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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 3“钱”

我的老同事兼老乡，比我小9岁，也是从苦日子熬过来人，养成了勤奋、节俭的习贯，没钱时不觉得苦，有了钱不知道怎么花。我们在一起工作时，工资相平，他比我晚退休9年，还是同级职称，工资却高出了一倍。两口子挣钱，兼副业收入，退休时积存百万，但日子过的不太舒心。他经常向我诉苦，说某亲戚借用了两万， 某亲戚借了三万，某亲戚借了一万，……，都是只借不提还账的事。退休后，辞了副业，厂里欠他七十万，五年后本利相加近百万，一分钱给不了他，急得他和法庭常来常往，三年的官司，不但没讨回钱来，反而又掉进去了好几万。一气之下，一条颈动脉堵塞，另一条半堵塞，行动困难。医生建议动手术，不然，两条动脉全堵塞，就会瘫痪。他跑过北京又跑石家庄，掂量掂量穿在肋骨上的钱，舍不得向下摘，最后选择了中药调治。今年回来家过年，突然拴住了，全身瘫痪，不能说话，不能自理吃饭，小便不通，只好石家庄住院。

今天，我在路上遇见了他的儿媳妇便问: 他爷爷病情怎样?

他儿媳妇说还是那样。

动手术了吗?

医生说动手术需要心脏下支架。

那就下吧。

医生又说: 动脉全堵死了，不能下了。

哎，能动时舍不得钱，想动了，有钱花不出去。我从他身上找出了一首打油诗:

年轻拼命把钱挣，人老存折延寿命。

尚若怜惜将命送，养鸡下蛋有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