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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大的牛（小小说）文/秋色宜人[2015/4/16 21:25:17|by:qiuseyiren] 
 王老大的媳妇股骨头坏死，什么活儿都干不了，吃了不少药也不见好转，医生说只能到大医院做关节置换手术。做手术得很多钱，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呀？王老大上有老娘，下有两个上学的孩子，王老大想，家里再没钱也得要给媳妇治病呀！王老大东借西凑还差一万多块钱。王老大发起愁来。 王老大有个弟弟，叫王老二，他有钱。可王老大又不敢向他开口借，原因是五年前为争爹的那处老宅两家成了仇人。 那年，王老二一家从外地打工回来要盖房子，王老二看中了爹的那处老宅，老宅面积大，想扒掉老宅建新房。可王老大说，将来等我儿子娶媳妇时也在那翻盖新房，并还说，你们常年在外爹娘的生活都是我们照顾，爹患病都是你大嫂和我精心伺候，爹在去世前说把那处老宅给我的。王老二说，我们虽然没有怎么照顾，给爹治病我们也花钱，爹的家产也有我的份儿，你一个人独吞这也太不公平了。你一句我一句的，两个人就打起了嘴架，打着打着就动起了手。后来，村委会调解，王老二又另申请了一块宅基地。从此，两家人见面从不说话。 现在王老大给媳妇治病借不到钱，邻居们都说，你就去问问王老二吧，虽然你们两家以前闹过矛盾，但你们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不会袖手旁观的。可王老大说，那时他要在爹的老宅盖房我没让给他，我怎么有脸去向他借钱呢？ 其实，王老二知道王老大借不到钱了，他心里也很着急，因为毕竟是亲兄弟嘛，他本想拿钱给大哥送过去，可又一想，当初我要在爹的老宅盖房大哥都不让，我不能上赶着借给他钱，大哥张罗不到钱时终归还得来找我。于是王老二就呆在家里，等着大哥来求他。 一天，两天，好几天过去了，大哥没法，决计卖他家的那头耕牛，他叫来牛贩子讨价还价。那个牛贩子给价八千块钱，可王老大要价一万一千块钱，后来没有成交牛贩子走了。 翌日，王老大家里又来个买牛的，那人左看右看，问王老大这头牛要多少钱？王老大说，四岁口，肚里还怀着犊，活计又好，会拉车会耕地，只因等着给媳妇治病才卖，要价一万一千块钱。那人说，我知道这是一头好牛，价钱还不算贵，好的，我也不还价，一万一就一万一吧。那人点了钱，换了牛笼头。 王老大望着那人牵走耕牛，眼泪吧嗒一下落下来。 王老大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进屋里。媳妇说，要不……我这手术就不用做了！ 不，先给你治病要紧，等给你治好病，咱想办法再买回一头耕牛！ 不一会儿，就听外面有人喊，大哥，大哥…… 王老大听到喊声快步走出屋去，只见王老二牵着他家的那头耕牛站在大门外。王老二说，大哥，我知道你为了给大嫂治病舍不得卖这头牛。我追上那买牛人，又给你买回来了。 王老大听了王老二的话，眼里的热泪哗哗地往外涌。只不知，那买牛人就是王老二叫来的。(1069字） ----发《昆山日报》2015年4月4日 附：万芊老师点评： 微型小说中的平淡家事 ■ 万 芊 微型小说的大众化特质，注定了微型小说选材的平民性。 陈德君的《王老大的牛》和宋炳成《分房》，是我从大量的自然来稿中读到的两篇蛮有意思的微型小说。这两篇都是说家长里短，都是说自家弟兄，都有一个道具。前篇的道具是牛，后篇的道具是房，小说的情节设计，平淡中见波折。 《王老大的牛》，写了王老大和王老二的家庭矛盾纠葛，矛盾的导火索是家传的老宅。为争老宅，兄弟俩不和，见面不说话。王老大本来家庭条件差，媳妇股骨头坏死治病更缺钱。王老大又拉不下脸面跟王老二开口，只能含泪把家里怀犊的牛卖了。关键时刻，王老二挺身而出，设计买牛，帮了老大一把。买牛，这是一个极具人情味的生活细节，在这里，既为兄弟俩的和好铺设了一个很好的台阶，又让读者真切地感受到纯朴的乡村气息，血浓于水的兄弟真情让人感动。 宋炳成《分房》与《王老大的牛》恰恰相反。分房过程，平平淡淡，波澜不惊。老林用尽一身积蓄，为两个儿子付了两套房子的首付款，可谓呕心沥血。只是一套大、一套小，给分房带来了一些戏剧性：兄弟俩都争着要小的一套。《分房》的成功之处是结尾处的惊鸿一笔：“这时候，就听老大不耐烦地说：‘得了吧，你也别和我争了，你不就是担心，要了大房子得和父亲一起住吗？’老二立时反唇相讥：‘哼！你还不是也一样？’”这寥寥的几句对话，读来让人心酸，老父亲为儿子们可谓倾其所有、掏心掏肺，然两个儿子恰恰嫌多的是老父亲本人，这着实让人心寒，给人反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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