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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心叵测[2016/3/5 18:21:17|by:nanhaiyimin]



    题记:此“居”无他心,只因楼如林。若寻梦里事,蚁洞归士隐。

    清早起来,推门就碰见对门老张。

    老张晃晃悠悠,笑嘻嘻递给我一只恒大,我连忙摆手,示意“吸烟有害健康”。

    我刚想转身下楼,突然,满楼道里的废旧乙醇“添加剂”味道,熏蒸的我神经跟帖升级,也感觉老张一夜间“噌噌”刷新似的。         

   “老张······”

   “有事?”老张从即将关闭的门缝里,又倏地回探整个脑袋瓜儿,笑容可掬。

   “没事。”我茫然空白作答。

    楼道里,不太明亮的廊灯下,猛然发现,老张今天不同寻常。仔细阅读老张首部:透着满面谦虚的红润,眉梢谨慎皱喜,不太对称的两个酒靥,一边吊着含蓄,一边旋着骄傲,标志性的两撇小黑子胡似翘非翘,耳垂摇摇欲滴幸福之轮。不用说,老张愉悦的心情发自心底,并通过肺功能,适时从放大的鼻孔流淌溢表,奔放膨胀的热情,像是即将步入洞房似的,亦或是中了500W。括弧:美元。

    迷然的老张,大概恍惚中,感觉到了我对他的高度欣赏程度,此时超越梦想,不禁不由有些夸张的得意。

    老张依然笑容可掬,点点头后就“咣当”一声。

    眼巴巴面对老张紧闭的房门,大概我也笑容可掬。回头晨中沉重沉思半晌,挪步出楼。跐溜一滑,惊得我晨练前,就已全无冷意。这一滑,结合楼道里的乙醇“化合物”,便知老张刚刚的酩酊状与酕醄魂,以及整晚上餔糟歠醨之坚——恕我句尽词穷,还说什么好呢?幸运这一脚没撂倒吧。

    待我冒着热气回来,看到老张的老婆正一手叉腰、一手指挥着搬家公司的员工们往下系家什,方知老张又要乔迁新喜了。据老张老婆透露,这次更加明亮宽敞,300多平米的,大约比前两次面积的总和少那么一点儿。

    难怪老张介么兴奋,兴奋异常,以至于叼着津门名烟,彻夜“煮酒论楼盘”。我又“回光返照了”一下,从早晨老张那张充血的脸庞上,似乎看到了觥斛交错、通宵达旦的场面。

    我和老张邻居三载,相处不错。一起跑步、打球、下棋,还偶尔同饮几杯,小的侃侃天气预报,大的探讨一下“中国梦”什么的。老张又有小酌口吐大莲花的习惯,所以,我多少摸他一点儿底细。

    老张本不姓张。具体姓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姓张,全是因养父姓张的缘故。他说他是“商品孩”,祖籍大约云贵川一带。老张虽号称“老张”,其实,他才三十大几,只不过人黑面老,加上他老婆习惯称其谓,别人也就随了去。值得一提的是,老张的名气,闻名市内外。故此,具体名字就显得格外不重要了。

    老张老婆这人长得窈窕,披金戴银袒珠裸翠,爱武装也爱红妆,整天朱唇纹眉一身刺鼻的香气,不仅招展,也很招摇。可不是一般的招展,亦非是一般的招摇,或者非一般人可比,使人一看头一眼,就会判断其身怀“绝活”。“一表人渣”的老张和他“一表人才”的老婆,看上去虽不太般配,给人一种“郎不才,女却貌”的视觉感受,但实际生活的倒也和谐。

    老张老婆来自大城市,见过大世面,会过大人物。这几年风声紧,查得严,据说京城好几家大名鼎鼎的“天上人间”,都“关门大吉”了,老张老婆便在三年前,也就是做我的邻居伊始,成了老张的老婆。老张因为好那一手,和他老婆三年前,或许更早的时候,就交织互染。两人看似情窦初开、新婚燕尔似的,实则早已暧昧老辣、黄梨软杏。

