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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姥姥[2016/11/5 19:52:26|by:cunfeng] 
| 我的姥姥 文/（河北石家庄）曹庆华 打记事起，我就知道家里非常穷，甚至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 据母亲在我懂事后告诉我，她怀着我的时候因为吃不上东西，所以总是吐酸水，而且还多次被活活的饿晕了过去，还是姥姥赶紧给她往嘴里喂水充饥才苏醒过来。如果当时不是姥姥守护在母亲的身边，母亲说不定就会被饿死，当然了，我也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为了让母亲肚子里的我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姥姥经常忍饥挨饿，在她自己的嘴里给母亲省下一口吃的。但即使如此，母亲因为怀着我的缘故，还是被饿得时常昏死过去。 迫不得已，姥姥就每天到公社的工农兵饭店找吃的。中午或者晚上，等到吃饭的人都走完了，姥姥就趁饭店没有关门的间隙，赶紧将饭桌上那些被人没有吃完的食物收集起来，拿回家重新做好让母亲吃。 后来工农兵饭店的大厨看到姥姥可怜，就让姥姥在饭店里帮忙收拾客人吃饭后留在餐桌上的碗筷，不但可以让姥姥吃上免费的午餐与晚餐，还可以给姥姥一点点的工钱。如此一来，正顺了姥姥的心愿，因为这样就可以帮着母亲收集到更多的食物了。 然而，由于严重的营养不良，我生下来之后依然是瘦得皮包骨头，加上母亲又没有奶水，更是成天将我饿得哇哇大哭。迫不得已，姥姥除了将工农兵饭店里给她管饭的那碗米粥用塑料袋子弄回来让我吃之外，还在家里喂养了一头奶羊，每天挤奶让我充饥。直到如今，我都会时常在梦境里梦到儿时跟着姥姥到村外放羊时的情景。 记得我6岁那年，公社里的工农兵饭店换了大厨，姥姥也就失去了那份可以给我们弄食物的差事，回到了村里以种地与放羊为生。那时候尽管我们家里的日子依然没有什么起色，但姥姥家由于姥爷会木匠，每天总是有干不完的木匠活，日子就一天一天的好起来，有了粮食吃，还开始有了一些积蓄。 于是，每次到了公社集市上的时候，姥姥就会带我到她以前工作过的工农兵饭店里去吃饭，给我点二两炒饼。姥姥在饭桌的对面坐下来，看着我将炒饼吃完，再带我回家。印象中，每次到工农兵饭店就餐的时候，姥姥从来不吃一口。有时候看到姥姥只给我点饭，而她却不吃，我就会满腹狐疑的问道：“姥姥，您怎么不吃呀？”每当这个时候，姥姥都会如此的回答：“姥姥在家里吃过了，你吃吧！俺家妞妞吃饱了，姥姥也就不饿了。” 在我的儿时，总是盼着去赶集，因为只有赶集的时候，姥姥才会带着我去吃炒饼。记得那时候的炒饼可好吃了，油乎乎的冒着香气，吃在嘴里更是满口留香。 姥姥个头很小，只有一米四多一点，而且还是个裹脚女人。每次步行跟着姥姥到集市上赶集的时候，姥姥都不如我走的快呢，都是我在前边拉着后边的姥姥蹒跚着走路。 后来我懂事了，才知道，姥姥每次带我到饭店里吃炒饼，而她却不吃，其实并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带去的钱只够给我买二两炒饼。她所说的已经在家里吃过的话，是一个谎言。也就是说，每次去赶集姥姥都会忍饥挨饿的陪着我去，然后又会饥肠辘辘的陪着我回家。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我就告诉姥姥，等我长大后挣了钱一定会孝敬她老人家。然而，我初中毕业那年，姥姥却走了，让我永远失去了在她面前尽孝的机会。这成为了我一生中最大的憾事。 现在，我时常梦到裹脚的姥姥带着我到集市上吃炒饼的情景。梦醒了，心底里就会滋生出对姥姥无尽的愧疚与怀念。我想，儿时的炒饼里融进去了姥姥的疼爱与呵护，所以才会那么的好吃、那么的香味浓郁吧。那美好的味道，一辈子都会留在我心里…… （作者地址：河北省石家庄市平山县南甸镇北庄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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