色的慈祥微笑,迎接每一个来这里烧香还愿的善男信女们。

也许是佛法无边的缘故,人们怀着不同的心态和目的,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烧了高香,磕了响头,把心中的苦闷和阴谋,诉说给佛听,梦想着有朝一日,脱离无边的苦海,或者实现自己的目的和祈求。乔达摩·悉达多仍然微笑着,人们从佛慈祥的面容里看不出什么反应,于是把大把的布施扔在佛脚下的钱箱子里。怒目而视地矗立在佛祖身边的守护神,早已看穿每一个来这里跪拜的男女老少。释迦牟尼还是端坐的神态,慈祥的面容仍然微笑着。

刘晚秋奉陪着省文化部门的贵宾,还有从北京远道来这里游玩的影视界的演员和歌唱家们,一大早儿,就来到这个有着众多庙宇的历史文化名镇。小镇里有明清风格的古民宅,隐含着中国古老文明的烙印,淳厚的民风民俗,记录了中华民族美好传统。这里是中华文化的一个窗口,传承和延续着人们骨子里的东西。小镇里,溪水潺潺,泉水清清,小桥流水人家,构成塞北的小江南。

刘晚秋穿着节日的盛装,脸上露着笑容。那种对佛少有的敬意,被更多的风骚和轻浮所掩盖。她白白的嫩藕般的手臂,插在省文化厅长侯忠文的掖下,三分像搀扶,三分像依偎,还有三分更像献媚。这三分献媚不是刻意的做作,而是刘晚秋如花似玉的美貌和气质,不介意般的自然流露和展示。那三分依偎不是一个弱女子在向一个权者的祈求和暗示,而是一位靓妹下意识的动作和美眉儿。还有剩下的三分,不是她向一个老年人的求助和怜悯,而是她更需要一个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做为她的陪衬,像绿叶一样,把她这个小县城里的美人,掩映的更加绚丽多彩和丰姿绰约。

从北京来到这里的演员和歌唱家们,似乎对眼前的一幕,并没有感到惊奇和厌恶,因为他们对这样的场面,早已见惯不怪,熟视无睹。他们每到一地,当地的人们除了只关心他们的演技和他们幕后的绯闻以外,并不关心他们的其他任何方面。在刘晚秋这个让赵飞燕和杨玉环都失色的美人面前,他们不敢争宠和有半点的奢求。因为他们抹掉脸上的脂粉和刘晚秋比起来,那就太黯然失色和无地自容了。

夜幕降临。青灯古佛,残卷黄经,钵罄叮铛,余音绕梁,一派佛家的清平世界,展现在来宾的面前。释迦牟尼高大的身躯矗立在大殿的中央,脸部隐藏在佛灯没有照射的阴影里,左手平端着法器,右手竖举在胸前,微微张开的嘴,似乎在默默念诵大藏经里的梵文。侯忠文俯下身体,跪在蒲团上,重重地磕下三个响头,又爬在释迦牟尼的脚下,沉默了片刻。然后,抱住释迦牟尼的脚趾,重重的亲吻了几下,佛慈祥的面容,似乎“微笑”了一下,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侯忠文望着佛祖那双深沉的慧眼,有些失望。他不敢对佛祖有半点不敬,慢慢走出殿外,拍拍沾在身上的香灰,轻轻叹息一声。

刘晚秋看着省厅大员的滑稽相,扭过头咧着嘴偷偷一乐,从北京来的漂亮女演员田咪咪,感到眼前这个小县城里的女文化局长这么偷偷一乐,也是那么的迷人和引人入胜。不由地把洒了香水的手臂,也插在刘晚秋的掖下。刘晚秋从来不洒香水,对着突然钻进鼻孔里的刺鼻味儿,感到十分不舒服,忙用手捂了鼻子,田咪咪不知道这个高傲而靓丽的女人,是讨厌自己,还是闻到了什么其它味道。