    老张的养父,“改革开放”起步早,所以,“爆发”得飞快。现在不仅趁钱,还协同山西的煤老板,与一位本市不愿透露姓名的远房亲戚,“炒来”好几座楼房。老张有一个姐姐,也就是老张养父母的独生女,不仅身条婀娜,而且,生性好强,持有海外文凭。自嫁给天津一位离异高干后,生活洒脱得一塌糊涂,滋润的只有在麻将桌上,才能找到“北”。老张的姐姐是个孝女。在奥克兰留学时,每次归国,都给父母带些新西兰灌装奶粉来。老张虽与姐姐不合,但不像跟他养父那样“势不两立”,井水不犯河水。毕竟,老张有些头脑,隔三差五下天津卫,找他姐夫打点个大事小情,有时也为朋友们开拓开拓,顺便掖回几条恒大,由此养成了非恒大不抽的习惯。这事,老张朋友圈里的人都晓得。

    说起来老张与其养父老老张的“恩恩怨怨”,还得插个大曲。

    老老张养老张,其目的既十分单纯,又非常明确。那就是,传种接代,繁衍后生。老张是养父一手交钱、养母一手接儿把他拉扯大的。为此,老老张两口子,先后被同一家国企相辞,还缴了罚金,并由此因祸得福,下海打拼成了“一部分人”。老张打小不差钱。辍学后,四处游荡,烟不离嘴,餐不离酒,还经常耍上两把骰子,“道上”聚交了很多幼朋少友。老老张整天忙碌买卖,顾不上老张这些谷子芝麻的事儿,张母除了“宅婆”,也就垒垒“长城”、跳跳“小苹果”解闷。再说,张家房子几处,老张倒腾着住,和老老张夫妇很少住在一起。老老张老两口子,明知老张生活有些杂乱和不规,也只好任他而去。

    一天,老张隐约听见几位朋友议论,大概意思是说,自己长相如何如何。老张回到家里,独自镜前,纳了半天闷: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跟父母的相貌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通过多个途径察言观色,又经一番考量和追查,幡然醒悟:今生今世原来如此!

     后来,又追根刨底,几经吵吵闹闹,老老张老两口子终于承认老张不是亲生,且是贩来的外来娃。

    此后,好一大阵子,老张吵吵闹闹,萎靡不振。期间,几次离家出走,去祖国大西南寻祖问亲,但始终无果而返。有朋友给老张出过主意,叫他上个“寻亲”的TV,老张也一度打算去做。静下来一番缜密思索,老张还是打消了念头。大西南山河秀丽,空气好,但有这么好的家么?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家呢?花不完的钱,住不完的房,干不完的趣事。老张自首次“出访”归来,明面上好像多么志气,而实际上,也就是冲着老老张老俩发发飙而已。这个家,赶也不一定赶走他。年轻人,或多或少都有逆反心理。老张更不例外,甚至犹加。

    “孩子啊,你虽说不是亲生,但我和你爸对你怎样?你心里没数?现在,咱们家不愁吃不愁穿,就发愁你呀。常言讲,不是一家人,进不了一家门。既然来到了张家,那就是缘分。如果你城市住腻了,也可以到你姥姥家散散心。以后,好好过日子,中不?”张母性善,无论老张爷俩怎么任性,总是逆来顺受,不厌其烦。

    “得了。邯郸那边的空气,还不是跟这里一样?散心也散不了肺!”张母每次苦口婆心谆谆说教,老张都默不作声,只是斜楞着眼扫视。这次,算是有个回应。

    他对张母的人格,打心里是默认的。抬杠,只不过是一种无名宣泄。对老老张呢?他总是一种不屑一顾的状态。老老张无论怎么鼓捣,其“打开模式”总是不对。不知怎地,爷俩总对不上频率,无论谁跟谁说话,对方听来都是乱哄哄的难以分辨的吵杂之音。以前,老老张在原单位大小算个干部,经常讲话、报表、批条子,管着一干子人。时至如今,多多少少还保持着一些“官僚作风”。情有可原嘛。而这对于老张,既是最不能妥协的基点,也是最反感的原因。

    “赶紧给我找个对象,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每每听到老老张这不伦不类的斥责训语,老张心里想笑,但表面上脸长依旧。他清楚,张父所说的“给我”,其实就是给我。他把给我说成“给我”,纯碎是“老子家庭第一”的观念顽固不化,也是官僚作风,在家庭这个社会基本单位的具体体现。

    “你不是想抱孙子吗?那好,我就立志单身。退一万步,即使结了婚我也会做丁克一族!”老张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可嘴角都懒得动。因为老老张这话实在腻,每次都跟循环放音似的。

    “你爸爸就那样。当年也是那样。几十年了,改不了啦。你别跟他较真中不?”

