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野鹤

难忘那年冰下捉鱼

那是我上小学五年级时候的事了。

那时学校按上级指示搞勤工俭学，每个班级每周上半天劳动课。因为我们洼地水多，芦苇丛生，学校就组织我们打苇箔。

有一次该我们班上劳动课，一个叫陈秀山的同学向老师提出去捉鱼，老师同意了。于是，他带我和另一位如今忘记了姓名的同学一起去了。

那个年代比现在冷得早，一般到了小雪节气，除了宽阔的河面外，沟沟汊汊都结了冰，而且大部分都能在上边跑人。

初冬的太阳把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我们三个像出笼的小鸟，在光滑的冰面上，连跑带滑地向还长着芦苇的地方奔去。鱼虽然是变温动物，但是天气冷了，它也爱栖息在冰下有苇杆的地方。

由于芦苇避风，芦苇周边的冰相对来说比较薄。我们刚接近芦苇，双腿就陷进冰窟。好在苇塘的水不深，抬起一只脚想踩冰上来，哪知又踩碎了冰，再次掉入水中。反正也是如此了，干脆就不管他上来与否了。冰上就冰上，冰下就冰下，还省得用破冰工具了。

    冬天的鱼因为天冷本身就不爱动，再加上密密的芦苇阻碍了它的行动，我们捉起来挺容易的。可是冰冷的水很快地冻僵了我的双腿，两只手也冻得红红的，真的是一秒都不愿意坚持了。可是再看那个叫陈秀山的同学，人家若无其事，我想打退堂鼓都不好意思，只有咬牙坚持了。

    时间在痛苦难捱中一分一秒的爬行。那个叫陈秀山的同学比我大一岁，学习成绩不行，可是因为自幼无娘，饱经磨练，干活顶事，很能吃苦，在冰水中竟然若无其事。只是后来没活到六十就离开了人世。另一位同学怎样，我是无暇顾及，我只知坚持，再坚持。究竟为什么坚持，是怕回去老师批评，还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也许兼而有之吧。

    冬季昼短，终于到了红日西下，那个叫陈秀山的同学发话了，我们才拖着湿漉漉、几乎麻木的双腿返回学校。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那天究竟捉了多少鱼，回校后老师是怎么说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如今留在我头脑里的，只有那冰水刺骨的难捱，痛苦时的无助。即使现在与亲朋忆起那时那事，依然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