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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尽甘来苦菜香[2016/7/6 4:07:38|by:wguiren] 
| 苦尽甘来苦菜香（散文） 有一次，和朋友聊天，谈及苦菜。坝上人也管叫它“甜菊”。她说，很想吃苦菜，现在就是挖不上。她说，在农贸市场，她偶然在菜市场上见到一个菜摊上卖苦菜，每斤30元，想买一斤，想尝个新鲜。可惜价格太高了。 苦菜（甜菊）是一种常食的野菜，叶细长，边儿带尖齿，状如手锯。花黄色，拇指般大小，好像野菊花。暮夏开花，在坝上的田头路边一片锦绣，非常美丽。 《本草纲目》草部十六卷载：“苦菜春初生苗，深冬始凋。叶狭长有锯齿，面深背浅，花黄根紫。”每年的6、7月份，苦菜会绽放出一朵朵淡黄、清白、淡紫、幽香的花朵，那蜂儿、蝶儿也会围着它们盘旋狂舞，人们都爱称它为——苦菜花。 苦菜的生命力极强，无论自然条件如何残酷，即便是三、五个月天不下雨，土地干涸地龟裂了，可它依然蓬勃地生长，因为它为了汲取地下的营养根扎得很深，有的能深入到地下一、二米深。它能在最贫瘠的土壤里生存，它不但耐旱而且也耐寒，它在坝上三十到四十度的严寒下，亦可以适应，照常不误的早春就会生出嫩芽。它返青最早，就是霜冻后还可顽强地活上一阵子。苦菜没有动人的身姿，它紧紧地贴着地面生长，看起来有些萎糜，但日子一长也会撑伞铺裾浪迹天涯，满世界都有它的后裔。在历代发生荒年的日子里，苦菜就是人们的主食。当它被采撷过一遍以后，不久它又会迅速地生长出来，供饥肠漉漉的百姓裹腹。所以有歌谣唱到：“小苦菜呀天天长，你是穷人救命粮。” 坝上食苦菜的黄金季节大约在5月中下旬至5月底。这时节，田间的禾苗争先恐后地从松软的地里钻出来，给大地铺 上了一层绿茸茸的地毯，在和煦的阳光辉映下，醉人心肺。苦菜也不甘寂寞，伸出紫红色的小脑袋，象娇憨的小姑娘，向四周张望。田野里到处可以看见采苦菜的村妇和孩童，衣着花花绿绿，远远望去好像盛开的鲜花，非常好看，引得布谷鸟“布谷、布谷”地欢唱着从空中掠过。 听坝上的老人说，在我们坝上，农人躯体的每个细胞都含着苦菜的养分，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有苦菜的精华。据听说:苦菜原来是一种耐旱的野菜，有毒汁，不可食。有一年大旱，颗粒不收，哀鸿遍野，苦菜怜悯饥饿的人们，除掉身上的毒汁，把自己献给了人们。我常常为苦菜这种舍己为人的壮举所感动。 一场春雨过后，坝上的草原、田野里、山坡上、小溪旁，就连辽化生活小区的草坪里也零零星星地钻出一片苦菜芽。它虽然还那么纤弱，却显的很鲜嫩，它紧紧地贴着地面悄悄地生长；它虽然有点儿羞涩，却仰着笑脸伸展着腰肢，在还枯黄的杂草间领先泛起绿色。 我记得小时候在邯郸老家，奶奶爱吃苦菜，每年春季。每当到了清明节左右，奶奶就会去田地里挖些苦菜。奶奶扭着一双小脚儿、擓着篮子，拎着小铲子，行走在半干半湿的胶泥路上。野地里苦菜很多，它们是一个大家族，一片片，一簇簇很是显眼。只要蹲下身来，用手中的铁铲一剜就能挖下几颗。如果用手来薅，根子、叶子就会折断，流出白白的、苦苦的、黏黏的、稠稠的泪，一会儿你的手指就会变成黑色。记得有一次，我帮奶奶铲，我伸出黒黑的、黏黏的两只小手舔了一舔问奶奶：“它们流的眼泪怎么这么苦呢？”奶奶说：“人的眼泪是咸的也是苦的呀！”奶奶擓着一篮子苦菜，我仍然跟着奶奶，拎着小铲子，踩着半干半湿的胶泥地往家走。奶奶用冰凉的井水洗去泥土将苦菜泡上，打开酱坛子舀出一勺她自制的黑豆酱，又剥了几颗小葱儿和大蒜。我捏着一棵苦菜蘸着酱放入口内，咬一口饼子，再咬一口小葱儿——觉得很苦，随手扔掉说:这么苦能吃啊！奶奶说：“吃苦吃惯了你就吃不出来苦了，天天吃甜的你也可能品不出甜的味道。你小子火性大，吃苦菜能败火。苦菜是救人的草，老辈子人都是靠它度饥荒活下来的……”苦菜给了我们太多、太深的情结。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如今的苦菜身价倍增了，（一斤苦菜能卖上30元钱）受到了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们的青睐，向来让权贵们不屑一顾的苦菜，也从农家院堂而皇之地走进了星级餐厅。这一变化可能是因为苦菜它还有着清热解毒、败火凉血、治疗糖尿病等非常高效的药用价值，人们才又重新认识了它吧…… 苦菜，今天依然是绿绿的，放进嘴里还是那么苦苦的。也别说如今科学发展了，现代人都知道了苦菜有神奇的功效，可想吃苦菜的人但又怕苦，有人就想出了明堂，发明了一种新菜谱叫作“苦尽甜来”。这道菜经过蒸煮、油浸，再加以各种美味调伴即成，胜似大鱼大肉。我想这还能叫苦菜吗？还有那苦菜自然的纯味吗？ 前几天，我也挖了几次，吃着很好吃，今天又想吃了，一会儿再去挖些来！ 我对着碗中的苦菜吟道： 苦菜一身苦，山丘荒野生。 卑微无显赫，低贱有尊荣。 富者心中草，穷人眼里羹。 餐桌刚殒逝，几日又葱茏。 于2016.6.18晚沽源——闪电河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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