大殿前面参天的古松柏上面,觅食回巢的昏鸦,哀鸣了几声,来宾们聚集在树下,欣赏着华严寺的古朴和庄严。松柏开裂皱褶的老树皮,记录了华严寺的神奇传说。

刘晚秋对眼前的景物无动于衷,她望着满天的星斗,却在寻找着牛郎和织女的方位。她早就被大殿里佛灯和香烟的气味,熏得喘不过气来。这么好的夜晚不躲在美好的花前月下,沉静在爱情的甜蜜里,却来到这个硕大的破庙里,屈膝在古佛的脚下,实在是大刹风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田咪咪的香水味儿呼出,夜幕下的空气带着佛学的味道,她感到佛的窥视给她一种压抑,只好把松柏的馨香吸进肺部,略加压抑的心情才缓过来。望着天空永不泯灭的牛郎和织女,她突发雅兴,竟然高声朗诵起裴多菲的诗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诵完裴多菲的爱情诗,她忽然转低声调儿,声音里有更多的愁思和忧怨,徐志摩委婉和低沉的声音,传遍了华严寺的上空,扰乱了佛殿里另外一个世界的肃静和安详。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田咪咪仔细听着,但她不知道刘晚秋吟颂的是经文,还是在小学时候那个瘦高个老师,给她们朗读的小猫钓鱼的故事。或者是红鼻子和蓝鼻子里哪个段落的故事。

侯忠文很是生气。心里想:“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吗?”转过头来,看看刘晚秋迷人的笑容和投入的神态,又想起了刘晚秋的父亲刘民,他的气没有了。

他的心里惦记着另外一件事。在华严寺这个世俗之外的环境里,他不能说。只好装出有学问的样子,谈起了华严寺的过去和未来。这样做,又不失省厅高官的身份,又向下属和北京的客人,展示了自己的渊博和风彩,在众多美女和酷男面前也不丢面子。

他说:“这个华严寺是晚唐时期一个叫慧普的高僧建造的。慧普是远方游僧,布施行善几十年,感动佛祖。有一天走到这里,睡在松下,突然梦见一道霞光,映红西方半边天空,佛祖坐着祥云,向他招手,扔下一片黄绢,上面写着几个蝌蚪文。事有蹊跷,本地一名财主,也同时梦到和慧普梦到的一模一样的故事。于是,俩人一拍即合,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在这里修建了这个华严寺。自晚唐哀帝到文革前夕,历时一千多年,四面八方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香火鼎盛,有求必应,十分灵验。这个寺院,传播的是大藏经里的准提法咒!”他还说:“现在佛教鼎盛之极,佛音不止,堪为太平之佳音。”在场的演职员们听了,似懂非懂。

侯忠文继续说: “昔日如来居出世之尊,阐扬大教,垂化人文之道,诱掖群迷。开种种之门,方便众徒。入圆圆之海,旨趣归于一乘,万变不离其宗。皆一个‘空’字,‘空’乃佛家之精髓也!”说罢,又磨叽了几句显密圆通成佛心要集里的经文。

别说那几个唱歌跳舞和演滑稽剧的人听不懂,连刘晚秋和夏雨蛰也莫名其妙。其实,侯忠文不仅对佛教里的宗旨和教义一点不通,文化部门搞什么工作也是一知半解。

他原是一名农机修造厂的翻砂工,脑瓜还算灵活,从小吹拉弹唱样样皆通,很是受人待见。省城宝善大街里的一个四合院里,住着一位省政府的要员,晨曦出来散步,每每听到悦耳的琴声和动听的歌声,都要驻足欣赏一阵子。忽一日烦闷,信步走进住在大杂院里的侯忠文的家,侯忠文正在用古筝弹奏一个叫春江花月夜的古曲,看到这个天庭饱满,地角方圆的青年人,顿生怜悯和垂爱之心,几天后就把他调到自己身边,当了一名勤务员,一来可解政务后的烦恼,二来也找到一个死心踏地的贴己人。可是,偏偏侯忠文对政治一窍不通。人们听了,好像是浪子燕青和卢俊义的故事。

