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野鹤

一元钱也费思量

今天早晨，村委会的大喇叭里响起电工收电费的广播声。

我看老婆刚刚往饭桌上摆饭，心想先去交了电费，回来吃饭正好，免得烫。

其时村委会里交电费的人并不多，电工从他手里拿着的那叠小票里，找出我家的那张说道：“徐老师46元。”我随手递给他一张百元钞票，随后他连小票和找给我的钱一起递给了我。

我溜了一眼找回来的钱，是一张50元的钞票夹着几张一元钱的，到底是几张一元钱的我也没细数，反正有这50元的保底，那几元差不差就无所谓了。于是和身边的几个交电费的人说了几句话，就回家了。

吃饭时老婆问这月电费多少钱，我回答她是46元。老婆爱玩纸牌，因为输赢不大，对小面额的钱特亲。她顺手拿起那几张一元钱的钞票数了数想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可是她发现找回的零钱是五张一元钱的。我说准是电工数差了，多给了一张。老婆留下一元钱，那四元钱随即尽入囊中。

我一边吃饭一边想，自己一个月挣4000多元，儿女比我还强，这一元钱我显然是不放在眼里的；电工也收入不菲，一元钱对他来说也无所谓。这年头一元钱实在不是个钱儿，给他送回与否似乎都无足重轻。可是这一元钱现在成了一个烫手的热山药，窝在了我的手里。人不能因善小而不为，也不能因恶小而为之。他损失一元钱本无所谓，我留下这一元钱就会玷污我的名声了。

无可奈何，我只能放下饭碗，拿上那一元钱返回村委会。我对那胖电工说：“你小子是存心折腾我，多找给我一元钱，让我跑一趟。”胖电工轻巧地答道：“不送谁也不知道，送不送都一样。”

送不送能都一样吗？为这一元钱，我也是费了思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