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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干河畔采桑果

文/小李度

风儿载着夏日的凉爽，晨露闪着百花的芬芳。

早早上路，雾霭渐薄。

山的巍峨，水的蜿蜒，如画般呈现在眼前：以绿色为主调的风景，醉着人的心……

早听人说，夏至前后，是采桑的好时候，也只是听说，却从没见过桑树是什么样子。还是多年前，有几位中学生把他们利用宝贵的午休时期到地里采来的桑果，送到了我的办公室，那熟透的黑红色的桑果滋味一直甜蜜着我的岁月，时时忆念，将这份纯真的情谊温暖时光。

也知道，古之桑榆，曾忠实地陪伴着我们祖先的生活，丰富着他们的衣食，便想见着桑树的历史有多漫长。或许正是桑树的执著，织就了著名的“丝绸之路”；也酿造了吐丝春蚕的不朽精神。

采桑女罗敷的妩媚风姿，一直窈窕了几千年。

时至今日，桑榆也早就成为几近断绝的树木，而人们也早已不再赖以之为衣食。时代已经进入经济飞速发展的现代化时代，出行有车，电动车、小轿车进入千家万户，高速路公路遍布城乡；厨房实现无烟化电器化，彻底从锅台边解放了妇女劳动力，实现了“厨房革命”；饮食讲究营养搭配，吃的是营养值。餐饮业快速发展；住得是高楼大厦，实现了唐朝诗人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朴素理想；穿得更是姹紫嫣红、多彩多姿，天天上演时装秀；科技技术高度发展，网络时代快速到来……霓虹、音响、大屏幕，迷离了城乡的夜晚，星月失色！

高速旋转，或许成为每个人的不二选择。旋转带来的超分贝噪音和光污染也在入侵人的身心世界。丰富的饮食、过剩的营养在填充了每个人曾饥饿难奈的胃口之后，也在腐蚀着人们的血液。所以在貌似健康的人群中，却有90%的人属于病患者。所谓的“富贵病”与有权族、有款族、有车族、有房族……等类人群结下了不解之缘.

于是乎 ,“返朴归真”倒也成了城市人的时髦语。好多的乡村野菜成了宾馆饭店的的首选，荣登大雅之堂，美称为“生态天然绿色保健品”。在旧社会这曾是穷人的救命菜，今天摇身一变成了富人们的“救命菜”了？真是物极必反。

山光水色的农家小院，乡村城郊的自然风光，成了人们趋之若骛的好去处。什么自驾游，一日游、节假游……不一而足。吃农家饭，住农家屋，一时成为最高级的享受。

城里人到农家的果园里，可以采摘果实，但需付费。而采得的满篮满筐的果实则归其所有。那天从电视里看到城市的孩子们来到一个农村的水田里，每人交费后，才被准许去拔草，插苗。可谓百元一棵草啊！一下子让草根也身价倍增。而农村长大的孩子们，哪一个没有经过割兔草、拔猪草的劳动洗礼呀？这是他们的日常。所以，农村天地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大有可为的。倒不是农村人看重“钱”，而是城市人非要用钱来买这享受的机会，交易这锻炼养生的机会。有时，那享受乐趣的过程实在是花钱买不到的。就像我们好多人的童年时光，虽然生长在农村，在农村度过，生活清苦，可是却非常快乐呀！

你能花钱在商店超市里买到水果，可你却完全没有那种从树枝上亲手采摘果实的感觉，还有触摸水果结在枝头上的感觉，那种凉爽，那种可爱，那种生命的生机和力量，那种在阳光的照耀下果实颜色的次第转换是你永远无法想象的。

说到采桑，其实就是采摘桑果，书称桑葚，那隐匿在大片大片桑叶里的密密麻麻的桑果，让你的眼睛都看不过来。早年我的家乡就有桑树，只是我并不知晓。看到这千年的桑树其实长得并不很粗，也不很高，黑褐色的树身树皮看上去确实是很沧桑的样子。

