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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人情[2012/8/3 22:30:00|by:zhaohuaxishiya]

 升初二那年妈妈得病死了;十四岁的奇玉和父亲相依为命。那时候奇玉的父亲罗天德和好友邹顺昌常在一起做些小生意,因为妈妈的去世奇玉对学习有些松懈,她一度想退学在家帮爸爸料理家务,可是爸爸不应,他让女儿继续上学长大后脱离农业,他认为与土地打交道是最最不幸的事,奇玉的成绩在班级里是出类拔萃的,他想,以女儿的成绩将来考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因为有这样的希望他就更加拼命的做生意,由于进货出货他经常在夜晚赶不到家里女儿罗奇玉就一个人在家,时间长了,奇玉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镇上的中学离家不太远,奇玉每天早晨带了干粮中午在学校里吃,罗天德的身体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不适,他一直以为是自己风餐露宿的结果,就瞒着女儿奇玉自己悄悄地吃些西药;还有两个月就中考了,罗天德实在支撑不住了终于卧床不起,奇玉为了照顾爸爸经常迟到,若不是老师坚持让她参加中考她早就背着书包回家了,爸爸也是让她好赖考完试再说,所以奇玉每天来去匆匆地紧张地穿梭于家和学校之间两次;


      那一天早上,奇玉发现自行车前轱辘撒了气,找到气筒怎么打都打不进气,她懊恼的把车往院子里一扔自己徒步往学校小跑,当她踏上公路时,平时经常和她同路的那个上班的大哥哥正路过她的身边,他们经常是一前一后各自骑各子的车从来也没说过话,相遇时只不过互相望一眼而已,看到奇玉背着书包那个人就多看了几眼,漫过奇玉后他还回了几次头,奇玉并没顾及那些,她怕晚一会儿就耽误了第一节课的英语模拟考试,突然刚刚远去的那个身影又折了回来:“你上我的车子吧,要不一会儿就上课了!”看到奇玉恐慌的表情那个人笑了:“怎么?不相信我啊?也不是没见过,上来吧!”迟疑了片刻奇玉还是上了那人的自行车;到校时正打上课铃,奇玉心里涌出一股感激,回头朝那个人说:“谢谢大哥!”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热。


      放学的时候奇玉走出校门,不远处她又发现了那个骑车驮她的人,她不想跟他打招呼,没想到那个人喊“嘿,在这呢!我再顺路把你带回去吧!”奇玉想不上,她固执地走着,那个人推着车子跟着一起走,他说,“我不是坏人,就在学校一边那个厂子里上班,我住在你家前面那个村子里!”奇玉犹豫着又上了车子;


       罗天德拖着病身子把女儿的车子修好,他发现女儿打进门起嘴里就不停的哼哼着歌曲,问她话,她前言不搭后语的应付着,咳,闺女十六了,心里该有小秘密了不说就不说吧;


      过了些日子罗天德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又打算着继续他的生意,那时候离中考也没几天了,他想等女儿考试完了跟女儿说一件事情,他的朋友邹顺昌在镇上买了两块闲地,有一块地让给了他,他已经答应了,钱也给了人家,他们商量好在那闲地上建房子,把家搬过去。,


      中考的时候正赶上下雨,很多家长冒雨等在校门外边,上午的两场考完,家长们给自己的孩子送来了吃喝,这时有老师喊:“同学们,谁是罗家庄的?外面有人找!”奇玉知道,初三四个班就她自己是罗家庄的,这时候找自己的准是爸爸 ,她走出教室撑起雨伞,老远就看见一个人穿着雨衣手里提着一塑料袋东西向她晃动,奇玉的心开始跳起来,又是他!那个用车驮自己的人,“嗨,考得怎么样啊?喏,给你买的包子!吃饱了好好发挥哦!”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等奇玉说话那人就把冒着热气的包子塞到奇玉手里;奇玉发挥的很好,她的成绩也很突出这是很久以后她的数学老师告诉她的。


      下午考完后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同学们跟老师们依依话别,有的留下了眼泪,老师不时安慰同学们,以后进了高中要好好学习,争取个个都考上大学。


      同学们散去,路上,奇玉又遇到了那个人,他好像是在等着奇玉,他骑车很慢,见奇玉过来就说:“其实你不必多心,我做这些事是为了报答你的父亲,几年前,我在读中学的时候,我的父亲因为工伤残疾了,我进了工厂顶替了他,那时我什么也不会做,在一次往外地发货时,我签错了字,是你爸爸帮我追回的,因为他跟接货的那方熟悉,你是他女儿我知道不太久,早就想回报一下可是没有机会!”他看奇玉不说话就又说:“我叫娄庆林,你爸爸知道,你叫什么?”奇玉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罗天德和邹顺昌先后在镇上的闲地上盖起了房子,两家离的大约有半里地远。房子盖好不久小镇上就接到上级的指示,统一规划修整道路,他们处在一条街上的院子正好在规划当中,按修路的要求得把院子扒掉一大部分,这样就只剩下房子和后院,罗天德憋了一口气一病不起,从此奇玉就守在父亲身边寸步不离,上学的事她再也不去想,至于考得怎样她更无心去打听;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年过去了,奇玉长成了大姑娘,都说女大十八变,奇玉出落得跟个天仙似的,这时有说媒的来找罗天德,罗天德也想趁着自己还算硬朗赶紧给奇玉找家好婆家,奇玉总是推说自己还小不着慌找对象;对于女儿罗天德什么事都可以依她,唯有找对象这件事他不能依照女儿,他早就给女儿私自定了一门亲事,不过他在寻求机会把事情告诉她,机会总于来了,他在镇上的房子装修好了,他准备开一个杂货店,女儿正好能帮上忙,来回送货的正是他物色的女婿   好友邹顺昌的儿子邹家运,家运新买了一辆小型厢货,每天往各个小卖店送货;第一次给罗天德送货,奇玉就喊了“邹家运”的名字,原来他们是初一的同学,在升初二的时候分班了,罗天德一看俩孩子认识就乐了,等家运走后他就把家运是邹顺昌的儿子告诉了奇玉并且想让他俩成亲的想法一同说了出来,奇玉是个听话的孩子,她不想嫁给邹家运,就掉下了眼泪,罗天德见女儿哭了就说:“孩子,你妈病的那几年,多亏你邹叔帮忙接济,要不爸爸怎么能混得这样啊,咱欠人家一个人情呀!你邹婶儿跟我提了好几回了,她说喜欢你嫁到她家,只有这样爸爸才能了却这桩人情债啊!”说完罗天德就咳嗽开了,最近他老是咳个不停甚至还有血沫咳出,看到爸爸咳成这样奇玉很心疼,她答应了爸爸;


