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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愧疚[2018/6/19 18:46:56|by:songshuming123]

                                  永远的愧疚

        母亲要是活到现在,才90刚出头,与村里还健在的几位老太太比,一定还活在世上,可惜母亲仅73岁就离开了我们。我总感到母亲的死,与我关心不够有关。

       1989年麦收刚过,母亲就到田里拾麦子。六月的天气很热,我和家人怕母亲中暑,都劝她别再去了,可是母亲说:“在家闷得慌,到地里散散心。”我知道母亲的心思,那年47岁的大姐病逝,母亲因承受不住失去女儿的无情打击,常常以泪洗面,她不愿让我们看见,就以“散散心”为名,到野外偷偷落泪。我那时还想,让母亲多哭一哭也好,省得憋闷在心里生病。

    那天上午,母亲拾麦子回来,说头有点疼,没吃饭就躺在了床上,我以为她是热的,就劝她别再去拾麦子了。母亲说:“有点头疼脑热,至当那么娇气吗。”吃过午饭,母亲拿起包袱又去拾麦子,父亲拦住她说:“孩子们劝你别去了,你打半天不去就不行吗?”母亲边往外走边说:“我歇了歇,好了。”硬是出了门。我哪里料到,母亲头疼,正是大病来袭的前兆。

    下午,我在村南田里种谷子,我的一位亲戚急急忙忙跑来叫我:“哥,俺大娘(指我娘)在村北拾麦子,有病倒在地里了,你快去吧。”我立刻放下锄头,找了辆排子车向那块田里赶去。到了那里,只见母亲侧卧着身子,满头大汗,头枕着左胳膊,腰里还系着盛麦穗的包袱。我有点着急,抱怨道:“这么热的天,您总要来,看中署了吧。”母亲神志还清醒,说:“我不是中暑,我头疼头晕。”我发现母亲说话发音不清、嘴角斜歪,感到蹊跷,慌忙从身后架起她两个胳膊,试图让她配合着站起来。可母亲身子和腿软软的,根本不听使唤,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抱到小车上。从麦田里拉出来,可能是因为颠簸的,母亲呕吐了,我更认为她是中暑了。急急忙忙赶到村医家,可是医生到责任田干活去了。我又一路小跑到田里去找,怎么也不见村医的影子,急的满头大汗。有好心的乡亲对我说:“你母亲不像中暑,说不定是半身不遂,你快给她去医院吧。”我心里更紧张了,二话没说,驾起小车向乡医院跑去……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昏暗下来。一路想:母亲那么善良,从没让人说过丁点不是,怎么老天竟让她得了这么个怪病呢?我一路跑,一路泪流不止。到了医院,值班医生诊断后说患的是“脑溢血”。我吓得腿都软了,我深知这种病的厉害,12年前我35岁的大姐夫就是患这种病死的。今天,母亲怎么也得了这种病呢?我想起来医院前,和母亲一块儿拾麦子的那位妇女说给我听的那些话:“……你娘拾着拾着,抬头看见面前一座插着花圈的新坟,‘啊’了一声,对我说,‘你看这是什么’,转身就向别的地方走去。刚下土坎,突然跌倒在了地上,怎么也起不来了。”我断定:一定是母亲看见坟头想起了埋在地下的女儿,悲伤来袭,血压骤然升高,脑血管破裂了。

    经过20天的救治,母亲的命保住了,但还是右半块身子不能动弹,大小便失禁,嘴角歪斜,说话吐字不清,躺在床上,植物人似的。看到母亲的病恢复得不明显,我提出到县医院治疗。医生说:“在哪治疗也不可能痊愈了。转院的话,路上颠簸,对病人极为不利,建议你们就地治疗为好。”为让母亲有好转,我另请高明,通过关系请来了县医院脑血管专家来给母亲会诊,希望有好的治疗办法,结果和乡医院医生说的一样:不好治愈了。那位专家还给我解释说:“得了这种病,第一时间要立即拨打120,让病人及时入院,越早治愈率越高,但不能随意搬动病人,那样会迅速增加出血量,给病人带来生命危险。再就是,如果拖延时间,即使保住了生命,也会落下后遗症的。你的母亲因为延误了入院时间,路上还受到颠簸,所以,不好治愈了。”我听后,想想自己没做到给母亲及时入院,愧疚的要死,但我仍抱着能治好的希望。当医生提出让母亲出院时,我恳求继续住下去。

      “甘露醇”是母亲每天必输的药。那时此药很短缺,医院里用光了,我就到当地药物批发店购买;药店没有了,我就到附近的医院去找;这个医院没有了,我又到另一个医院去找……30天过去,母亲的病依然没有什么好转。一天,医生又对我说:“小宋,你母亲的病就落成这样了,再住院,也是白花钱,我劝你们还是出院吧。”我看着医生无奈的眼神,思忖再三,只得接受残酷的现实,含泪拉着母亲回到家。

      我并没有因此而丧失给母亲治好病的信心。在家除了药物治疗,还天天数次给母亲按摩身子,活动手脚,还上香占卜,请巫医诊疗,祈盼着母亲奇迹般地站立起来。然而,三年多过去,母亲的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一九九二年农历九月三十日,母亲带着对生命的留恋,带着对儿女们的不舍,带着满身的痛苦,被无情的病魔带到了本不该属于她去的那个世界。

    埋葬母亲后的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起当年母亲说的话:“你爹沾了你的光,不是你,他早就沤成泥了。”是啊,那时父亲患肺心病,从乡医院转到县医院,后来又转到省医院,病情越来越重,曾昏死过两次,医生说他没救了,让他出院,亲属和病友都劝我把父亲拉回家,我没有听他们的话,央求医生给他治疗下去,硬是把父亲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父亲又活了十年。而母亲,我没能让她沾到这份光,我对不起她啊!”更让我翻来覆去地想:大姐死后,母亲十分悲伤,常常暗自垂泪,那时,自己要是好好安慰安慰母亲,再陪母亲到热闹的地方散散心,母亲的心情一定会好起来。时间是医治心灵创伤的最好良药,我没有在时间上给母亲过多的空间,使她一直沉浸在老年丧女的悲痛中难以自拔,是我无法放弃愧疚的理由,这愧疚将会挥之不散,一直伴随我到永远。回想母亲说头疼,自己要是拦住她,不让再去拾麦子,给她请医生,一定不会患那种病;还有,自己要是懂得一些医学常识,母亲倒在地上,一定不会去搬动她,而会立即拨打电话让救护车送她到医院……唉!那时自己太无能太愚昧了,甚至是太不负责任了。想到这些,我心如刀绞,万般无奈,只有流不完的泪水。

     而今看到几位与母亲当年那么大岁数的老太太还活着,她们的儿女喊:“娘——”老太太应:“哎——”叫的那么响亮,应的那么亲切,我既羡慕又伤心,更是惭愧。这惭愧,永远不能使我释怀。母亲忌日,我跪在坟前,点燃了“纸钱”,就仿佛看见母亲的影子,总是一阵心酸,愧疚的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不由说:“娘,儿子不孝,您能原谅他吗?愿您老人家在天堂幸福安康,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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