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永的农民互联网

英雄班长马宝玉，我们来看您！

文/张慧明

几乎人人都知道狼牙山五壮士与敌人血战到弹尽粮绝，最后英勇跳崖。班长马宝玉和胡福才、胡德林叔侄，三位勇士壮烈牺牲，副班长葛振林和宋学义被挂在树枝上而幸免于难。他们跳崖后，二位幸存者被救护到休养所疗伤。对于三位烈士的安葬等相关故事，笔者怀着崇敬但又沉重的心情做些简述。

一、冉元同，含泪葬壮士

1941年9月24日清晨，3500多名日军和伪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从四面八方包抄狼牙山地区。为了主力部队和地方干部以及三四万群众的安全转移，晋察冀军区一分区杨成武司令员用了“围魏救赵”的战斗方案。从25日午夜到凌晨，突围队伍基本上脱开了敌人包围圈，一团七连尾随大部队转移，最后的掩护任务是六班长马宝玉向七连指导员蔡展鹏求战得到的。马宝玉带领战士们一边用稀疏的枪声勾引敌人，一边往棋盘坨山峰方向爬。忽然，他们遇到了民兵队长冉元同。冉元同要带他们到敌人找不到的山洞，班长马宝玉坚定地说：“不行啊，我们得把敌人引到棋盘坨去！”

六班战士让冉元同去隐蔽，这时敌人先爬上了棋盘坨，朝六班战士打枪，他们只好沿着一条崎岖小路攀上附近的山峰牛角壶——三面悬崖绝壁。这等于走了绝路，冉元同看到后发呆了……冉元同在附近的大莲花瓣山，牵挂着五位战士的安危，尽量站在高处，远远望着五位战士一次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棋盘坨道观里的道士李圆忠，从松树坨的一个山洞里钻出来，见到对面险峰上五位战士与无数日本兵血战。五位战士战斗到弹尽粮绝，连身边的石块也用完，最后，班长马宝玉第一个英勇跳崖，其他也紧跟着跳下了万丈悬崖！

冉元同看得真切：有三人从一个位置往下跳，两人在另一个崖边跳。

李老道看到五位战士一个个往下跳，不禁大叫一声，跌坐在地，泪眼滂沱。

……

冉元同认定五位战士都牺牲了，摸黑回到村里，把情况告诉了乡亲们，第二天上午，他带着两个人，钻进山去为烈士收尸。他们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下到崖底，仔细地找啊找，只找到三位烈士的遗体。

“把他们葬到一块儿吧！”冉元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山崖底下石头多，土很少，他们把三位烈士并排着放在一块，尽量用镐多刨些土，盖在烈士的身上，然后又搬些石块垒砌在上面，一直垒得像座坟一样为止……

1942年葛振林、宋学义去抗大二分校学习前，上狼牙山与救命恩人李圆忠老道士告别。左起为宋学义、副班长葛振林、老道士李圆忠、马夫吴凤奎，人称“黑小”。摄影，刘峰。

二、易县，为烈士建陵园

解放后，易县政府投入大量资金相继修建了革命烈士陵园，有东旮旯烈士陵园、玉山铺烈士陵园，北娄山革命烈士陵园。北娄山村，邻近狼牙山，是晋察冀一分区司令部驻扎过的地方，战争时期有烈士安葬在这里。1958年，在此建了北娄山革命烈士陵园，将牺牲在这一带的烈士全部移葬了过来，包括狼牙山三烈士马宝玉、胡福才和胡德林，加上后来移葬过来的6位烈士，现在共有1162名烈士，绝大部分为抗日战争时期牺牲的晋察冀一分区的革命前辈和地方干部。

初建陵园移葬烈士时，易县政府广泛发动狼牙山地区各村村民为忠骨移灵，先将每位烈士的忠骨装进一个统一缝制的白布袋，再装入特制的忠骨木盒。在陵园里，每位烈士一座坟头，并种下一棵松树。从西到东顺序排列，横竖成行，像战士的队列。

狼牙山五勇士中三位烈士并列在西向的最前面，象征着面向狼牙山。有姓名的烈士竖一块约半米高小墓碑，上面用红色字刻下烈士的姓名和原籍。狼牙山三烈士中的马宝玉墓碑上，刻着“陕西人”。1958年拍的故事片《狼牙山五壮士》，扮演马宝玉的李长华是真正的陕西人，不知当年选演员是特意，还是“巧合”。直到1976年李继光和缪永忠找到了马宝玉河北省蔚县的家（请见《英雄班长马宝玉，您在哪里》一文。）