       自从搬到镇上,奇玉再也没看见娄庆林,到工厂打听,工厂仅剩的几个人说,厂子都解散了工人们几乎去全下岗了,娄庆林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杂货店几乎是奇玉一个人支撑着,爸爸整天病病歪歪的什么事都不能做,幸好邹家运时常来店里帮一些忙,每当家运来时奇玉就感到莫名其妙的伤感,在她的心里隐隐约约的还保留着骑自行车带她的那个人,很多年了挥不掉、抹不去;邹家连续催了几次婚,罗天德给奇玉定了结婚的日子,登记的那天家运陪着奇玉去了县城,他们准备买一些结婚用的东西,在大街上他们看到了一个结婚的车队,那排场让家运瞅得目瞪口呆,十好几辆小轿车簇拥着一辆彩车,新娘子坐在司机旁边,新郎则坐在新娘的后排,当婚车路过行人熙攘的街道时,有人开玩笑拦车要喜糖,新郎打开车窗往外送糖时,奇玉看得真真切切,那个人竟是娄庆林,她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家运肘了她一下:“唉,你看,那新娘子跟你长得很像!”等奇玉回过神儿那婚车已经开走了,后面的车辆浩浩荡荡排出老远;家运看奇玉的脸色很难看以为她不舒服就说:“要不咱找一个地方坐下,你先歇一会儿!”奇玉不说话,她心里一直惦着刚才那个分糖的新郎,她很希望自己是看花了眼,四年多了,她把那份感激藏在心底,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份感激已经化为思念,她很想再见到他,可是她偷偷得到他的村子打听他的下落,人们告诉她,他的父亲是个上门女婿,他下岗后父亲去世了,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他没回来过,也有人说他是去了他父亲的家乡,为此事她曾几度失眠,若不是为了父亲她一定去找他,哪怕找到天边,也要把他找回来,家运不知道奇玉的心事他陪着默不作声的奇玉在县城的大街上转了一个上午,什么都没买成,家运琢磨不透奇玉的心思,初中一年的同学,那时奇玉的成绩好是班里的班干部,而他却是班里的次等生,每回考试都是倒数,他坐在教室后排的角落里,好像被老师遗忘了,提问时老师从来都不喊他的名字,他也从来不主动举手,不管是会的还是不会的,而奇玉则不然,她是老师们点名率最多的学生;那时候他不知道奇玉是罗叔的女儿,后来有一次跟父亲给罗天德送货,才知道罗叔的女儿是奇玉,自从妈妈跟他提起罗叔的女儿很漂亮希望两家联姻的事,家运心里很高兴,不过他很担心,他害怕奇玉还是当年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不把他放在眼里,多次见面他总是没话强弩找茬讨奇玉喜欢,而奇玉则总是不冷不热,还没有结婚他便感觉在奇玉面前矮了三分;


       罗天德发现女儿打县城回来就闷闷不乐,他以为是家运惹她生气了就劝奇玉,“往后结婚了就是大人了,不要再小孩子家家的了!”奇玉不愿意跟爸爸说藏在她心里的事,她要爸爸好好休息不要瞎想。


      结婚的日子到了,罗天德没有亲戚,来的只是一些街坊邻居,邹家把婚礼办得很热闹,奇玉风风光光的成了邹家媳妇。罗天德在奇玉结婚三个月时突然病情恶化去世了,奇玉悲苦得几次昏厥,家运和他的母亲日夜守在奇玉的身旁,因为有了婆婆和丈夫的关心疼爱使得奇玉很快摆脱了失去父亲的痛苦。她把自家的杂货店租给了一位要好的邻居,把父亲遗留的一些东西放在后院的一间小屋里,除了那一间小屋,邻居可以随便使用所有的房子,她彻彻底底地回到了婆家,因为婆家这边也有一所店铺且经营范围比自己家的大得很多。


     奇玉有了用武之地,她的经营之道很受公婆的赞赏,公婆是很有心计的人他们在悄悄地扩大着经营范围,家运每天忙着拉货进货出货,奇玉每天忙得三顿饭吃两顿,她一心一意的为着这个家,她不感到劳累,她认为爸爸没有了,公公婆婆对她那么好,她的付出就是对这一家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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