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永的农民互联网

往昔过桑干【原创】

1964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阳原县东城中学，学校在离我们村二十六里的桑干河北，我这从未见过大河的山汉儿开始与桑干河来往。

据老人们说，从前桑干河水深流急，一房多深的水向东奔腾咆哮，过河的人时常被水冲走，人们留下了“宁爬十座大山，不过一道软边”的警句。1958年在上游的山西省修了册田水库，把河水拦腰截断，剩下的水平时也有二、三尺深，遇着水库放水或下了大雨，水深都在五、六尺深。

可喜的是我们村去年考住东城中学三人，他们传授过河经验，一试水不太深，我们四人手拉着手，小心翼翼的过河，夏天还时常在河里游玩一会。

开学不久，我们两个礼拜没回家了，思念父母心切，礼拜六相约一块回家，步行走了五里地来到河边，落汗后脱掉衣服过河，当走到中间时，水上了齐腰深，冲的无法站稳，急忙退了回来。连着试了三次都无法过去，只好含着眼泪又返回学校。四年的读书年代，这样的返回也记不清有多少次了。

放秋假后开学了，我们来到河边，只见两个大人在河里，河水淹没过他们的肚脐，我们不敢过了。他们是河边村人，提出送我们过河，每人五角钱。两人上岸后，领着我们向下游走了一段路，然后一人抓着我们两个人的手过河，水并不大，最深处也就高过我们膝盖半尺多，原来他们是蹲在水里，骗去了我们一礼拜的菜钱。我们走出一段路，回头看那两人，他们坐在河边相对而笑。我们戏说：他们是孝子，他娘等着他们骗钱买药呢。

一年初冬，因河水太凉，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打听到西水地村有渡船，我自己绕了远路到上游去坐船。由于寒流突袭，一夜间整个桑干河结了冰，把船也冻在河里，我独自一人坐在河边，心里惆怅麻烦，实在不想再返回去。

过了一会，河南岸来了两个大男人，其中一人担着两只筐，后来又来了两个姑娘，他们指指点点也不敢过河。我站起来，找了最宽的河段，试探着向冰上走去，当走到河中间的时候，对岸的四人一边摆手一边大喊：“快返回去吧，不能过啊！”我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移动，终于上了南岸。他们说：太危险了，你走到哪里，那里的冰就低了下去。只是冰面面积大，我自己看不到，让他们说的我真有些后怕，我们五个人相跟着走向回家的路。

过去，初春的时候，桑干河两岸时常会刮起龙卷风，大风卷着黄沙尘土，通天接地，好几十里外都能看到。我们四个礼拜六下午回家，过了桑干河不远，一龙卷风从背后刮来，瞬间天昏地暗，风沙打的脸生疼，我们两个人就地卧倒，两个人被风刮出十几米竟然没有跌倒。大风过后，我们的衣服、帽子上全是钱大的泥点子，成了花衣服，满头满脸全是泥土，互相看了哈哈大笑。

转眼五十多年过去，现在的桑干河几乎断流，有时有些流水，不用脱鞋就能跳过去，过去的黄沙滩现在绿树成行，郁郁葱葱，龙卷风及其罕见，当年有渡船的西水地修了便桥，七马坊、辛堡村河段都修了公路大桥，交通十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