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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去的小平车

刘如福

     在我阳原老家苍老破旧的宅院墙边，靠着一具小平车的“残骸”，它只剩一个框架，车轮已失，手辕还在，车厢残缺，再加上多年的日晒雨淋，虽呈老旧之态、破损之样，但却极具沧桑之美。我曾对父亲说，它已经是一件稀罕的文物了。不管它值不值钱，弥足珍惜。

    这架小平车，曾经对我家的贡献极大。在我小的时候，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刚刚推行，老家所在的村子地理位置偏远，一直依靠自然降雨种植庄稼来维系生息，我家每年总要种上几亩口粮地。由于地块相对不集中，最远的地块距离村子也有5里多地。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种庄稼虽有丰收的喜悦，但劳动的辛苦也是异常的。除了一小部分肩扛手提外，每年春天往地里运粪，秋天从地理往回拉庄稼这样劳动强度最大的劳动都是用小平车完成的。

    那时，小平车是农村最常见的运输工具，它的最大好处是适合乡间田路行走。土地各自经营，都把田间地头的通行道路留的很窄，几乎就是一辆小平车之宽，除了人行和小平车外，其它运输工具根本用不上。小平车顾名思义就是两个车轮两个手辕，适合人力推行。小平车驾驶不需要什么技术，只要肯出蛮力就能行。最初，小平车是父亲的“专车”，他瘦小却有力的身影来来去去总一个人操作，主要是拉运重物，偶尔我和姐姐也能爬上去享受一下“坐车”的滋味。

    我家种地较多，玉米从瓣棒到拉运秸秆，每天一大早，父亲、母亲还有我们都要从地理往路上转运，然后装上小平车慢慢往回拉。汗水湿透了父亲的脊背，他却依旧肩平手稳步子踏实，母亲和我们在车后与侧面扶住车体，防止车子颠簸发生翻车。我们一家人与小平车俨然一副整体，沿着坎坷不平的乡间小路向着村子行走，度过了那些时常荣饶我脑海间的蹉跎时年。

    小平车其实承载量不大，只是能起转运作用，一年又一年，真不知转用过多少个春夏秋冬。我的父亲曾经感慨：这辆为咱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都离开了农村老家之后，小平车也闲置起来，我们曾建议劈了当柴烧，父亲总是舍不得，我们也知道，其实他是舍不下那段艰辛的岁月，上面载满了那段岁月的辛酸，于是一直放着，放到破旧零散，虽为破落，却已成为老院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