几年后,这个要员在一阵惋惜之后,只好把他安排在文化厅里当了一名正厅级干部。侯忠文的寡母朝夕念佛。桌上自然免不了有几本残经破卷,候忠文有时给老母念几句,日子长了,记在心里。今日里竟然派上了用场。于是,就有了一个佛家弟子的面孔。

侯忠文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上任不久,缺的是钞票,少的是寂寞。从电视上看到刘民做的文化经验介绍,知道这个县,是一个肥得流油的好地方,而且刘民还有一个美貌且单纯的女儿当文化局长,就毅然而然地来到这里。刘晚秋把他领到这个残败而又百废待兴的文化名镇,正中他的下怀。



西郊宾馆里灯火辉煌。豪华的迎宾室里,正在召开某县文化发展会议——即文化名城体育旅游开发研讨会。迎宾室里坐满了与会的人员和来宾。霍师爷和甄思思应邀来到这里。会议的主角自然是崔宏星和刘民,当然也少不了老书记苟育德,还有那些应邀参加的而发了横财的煤矿窑主们。

钱正红坐在迎宾室后面的角落里,低着头数着地上的方砖。嘴里猛猛地抽着劣质的卷烟。他不敢抬头,因为他知道今天的会议和他根本无关,唯一的关联就是要他掏出大把的金钱。从头天接到会议通知,他的肠子就疼,今早儿更厉害了,高档香烟也不敢抽,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他称这种会议叫“拔毛会”。可是他不敢请假。因为刘晚秋提前就给他打了电话。

此时,刘晚秋兴致勃勃,穿梭在迎宾室的过道里,她简洁而大方的衣着,吸引着来这里参加会议的每一个人的目光,人们看到的是以另一种形像,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刘晚秋。这种形象有点像撒切尔夫人或者女王的伴娘儿。

会议开始了。侯忠文作了中心发言,无非是如何如何发展文化事业等,冠冕堂皇的老生常谈,究竟什么是文化他没说,他也说不清楚。崔宏星和刘民也作了补充和附和性的发言,刘晚秋当场表了态。人们听到了一个主题:“没有经济做基础,就没有文化的发展。只有经济的发展,而没有精神做支柱,人的灵魂还不成为一个空壳了吗?”这当然是崔宏星讲话里最精髓的内容。

会议散了。贵宾们杯觥交错,餐桌上杯盘狼藉。霍师爷和甄思思都醉了,这对政治上的搭手,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神圣职责。甄思思用另一种眼光审视着眼前的人们,衡量着组织部门用人的策略和技巧。霍师爷面对着刘晚秋,婉转地强调党的纪律,千叮咛万嘱咐,试图表现出一个纪检干部对晚辈的关心和爱护。

刘晚秋似乎在听,可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她不知道文化和党纪有什么关系,可是霍师爷明白,文化融进了铜臭,同样不干净。这就是霍师爷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要讲党纪的缘由。不论什么场合,霍师爷都想把党的纪律掺合进去,但这种以发扬文化为主题的捐资会,是县委和政府的决定,霍师爷想在鸡蛋上找逢子,一时还下不得手。只是一种姿态而已。

人们似乎忘记了霍师爷的存在。

候忠文紧挨着刘晚秋的身子,眼睛死死地盯住刘晚秋的脸。刘晚秋昂起头,把她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侯忠文,也傲视着所有在场的人们。文化人总是用一种类似轻浮的潇洒,把中国古老文化的某种含义,巧妙地表达出来,反衬出脱俗离世的姿态,而这种姿态恰恰掩盖了背后的故事。

候忠文借着酒力,又谈到民间文学和抢救文化遗产的事情,刘晚秋嫌他啰嗦,用屁股谑了他一下,候忠文的嘴巴才闭住。

此时,刘晚秋在深思着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钱的问题。她想:“怪不得自己的父亲和钱正红他们打得火热?”小镇里那些小商小贩喊破嗓子,猛烈地吆喝着。“原来钱是那么重要!就连庙里的泥菩萨面前,也摆着捐款的箱子。”

刘晚秋想着,漂亮而单纯的脸蛋上,第一次有了另一种表情,这种表情是文化和利益的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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