在中国名气很大的桑干河，据说其得名之一说就是因桑树而得名的。说到了桑果成熟时的旱季，桑干河水就会由急流滚滚的大河变成涓涓小溪，以至最后断流干涸。所以叫桑干河嘛！

桑干河就在我的家乡流过。不难想象，横贯我家乡阳原全境的桑干河两岸百余里，那时的桑树是何等之茂盛，可谓桑林遍野。时至今日，经人指点，我才找到了为数不多的几株。它们成行生长，在田野里很不起眼。远远望去以为是些不知名的小树或灌木丛而已，所以桑树在家乡人们的视线里几乎淡出了，在人们的记忆里也几乎成了很遥远的一个符号。

今天，晨光中，当我一步步怀着不安又惊喜的心情走近这绿意很深的一小片桑树林的时候，我被它们的朴实惊呆了，同时心里充满着歉疚。说不安，是因为这毕竟是几千年前或许更久远的人类赖以生存的树种。说惊喜是现在的我还有幸一睹真颜。而惊呆则是因为我看到了桑树叶间暴露出密如星辰的桑果，这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果实，长得真象蚕宝宝。（据说现在上市价格很昂贵，达五十到一百元一市斤）。说歉疚是我在此之前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所居住的城市边缘的乡村里竟然就有桑树的存在呢？我来的真是太晚了。此时此刻，我在心里默默许诺，以后每年一定要在早春时节就来关注这里的桑树，体味它们的生长。

桑果在初结时如米粒大小，是青色。而后渐渐长大，象柳毛一样，果实依然是绿色，由无数的小米粒状堆积而成。然而慢慢变淡绿。淡黄，淡红，红绿相间，直到鲜红。越到成熟期，着色越红，最后成深红，紫红、黑红。这时便果熟蒂落，如无人采摘会自动随风掉落于树下。

桑果又叫桑葚，是桑科落叶乔木桑树的成熟果实，有红、白、黑三色品种。食之甘甜水灵，入口凉爽滋润。

早在两千多年前，桑椹已是皇帝御用的补品，还被民间称为“圣果”。被现代医学界誉为“二十一世纪的最佳保健果品”。常吃桑椹能显著提高人体免疫力，具有延缓衰老，美容养颜的功效。

桑椹既可入食，又可入药，中医认为桑葚味甘酸，性微寒，入心、肝、肾经，为滋补强壮、养心益智佳果。具有补血滋阴，生津止渴，润肠燥等功效。桑椹鲜食以紫黑色为补益上品。未成熟的不能吃。熬桑椹膏时忌用铁器。

在90年代第四次全国人口普查发现，新疆某县长寿者较多，其中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这里普种桑树，当地群众习惯于用桑叶代茶泡喝外，还常年吃桑椹。桑叶一直是非常贵重的东西。在中医学里，很早以前就着眼于桑叶了。2世纪完成的世界最早的药书《神农本草经》中，已记载了桑叶的药用价值。现在，在中医治疗中，桑叶作为改善糖尿病及其他各种疑难杂症的药物而使用。中医将桑树叶称为“桑叶”，认为其药效极为广泛。有止咳、去热，治疗头晕眼花、消除眼部疲劳，消肿、清血，治疗痢疾、浮肿，补肝、美肤等功效。

瞧，桑树真是神奇之树吧，桑果也是神奇之果，而桑叶也有如此强大的药用价值。

我现在正隐身在桑树的叶片中，起劲地采摘桑果呢！与其让它自行落掉，还不如让我来帮它采一下吧（给自己找理由）。成熟的桑果非常娇嫩，一不小心就会碰破，流出紫红色果汁，染红了你的手指。

我幸福地享受着这样一个美妙的好时刻。

听，还有小鸟在清脆鸣叫着，这叫声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宛转流畅，清亮圆润，象一首曲调优美的歌谣，还似乎有着丰富的歌词呢？别的鸟听过的大都是单调的几声，而这只小巧的鸟儿竟能唱出如此悦耳动听的歌声，我暗暗庆幸自己有耳福！

光是站在桑树荫下听小鸟的鸣唱，就已经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周围静极了，只有蓝天、白云、绿树，还有阳光和轻柔的风儿。

沐浴在这一切之中采桑果的我，仿佛成了画中的人儿……

作者简介：

小李度，本名李志平。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作协会员。出版有个人散文集《春天的风铃》、《采蘩》，小说集《雨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