2012年，易县县政府为陵园建了围墙。

2013年将烈士的土坟头重新修整建成墓碑，绝大多数是没有姓名的“革命烈士”。没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包括他们的家人，当年、多年后，甚至直到今天，也不知他们长眠于此。

2017年4月4日，清明节，我随一个小分队上了狼牙山，5日早上一部分人来到陵园，我拍下了这张照片。陵园里苍松巍巍，庄严肃穆，烈士们仍像严阵以待的战士，整齐列队，巍然挺拔，屹立在狼牙山！

看到这幅图片，您想到了什么？这下面躺着的可是年轻的战士！他们来自大江南北、五湖四海，在家里他们有高堂大人，有兄弟姐妹，为人夫、为人父啊！

三、老连长，为烈士守灵

五壮士所在七连老连长刘福山前辈，三十年代初参加革命，走过长征。五壮士跳崖那天他与指导员蔡展鹏亲自指挥七连的战斗，被敌人打瞎了一只眼睛，之后便留在了狼牙山下的北娄山村。烈士陵园从初建开始，老连长就开始四处奔走、鼎力相助，并接下了看护陵园的神圣而特殊的使命，陪伴和守护着那些曾经与他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兄弟的英灵。谁能想象，他老人家是怎样的心境！直到他生命终止，又与战友兄弟们在这里摩肩长眠。

1965年8月，在北娄山村外的一个柿子林，老连长刘福山为八一电影制片厂参加夏令营的子弟和69军红五连的战士讲述打日本鬼子、血战狼牙山的故事。

在英雄连长刘福山墓碑前。右起，秦燕，新版3D电影《狼牙山五壮士》导演，老电影 《狼牙山五壮士》导演史文炽的女儿；张冬柏，原晋察冀一分区卫生部长张杰之子；陵园管理员赵书才；张冬柏之子张小十；王永革，原白求恩手术队队长、白求恩助手王道建之子；笔者张慧明。

2017年4月5日在英雄班长马宝玉墓碑前

陵园第二代管理员是刘成河，是现任管理员赵书才的岳父。赵书才原是北娄村支部书记，现在61岁，从1998年开始精心守护着地下的忠骨。他的父亲和两个叔叔都是八路军，其中二叔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有这样背景的守墓人，长眠地下的千位英灵可以欣慰，传递薪火的革命后代也都放心。

在与赵支书了解情况时，当得知我与英雄马宝玉是同乡，他特意重重地握了我的手。他说，在他的记忆里，没有接待过蔚县人，也没听说有蔚县人来，“你是第一个。”我成了蔚县第一个为马宝玉上坟的人？说来惭愧，去年到狼牙山，打听到马宝玉的墓碑在陵园，由于时间紧，没能如愿。我应该再早些年来才对！

我以马宝玉同乡的身份告诉赵支书，马宝玉墓碑上的出生地有一个字不对，“下亢皂”，应该是下“元”皂，希望有机会能给予复正。

清晨的陵园，苍松浓郁，光线不太好，头一天清明节傍晚天公洒在烈士墓碑上的雨泪还没干，我不敬地站在英雄班长马宝玉前辈的“头顶”上，用纸巾轻轻擦干了墓碑，我泪眼模糊、双手颤抖，拍下了这张图，给家乡的父老乡亲看，心里企盼着家乡的英雄真正魂归故里的那一天！

欣慰的是，红色经典、3D电影《狼牙山五壮士》剧组接到北京国际电影节的邀请，参加了第七届北京国际电影艺术节和电影市场。在北京建国国际会议中心的展览会上，3D电影《狼牙山五壮士》受到了众多到会者的瞩目，尤其是许多八路军后代，分批次到会场祝贺，并赠给剧组各种与狼牙山战斗有关的珍贵书籍和报刊。

这是一次精彩的捍卫英雄形象、传承红色文化、弘扬民族精神的大型文化活动。我们期待早日看到新版电影和38集电视连续剧《狼牙山五壮士》。

作者简介：

张慧明，女，籍贯河北省蔚县，1978年入学并入伍，现为海军某部退休干部。爱好文学、摄影等，文章曾发表于《中国青年报》、《北京晚报》、《人民政协报》、《张家口日报》、《桥东文艺》等，近年来多写战争题材的纪实文学，以蔚县军事人物为主，多篇文章为张家口和蔚县文史资料收录，“光明网”、“中红网”、“徽章与荣誉”、“张家口智慧旅游”、“京西第一州蔚县”、“蔚县在路上”等微信平台首发，多家网址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