    就娘俩时,张母经常开导老张。想当年,她是众星捧月的厂花,为多人追求目标。老老张便是“多人”其一。至今,她虽已过不惑之年,但非正面看,犹存倾身灵秀之气,即使正面对光,依然给人一种错失的优越感。

    张母有多年的办公室人生。然而,她并未学会“运用”任何办公设备。张母出生在革命老区。她老家不远,即当年八路军129师司令部旧址。他爷爷是一名八路军战士,跟左权将军同年同月同日长眠一起。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已是省城人物的堂叔,就是当年跟她爷爷一起参加八路、一起打鬼子、一起掩护八路军机关转移的她三爷的最小儿子,为了照顾烈士后代,当然,也是为了亲情,将未满17岁的小张,安排到省城一家效益可观的棉纺厂上班。张母虽然文化底子非厚重,却也识得些字体,加上好学上进,清纯可人,又有堂叔的面子,所以,深受领导眷顾。不久,她便脱离生产一线,成了办公室里一员,上传下达,提茶倒水,发发文件、摞摞报纸什么的。起初,感觉这活虽然自在,但不很自然,不如挡车工忙前忙后有点儿意思。但坐久了,也就“入乡随俗、轻车熟路”起来。办公室主任对她信任,照顾有加,经常给这位新来的小妹妹小张买些糖果。

    一次,前来看望小张的堂叔,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儿。小张的不语中透析原委,堂叔愤怒!但唐叔深知,胳膊真的拧不过大腿,但总得有些法子呀。堂叔是正直之人,不干下三滥的活儿。赶上全国形势所趋,便计上心头。

    办公室主任有些来头,是京城“下乡”的一位老革命后代。除了隔三差五,陪厂长去天津办些业务,再就是,时常骑自行车去晋县(现为晋州)看望下乡的董良翮。

    后来,一位开国元勋的嫡孙,在严打季东窗事发津门,此主任一同被掴,并一同被“拉了出去”。

    尔后的几年时间里,老老张在“众人”中脱颖而出,侥幸得手,与小张终成眷属。

    打小学就递过纸条的老张,并不是没有女朋友,甚至有若干女人。老张不愿意和老俩口住在一起,一来是性情不合,二来是性情作祟。而更多的时候,“二来”胜过“一来”。老张住过的地方,女人味十足。不要说掐头捏脚、美容洗面的若干小地,也不用说传说中军长去过的那类洗浴中心,就是独居处,也是“长发扫地,香水漫廊”。唯此一点,酷像养父。老老张老两口,从年轻到花甲,从纸婚到珊瑚婚,为这事没少生气。二人能维持到今天,大半是因女儿的原因。老老张酷爱孩子,拿宝贝女儿当宝贝疙瘩。倔强的女儿对此心知肚明。在父母尤其是父亲的坚决反对下,和差辈的老头儿结婚,老老张的女儿真的并无所图,其根本原因,就是对父亲的“报答”心太重,自觉不自觉、情愿不情愿自我唆使而为之。若不是老老张在单位犯过作风,现如今,恐怕已是离休干部待遇了。老张状况,现如今,有些是耳濡目染的结果。

    老张喜欢独居。在张家,这不是老张的专利。老老张住房更多,跟现在的电视频道堪有一比。所以,老老张常常借与张母“生气”之机,而“离家”潇洒走一回。张母习以为常了忍气吞声。谁让这个家是人家老老张一手撑起来的呢?好歹不差钱,买LV穿意大利马靴都随便,开兰博基尼坐大奔随时。即使挥金如土,也没人管。

