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东生的blog

考察温泉三、

陈亮想起了小时候父亲给他讲的故事。父亲上小学的年代，他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跟着同学们去了村会计家玩耍。有个同学说，看这是什么？小伙伴们一同挤着看。原来是会计家西厢房的炕上放着两个大红薯，足有一人多高，肚子像小山一样，也像埃及的金字塔。坐在那儿张着嘴笑。再仔细端详，那根本不是红薯，是用纸糊的红薯，外表涂上了色彩，画上人的五官，颜色简直和红薯一模一样，足以以假乱真。旁边写着对联：上联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下联是：努力放卫星，亩产双万斤。过了几天，那两个大红薯旁边的对联换了新的，上联是：鼓足干劲争上游，下联是：定叫亩产十万斤。后来是三年困难时期，人们不吃粮食，而是吃上了代食品瓜菜代，勒紧裤腰带。不是说亩产双万斤、亩产十万斤吗？高产的粮食哪儿去了？原来那只是上报的数字，并没有粮食，浮夸谎报的粮食数字能吃吗？

   他又想起一九九六年自己刚到巴平县，那年正好闹水灾，巴平县塌了不少房子，特别是中小学的房子倒塌的很多。最后到了郝家庄村，当他走进郝家庄村小学的时候，学校的墙上用白灰写着：十年树树，百年树人。再穷不能穷教育，再穷不能穷孩子……，小学生自带小座，有软床儿、有木墩儿，有用小麦秸拧成的墩子……高低不一，参差不齐。学生挤在只有一个小窗户的石屋里，爬在两个泥墩子支起来的木板上学习，教室的墙上自上而下有一条胳膊粗细的裂缝，屋顶上有几个小窟窿能看见天，既透风又漏雨。教师宿舍的窗户纸糊在外面，陈亮问老师怎么学了东北人把窗户纸糊在外？老师答，学校正对着山沟口，如果糊在里面，顺沟风一刮就把窗户纸刮掉了，所以糊在外面。再看看孩子们，一个个像女娲神捏的泥人一样。正应了：泥墩子土台子，下了课是个泥孩子。陈亮震颤了，他扪心自问，这就是我们的小学校吗？这样的小学能培养出人才吗？他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当他走进郝家庄初中时，校社也是风雨飘摇，破烂不堪。原来是座破庙，改成了学校。他看到了一张学生的考试答卷，其中有一个词语解释是“形而上学”，学生答的解释是“名义上在学校上学，实际上到处乱跑”。还有个造句是“爱不释手”，学生答的是“老师让我用“爱不释手”造句”。这就是老区的学生素质！山区学校的现状真让人心寒……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老区人民创造了辉煌，我们是共产党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更应该创造辉煌。党把巴平县交给了我，我怎么办？我曾下决心改变巴平县的落后面貌，可是，阻力还是很大的，还有许多现实的困难和人为的困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例如，县干部分两派，一派是山区派，一派是平原派。把这两派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