    老张席间进入状态时,还跟我描述过很多家庭故事,但我酒量不如他,有时三盅就蒙,所以,即便“言者无意,听着有心”,也不可能刻盘录存似的,更何况,我也没这份闲心操啊。此时粗谈淡写老张家事,皆因老张又逢乔迁,不知何年,才能与其相遇的缘故。

    邻居一场,实属天作缘分。搬走的老张,一看就是“不忘邻里情,牢记搬迁史”的性格。

    果不其然,老张来了个“回头看”。而且,还给我这个戒烟的人,带了两条恒大。

    老张说,最数这次搬家匆忙,媳妇催得也紧,没提前跟邻居们打个招呼。自从咱俩认识,我就感觉你是好人。

    我说,何以见得?好人不好人你就凭一种感觉?你如果需要坏点子,也有的是,用得着就打个招呼。

    他畅怀大笑:“哈哈 真够哥们意思!别看我文化暗淡,你桌子上的那些书籍,分明是一半来看,一半显摆的呗。这年头,有几个还看唐诗宋词、《二十四史》啊?我除了《厚黑学》,什么也不看。”

    听这话,我有点儿潘长江碰见姚明——蹿着高也摸不着头脑。“水中无鱼市上看。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你在古董行里走,当然闻不到新鲜蔬菜的清香了。”

    说毕,我感觉这话文皱巴巴地,又慌忙补:“再说,你是干大事的,大麻袋小秤砣之类,也不在你的赏识范围呀。”

    “哈哈哈 看来,这两条恒大我是送少了,瞅机会,我送你山前大道恒大开发的房子!”

    老张这次笑声,更加开阔的爽朗。随后,他猛抽了一大口烟,端起茶杯,不浪鼓似的晃着脑袋吹吹,捎带脚欠了欠屁股,非常惬意的呷了一小口茶。

    顿时,屋子里一股子“宇宙间不可抗拒的规律”的味道顿生。

    临走时,他非常知己、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老兄可知,为何我又搬迁?”

    “不会是因为与我为邻吧?”我顺口以问代答。

    “哪里话来!”他连忙摆手,做矢口否认状。

    前两次我隐约听他讲过。第一次是因为不便说明的原因,第二次还是因为不便说明的原因。而这一次呢?

    “她怀孕了!她······”

    “老爷子灰常高兴,又给了我一把单元的钥匙,说那里依山靠水,比市里面环境好,空气好,对她有利,对宝宝有利。”

    老张高兴的合不拢嘴,没能一口气说完。或者,他原本就没打算一口气说完。

   “他还同意我们领证了。”

    看我有些懵懂,老张又予以解释。

    “前两次我被骗财骗色后,老爷子气上加气,说我没打算让他活长。一个来自‘人傻、钱多、速来’之地的女人,怎么会靠得住?所以,老爷子只怄气给我这等房子小住。这次他彻底服了,让我们彻底改变改变居住环境。”

    我还是似懂非懂,但终于对老张,改口称老老张为“老爷子”,有所了解起因。说白了,也就是“喜因”呗,老老张终于承认了“儿媳妇”是儿媳妇。

    慑于那两条恒大的压力,我也违心的微笑着点点头儿,一来表示理解,二来略表贺意。

    我下的楼来,把老张送到楼口。老张握着我的手又说:“咱这一栋,当初,是老爷子和一位山西煤爷共同享有的。现在,煤爷已进去,据说是一位邻居举报栽的。老爷子呢?却安然无恙!人呐,嗨···远亲不如近邻哟。你看,京城***,前国家领导都接见过,多大的腕儿,听说也是被邻居塞进去的。你不好事,也不多管事。所以,我在此住了三年。”

    我突然回忆,老张家里,经常出出进进一些花里胡哨、云雾缭绕之人,他们警惕的目光,时常扫视着我的目光的警惕性。我眼小如眯,比残疾人强少许。

    老张走后,我望着茶几上那两条静静的恒大,有些模糊。大概缘于开春的缘故,一只小小的冬眠后的飞虫,钻进了我的眼角里。我使劲揉揉眼,以免它定居下来,长期影响我不大的眼睛空间。看看台历,发现今天是惊蛰。

                   201635星期六 于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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